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很晚了,附近的居民樓隻有少數幾戶人家還亮著燈,靳珩走上樓,像往常一樣用鑰匙開門,然而待發現走廊堆積著的箱子像是被誰踢散了似的,歪七扭八,開門的動作不自覺停住了。
天生的敏銳感讓他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係統說:【裡麵沒有人。】
靳珩看了它一眼,這才用鑰匙開門。
這間屋子雖然沒什麼東西,但平時都擺放整齊,今天卻顯得有些亂了,拖鞋散落,抽屜半開,床單有褶皺,活脫脫進了賊的模樣。
係統哇了一聲:【你家被偷了呀!】
可能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事,它看起來就像個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
靳珩檢查了一遍抽屜,繼而俯身看向床底,又看了眼被翻得亂糟糟的衣櫃,目光最後定格在地麵的一個淺色腳印上,目光幽深的沉默許久,最後意味不明的冷笑道:“我家沒什麼可偷的。”
他沒有再查找什麼,隻是從抽屜裡翻出一把老舊的鎖,把門從裡麵栓的嚴嚴實實,仿佛夜深人靜時會有什麼不速之客闖進來,手背隱隱繃起了青筋。
係統能感覺到靳珩平靜的表麵下在強自壓抑著什麼,像是憤怒,又像是痛恨,與深入骨子裡的厭惡摻雜在一起,最後化作一種複雜難言的情緒。
今夜注定無眠。
翌日清早,當徐猛往學校走的時候,在路上碰見了聞炎,他一手拿著球,一手往他肩膀上拍了一下,頗為納悶:“哎,你今天怎麼來這麼早?”
聞炎回頭,倒把徐猛嚇了一跳,隻見他眼睛布滿血絲,兩個大黑眼圈,一看就知道晚上沒怎麼睡好,嘶了一聲:“你晚上做賊去了?”
聞炎抓了抓淩亂的頭發,看起來有些煩躁焦慮,皺眉低聲爆了一句粗口:“他奶奶的。”
徐猛拋了拋手上的球:“他媽的,我發現你真和鞭炮似的,一點就著,招你惹你了大清早就罵我奶。”
聞炎擰眉:“沒罵你。”
他拽了拽快要掉落的書包肩帶,繼續往前走,結果被徐猛拉住了:“哎哎哎,往哪兒走呢,六中在那邊兒。”
徐猛每天早上會去六中門口和顏娜碰個頭,順便一起吃早餐,姑且當做情侶之間的小情趣,雖然看起來挺有病的,但他自己都不嫌麻煩,彆人就更不會說什麼了,不過自從聞炎收了靳珩這個小弟後,重複上述有病行為的就變成了兩個人。
聞炎閒著沒事的時候,經常和徐猛一起去六中晃悠。
聞炎:“老子又不是六中的,要去你自己去。”
徐猛發現他像是有什麼大病的樣子,匪夷所思:“嘖,話都讓你說完了,不知道是誰前幾天顛顛往六中跑那麼勤,怎麼,不管你小弟了?”
他笑嘻嘻拋著球,明顯帶著幾分開玩笑的意味,然而一提起靳珩,聞炎就不自覺想起昨天發生的事,這下不想爆粗口也忍不住爆了,冷聲道:“你他媽的懂個屁。”
徐猛:“你到底怎麼了?”
又罵他奶奶,又罵他媽。
聞炎會告訴徐猛他昨天被所謂的小弟按在牆上親了嗎,當然不可能,煩躁的抓了兩下頭發,到底什麼都說不出口,隨口敷衍道:“我肚子疼,你自己去。”
徐猛沒說話,因為他發現路邊不遠處有個熟人,給聞炎指了指:“哎,正好,你小弟來看你來了。”
聞炎身形一僵,慢半拍的抬眼看去,結果就見樹蔭底下站著一抹頎長的身形,藍白的校服外套有六中校徽,眉眼乾淨帥氣,不是靳珩是哪個?
完了。
聞炎如遭雷擊,腦子裡隻有這兩個字。
靳珩顯然在這裡等了很久,見他們出現,直接走了過來,徐猛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大概覺得事情挺有意思:“巧克力他媽給巧克力開門,巧到家了,這大清早的,你怎麼過來了?”
六中的路跟崇明可是兩個方向。
靳珩嗯了一聲,麵上風輕雲淡,讓人看不出任何端倪:“我找聞炎。”
徐猛往後指了指:“這不在後麵……哎,人呢?!”
他回頭一看,隻見剛才站著的地方空空蕩蕩,聞炎早就跑的不見蹤影了,活像後麵有狼追。
“啪嗒”一聲,徐猛懷裡的球掉下來了,從來隻有彆人躲他們的份,哪有他們躲彆人的份,聞炎以前一打五都不見害怕,現在被靳珩嚇的掉頭就跑,被彆的小混混知道估計得驚掉下巴,傳出去誰信啊。
徐猛慢半拍的轉頭看向靳珩,將他上下打量一遍,心想這難道是個身懷絕技的高人,遲疑出聲問道:“你……把聞炎給揍了?”
把他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