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珩笑了笑,沒說話。
一桌子除了顏娜外,大部分都是男生,桌上的菜色都以肉食為主,烤串啤酒白酒什麼的也上了一些,靳珩吃相挺斯文的,哪怕吃小龍蝦,手邊也不像彆人那麼狼藉,帶著塑料手套,不多時已經剝了一小碗肉。
徐猛倒酒的時候,順手給靳珩倒了一杯,結果被聞炎直接給拿走了。
徐猛嘶了一聲,覺得聞炎今天像是有什麼大病的樣子:“你乾嘛?”
這他媽的是酒,又不是耗子藥。
聞炎看了眼手裡的酒,慢半拍反應過來什麼,挑眉笑道:“人家是好學生,彆帶壞了,一會兒顏娜下午不還考試呢麼,你就讓她喝酒?”
徐猛:“沒事,她喝不喝都考的稀巴爛,不影響。”
顏娜直接在桌子底下用力踩了他一腳:“滾你娘的蛋!”
附近的不良少年裡麵,收拾人最狠的除了聞炎,再就是徐猛,在飯桌上卻被踩的連聲都不敢吭,後半段識趣的閉嘴了。
聞炎冷笑,心想就該這麼收拾,他剛夾一筷子菜,麵前的碗忽然被一隻修長乾淨的手給換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半碗蝦肉。
靳珩用紙巾擦了擦手,笑看著他:“吃吧。”
雖然小龍蝦一邊剝殼一邊吃會比較有靈魂,但還是怪麻煩的,應該沒人會拒絕一碗剝好的蝦肉。
顏娜在桌子底下又踩了徐猛一腳,不知道為什麼,她今天心裡就是很竄火。
聞炎捏筷子的手一緊,側目看向他,說出了在場人所有的心聲:“靳珩,你是不是有點殷勤過頭了?”
靳珩垂眸,看起來有些疑惑:“不是你讓我……好好表現嗎?”
眾人恍然,哦,原來是為了轉正。
聞炎心想這倒還成他的錯了,扔了粒花生米到嘴裡,誰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哦,那你就繼續好好表現吧。”
靳珩雖然細心體貼得讓人頭暈目眩,但好歹不是中央空調,夾菜倒水隻對著聞炎,讓後者骨子裡的獨占欲稍微舒服了那麼一點,儘管他們目前隻是大哥和小弟的關係。
飯菜吃的差不多了,聞炎看了眼手機:“你幾點考試?”
靳珩過了一秒才反應過來他在問自己:“兩點。”
聞炎道:“差不多了,走吧。”
他們一行人起身結賬,然後三三兩兩的走出了餐館,這裡離六中不遠,走一條街就到,靳珩走在聞炎身邊,看了眼身旁的不良少年,總覺得這樣去學校有些“聲勢浩大”,顏娜卻早就習慣似的,閒庭信步。
在這種混混紮堆的地方,如果沒有靠山,能混下去嗎?顯然是不能的。
離考試開始還有個二十多分鐘,顏娜不想那麼早進去,就站在校門口的花壇邊和徐猛聊天,崇明的那些混混要麼靠著樹,要麼紮堆抽煙,看過往的漂亮女生,無形之中隔出了一片旁人不敢靠近的真空地帶。
聞炎站在花壇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靳珩,仿佛這樣就能比他高一些,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感覺怪怪的。
靳珩仿佛察覺到他的心思,長腿一躍就上了花壇,少年身形頎長:“怎麼了?”
身高壓迫性有些強。
聞炎瞪眼:“你下去,上來乾什麼。”
好吧。
靳珩笑了笑,又退下去:“這樣行嗎?”
這還差不多,聞炎雙手插兜,略微彎腰,俯身對他說了一句話:“放學在這兒等著。”
靳珩問:“有什麼活動嗎?”
聞炎覺得他挺聰明的,站久了有點累,乾脆蹲下身:“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他現在比靳珩矮了,眯眼懶洋洋的樣子像某種貓科動物,是貓還是老虎卻就見仁見智了,起碼現在看起來是無害的。
靳珩俯身看他,這是一個極具包容性的姿勢,側臉在熹微的陽光下輪廓分明,挑不出一絲瑕疵,乾淨俊朗,低沉的聲音在盛夏的輕風中多了幾絲溫柔:“好,我等你。”
聞炎對上他帶著笑意的眼睛,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好半晌都沒說話,直到眼角餘光瞥見一抹人影,這才似笑非笑的站起身,然後搭著靳珩的肩膀,把他轉了過去:“哎,這不是上次說要收拾你的那個……誰來著?”
靳珩看了眼校門口的身影,眼中劃過一抹暗沉,笑了笑,心底在感慨緣分的奇妙。
蔣少龍一眼就看見崇明那群人了,畢竟實在太過紮眼,但他萬萬沒想到靳珩也在裡麵,太過震驚失神,以至於忘了躲避逃跑——
畢竟不久前他才剛被聞炎的人揍過一頓。
顏娜靠在徐猛身上,見狀出聲道:“哦,他叫蔣少龍。”
說完想了想,補充道:“炎哥,他在班上老欺負靳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