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番外之出獄(2 / 2)

與此同時,一輛摩托車與他們擦肩而過,動作利落的停在了監獄門口。騎車的是一名短發利落青年,他摘下頭盔,左右看了一圈,卻沒發現聞炎的身影:“靠,人呢,不是說這個時間點出來嗎,該不會走了吧?”

車後座是一名穿裙子的女生,她理了理有些淩亂的頭發,左右看了一圈,發現確實沒看見聞炎的身影。手中拿著一個未拆封的冰淇淋,已經有些融化粘手:“哎呀,你怎麼這麼笨,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徐猛扭頭看她:“我笨?要不是你路上非要買冰淇淋,我會遲到嗎?”

顏娜瞪眼,一把攥住他的頭發:“我吃冰淇淋怎麼了,你沒吃嗎?你給我吐出來!”

徐猛被扼住命運的咽喉:“唔……瘋女人!”

聞炎絲毫不知道因為他的離開,有一對小情侶險些“大打出手”。他坐在副駕駛座上,吹著冷氣,目光落在車窗外的世界,一瞬間恍如隔世。

聞炎已經與世界脫軌太久了。他猜不出來什麼,也看不出來什麼,隻能依稀估測靳珩現在的生活應該很優渥。冷峻的眉眼半闔,忽然問了一句話:“上大學了嗎?”

靳珩轉頭,看向他麵無表情的臉,輕聲道:“A大。”

聞炎閉眼,沒再說什麼。

靳珩行駛到了小區門口,在車庫停穩。給柳絲發了條消息,讓她不用再跟著。然後打開車門下車,繞到另一邊把聞炎牽了下來。

似乎隻有無時無刻的觸碰才能安撫他那顆不安的心。

聞炎相當不適應,掙紮著想甩脫,皺眉提醒他:“現在是白天。”

靳珩的力氣在這個時候忽然大的出奇,他一邊拉著聞炎往電梯走,一邊認真問道:“那晚上可以牽嗎?”

聞炎語結。

這個地方曾經是聞炎的家,但聞思婉出國後,就賣給了彆人。靳珩又想辦法買了回來,在最短的時間內大致裝修了一遍。

聞炎顯然認出了這個地方,站在門口沒有進去:“這套房子不是被賣了嗎?”

靳珩站在他身後,習慣性想抱住他,但卻隻是將手落在他肩膀上,微微攥緊,低聲道:“我又買回來了,以後這裡就是我們的家。”

聞炎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並不出聲。

靳珩將他帶了進去,然後反手關上門。走進臥室拿了一套乾淨衣物出來:“先洗個澡,等會兒出來吃飯。”

他將一切都打點得萬分妥當,細致熨帖,讓人挑不出任何錯處。

聞炎也沒反對,接過衣服走進了浴室。他上衣是件黑色短袖,透過外露的胳膊,靳珩敏銳發現上麵多了很多陳年舊傷,可能是在監獄裡留下的,慢半拍收回了視線。

靳珩打了個電話,很快有人送了一堆包裝精美的飯菜上來。他坐在桌邊,挨個打開蓋子,靜等著聞炎從浴室出來。

心裡難受嗎?肯定是難受的。

但對於靳珩來說,隻要聞炎還在,就不是大問題。

對方遲早會回到他身邊。

靳珩從容不迫的擺放著餐具,將它們挨個歸類整齊,放到應有的位置上,優雅得難以言說。聞炎從浴室出來時,就見他坐在窗邊等著自己,淺色的陽光將客廳照得亮堂,連帶靳珩唇邊的笑意也跟著和煦起來。

靳珩起身:“洗完了嗎?”

聞炎不知該如何回應,隻能點頭。

靳珩看了一眼他濕漉漉的頭發:“頭發要擦乾。”

聞炎的頭發很短,沒什麼吹的必要。然而他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見靳珩隨手拿了條毛巾,把他按在椅子上輕輕擦拭著頭發,姿勢熟練,仿佛已經做了很多年。

聞炎微微側身偏頭:“我自己來。”

靳珩:“我幫你。”

他似乎很喜歡這種親密接觸,把頭發擦乾後,甚至蜻蜓點水般在聞炎側臉親了一下:“吃飯吧。”

聞炎一驚,條件反射就要一拳打過去,好懸忍住了。他聲線微沉,細聽帶著幾分警告:“靳珩——”

靳珩絲毫不怕,他摸了摸聞炎已經乾透的頭發,提醒他:“我是你男朋友。”

我是你男朋友……

聞炎聽見這句話,心裡不甚平靜,對上靳珩深邃的眼睛,更是一陣兵荒馬亂。他逃似的偏過頭,飛快移開視線:“沒必要。”

是真的沒必要。

靳珩出於愧疚也好,補償也好,這七年他們已經有了不同的人生,沒必要再強行糾纏在一起。

靳珩笑了笑:“你說了不算。”

他把筷子塞到聞炎手裡:“吃飯吧,快涼了。”

