明宣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噓,彆說話。”
那鮫人心眼小,大師兄心眼更小。
曲淳風聽見明空的喊聲,下意識回頭,卻見他被明宣捂著嘴出不了聲,習慣性皺眉,又緩緩鬆開,低聲道:“他不是妖怪。”
依舊言簡意賅,並沒有解釋彆的什麼。
臨淵原本正懶懶的趴在船邊,聞言看去,麵色不虞,魚尾一甩,直接澆了一波水在明空身上,見他被嚇的一愣,頓覺有趣,樂不可支的遊入了海中,又偷襲想澆一波水在曲淳風身上,卻被後者反應敏捷的側身避開。
這個愣木頭!
臨淵哼了一聲,乾脆自己遊到了岸邊,慢慢打理著自己漂亮的尾巴,等著曲淳風過來找他。
但如果曲淳風不來怎麼辦?
那自己就去找他吧。
船靠岸之後,天一門眾人紛紛下了船,明空被那些師兄捂著嘴拖到了一旁,去強行接受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八卦。曲淳風沒在意,隻以為他們整理米糧去了,環顧四周一圈,見臨淵一個人坐在礁石邊,頓了頓,邁步走了過去。
曲淳風生性內斂,說不出什麼話來,他掀起衣袍在海灘上席地而坐,將佩劍放在身旁,陪臨淵一起待在海邊,遠處一輪紅日從海平線上冉冉升起,渲染出大片驚心動魄的血色。
很靜謐美好的一幕,但臨淵顯然並不滿足於隻這樣單純的看風景,他傾身靠過去,扣住曲淳風的後腦,迫使對方低下頭來,直接親了上去,柔韌微涼的身軀緊貼著他,明明溫度偏低,但曲淳風卻隻覺灼熱。
曲淳風本能掙紮了一瞬,又被臨淵強行壓下,他見那些師弟並不在此,借著礁石的遮掩,半推半就與對方吻做了一團,將身下鮫人親得呼吸不能,雙眼泛紅。
臨淵墨藍色的長發散落在海灘上,愈發襯得膚色蒼白,他纖長的睫毛顫了顫,眼下一顆淚痣蠱惑人心,精致的唇微微紅腫,他魚尾輕蹭著曲淳風的腿,然後牽引著對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尾巴上。
那裡有一處魚鱗柔軟至極,輕易便可破開。
臨淵聲音沙啞曖昧,他勾著曲淳風的指尖一邊動作一邊道:“難受……”
曲淳風沒說話,他看了眼大亮的天色,身形有些僵,隻感覺指尖有些濕濡,微微用力想抽回來,卻被臨淵按住不得動彈。
鮫人似乎忍到了極限,魚尾用力一甩,帶著些許煩躁,直接抱著曲淳風滾入了海中,然後朝遠處的另一座小海島遊去。
曲淳風的君子禮儀已經一退再退,沒了任何餘地,他被臨淵壓在岸邊時,仍想守住那搖搖欲墜的東西,攥住對方纖細的手腕提醒道:“現在是白日。”
白日又怎麼了。
臨淵輕輕啄吻著他的唇,又探出一截柔軟嫣紅的舌尖舔了舔,捏著曲淳風灼熱泛紅的耳垂道:“沒關係,他們看不見的。”
臨淵說著,又像小動物似的在他頸間蹭了蹭,語氣單純,帶著些許鼻音:“我好想你。”
他不會走路,隻能在海裡等著曲淳風過來找自己,但對方偏偏很少出現在海邊,每次見麵都隔著十天半個月,漫長且無望。
曲淳風聞言垂眸,莫名感受到了這名鮫人身上的難過,他動了動僵硬的指尖,然後緩緩抱住臨淵,想說些什麼,又說不出來,隻能反身將對方壓住,用最實際的行動來表達。
二者間,每次都是臨淵最為主動纏人,但一旦曲淳風主動起來,他又變得相當乖順,感受著男子溫熱的吻密密落在臉上,睫毛輕顫,不由得緩緩閉上了眼。
曲淳風還是喜歡用腿,但臨淵不知是不是想起上次被強行分開的恐懼感,就是不肯變回去,後來曲淳風漸入佳境,動作也不如一開始那麼溫吞,臨淵為了保住自己的魚鱗,隻能變成了腿。
紅日緩緩上升,那瑰麗的血色也逐漸變淺,在漸亮的天幕中變成了一抹橘色,海麵平靜無波,隻有微小的浪潮一波接一波的湧來,將傾灑下的陽光打碎成粼粼波光。
鮫人聲音被撞的破碎不成調,上挑的眼尾逐漸泛出一抹妖冶的紅,隱隱帶了哭腔,隻能攥緊一旁的礁石艱難穩住身形,那張顛倒眾生的臉再無平日得意又張揚的惑人,無力仰頭,性感的喉結暴露在空氣中,除了脆弱還是脆弱。
臨淵被刺激的眼淚汪汪,嗓子都哭啞了,這輩子從沒流過這麼多眼淚,最後卻又被身上的男人儘數接住,然後緩緩凝成了一顆顆大小不一,晶瑩剔透的鮫人淚珠。
當太陽已經懸在頭頂的時候,曲淳風總算停了下來,他撐在臨淵上方,見對方雙目渙散,模樣可憐,心想何必自討苦吃,修長的手捧著那一堆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鮫人淚珠,靜靜打量片刻,然後放入了乾坤袋中。
亮晶晶的東西對鮫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更何況是自己的眼淚,臨淵扒住曲淳風的手,聲音還有些啞,小聲委屈道:“那是我的眼淚。”
曲淳風看著他,片刻後,嗯了一聲:“我知道。”
臨淵被他認真的目光看的有些心跳錯亂,冷血動物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耳根灼熱是什麼感覺,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隻能紅著眼眶又小聲重複了一遍:“那是我的眼淚……”
嚶,他好想要一顆。
曲淳風又嗯了一聲:“現在是我的了。”
這句無賴話簡直不像從他嘴裡說出來的,但曲淳風偏偏就是說出來了。
臨淵嘗試著眨了眨眼睛,想再哭一顆出來,然而怎麼都哭不出來了,他伸手悄悄去扒拉曲淳風腰間的乾坤袋:“你還我一顆好不好?”
曲淳風不為所動,睨著他微濕的睫毛道:“自己哭。”
臨淵:“哭不出來……”
曲淳風聞言看向他:“要我幫你嗎?”
臨淵: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