桌上的菜都是聞炎喜歡的,靳珩偶爾會夾一筷子在他碗裡,然後問他好不好吃。二人心裡怎麼想的不知道,但表麵上看起來還算其樂融融。

聞炎腦海中一團亂麻,他以為過一會兒就好了,但事實上直到晚上也沒能平靜下來。像是有一團火在五臟六腑灼燒,除了疼還是疼。

夜色漆黑,周遭靜謐。

他捂著心臟,閉眼喘了口氣。

七年的牢獄,七年的不聞不問,在骨血裡刻下了意難平三個字。從前不曾浮現,今天卻在這個夜晚陡然瘋似的翻湧起來。

靳珩睡不著,無意中經過聞炎的房間,就聽見他翻來覆去的動靜。不動聲色推開門,在朦朦朧朧的黑暗中出聲問道:“不舒服嗎?”

聞炎頓住身形,沒有說話,片刻後,隻覺身旁忽然一沉,一隻微涼的手落在了他額頭上。

“沒有發燒,”靳珩說,“其實我也不太睡得著。”

他很自來熟,直接躺上了床,胳膊穿過聞炎的腰間,將他緩緩拉進了自己的懷抱,聲音低沉,平靜的陳述著某種事實:“我想你了。”

聞炎覺得靳珩像是患了皮膚饑渴症,就連性情也和從前大不一樣,略有些譏諷的反問道:“想我?想我什麼?”

話音剛落,他唇邊忽然覆上一片溫熱,陡然被人掐住嗓子似的消了聲,一個錯神的功夫,對方就趁勢撬開牙關,舌尖靈活探了進來。

靳珩像一個癮君子,陡然沾到了某種讓他上癮的東西。不顧聞炎輕微的掙紮,扣住對方的後腦深吻糾纏。舌尖掃過溫熱的口腔內壁,堅硬的牙齒,最後是一截同樣柔軟的舌尖。

他推,他進。

靳珩在黑夜中一聲一聲念著他的名字,帶著某種渴求與迫切:“聞炎……聞炎……”

他聲音嘶啞,像是要將身下人吞吃入腹。聞炎被他吻得呼吸不能,又不能出手攻擊,隻能一退再退,恍惚間身後已經沒有半分餘地,不容躲避。

他惱怒:“靳珩!”

隨即又因為唇齒間的疼痛而悶哼出聲。

靳珩感覺自己的靈魂與身體分成了兩個人,靈魂冷靜,身體卻不受控製起來。他吻著聞炎的耳垂,織密纏綿的氣息念的都是對方名字,像是情人在私語:“聞炎……”

一聲一聲,剝離了聞炎的防備。

聞炎不知道為什麼,狠狠攥緊了枕頭,一個簡單的動作硬生生看出了幾分恨意。他如瀕死的動物般低垂著頭顱,狼狽任由靳珩擺布,無助而又蒼白,最後低不可聞的吐出了一個字:“疼、”

肌肉在顫抖。監獄七年的生活,令他難以適應旁人的靠近。

靳珩頓住了動作,在黑夜中將他翻過身來,繼續低吻著他。二人有太久都沒接觸了,這種情況是正常的。

“彆怕……”

靳珩輕撫著他的後頸,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才好。吻掉聞炎眼角不知是汗是淚的鹹澀液體,緊緊抱著他,像是要揉碎了嵌進骨血。

聞炎神智逐漸渙散起來,唯一真切感受到的僅有靳珩的吻。他聽見對方在自己耳邊呢喃著什麼,風一般模糊不清,最後不知不覺突破了心理防線。

靳珩惶惶不安的心終於落了下來,他捧著聞炎的臉,鼻尖抵著鼻尖,額頭抵著額頭,世上再沒有人能比他們更親密:“聞炎……”

“……”

聞炎渾身發顫,說不出話,汗水浸濕了頭發。

窗戶沒有關嚴,外間的夜風一陣陣吹來,將簾子掀起一角。依稀還能聽見微弱的蟲鳴。路邊老舊的站牌有些許掉色,鬱鬱的梧桐樹灑落一片陰影。

靳珩抱著聞炎,把臉埋在他頸間,指尖一遍又一遍摩挲著對方身上的疤痕,輕柔緩慢。聞炎仿佛也沒了力氣掙紮,閉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靳珩忽然問他:“在裡麵的時候,想我過去看你嗎?”

一定是想過的。

但第一年沒來,第二年沒來,第三年還是沒來,就不想了。

聞炎眉頭不自覺皺起,偏過頭:“沒有。”

靳珩知道他在撒謊,依舊不肯鬆了懷抱,扣住他的手道:“你打我一頓吧,解解氣……”

聞炎掙紮。

靳珩不肯放手:“一年不夠,就兩年,三年,讓你打一輩子。”

他貼著聞炎的臉,語氣認真:“以後再也不丟下你一個人……”

聞炎動作一僵,靳珩卻將他更緊的抱入懷中,風一般模糊的低語:“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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