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1 / 2)

顧鶴之本身剛躺下沒多久, 正介於半夢半醒之間。被蘇懷曼這麼一吹,忽然驚醒, 倏得睜開眼睛, 隻是瞧了第一眼, 就知道俯身在他麵前的人不是蘇懷夏。

他的眼神刹時冷了下來, 似是要將照在他麵上的那泓秋水似的月光也要結成冰。他也不起來, 就這樣冷冷清清的瞧蘇懷曼。唇邊揚起抹半是厭惡半是輕蔑的笑:“你在做什麼?”

蘇懷曼被顧鶴之這一看,隻覺得凍得渾身發抖,也不知道是因為穿的太少還是這過堂風太涼的緣故。

如果說她剛才隻看中顧鶴之的樣貌和錢,那現在這一眼, 就好像怦得擊中蘇懷曼的心房。平日裡總覺得這男人沉默寡言的有些青澀, 像個大男孩。但現在這樣的眼神再加上那有些邪肆的笑,與他往常的樣子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讓蘇懷曼把持不住, 忍不住沉溺下去。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真是句真理。

原本撩他還是因為生理的緣故, 但現在多少有點動情。她也不顧顧鶴之渾身那冷得要凍死人的溫度,又俯身低了幾度,將胸前傲然的四指溝河白花花的湊到顧鶴之麵前, 聲音中也帶了幾分嬌嗔:“我……我害怕……”

顧鶴之沒等蘇懷曼說完, 就嗬的笑了聲:“我不上要錢的, 臟。”

這句話太傷人, 蘇懷曼就像是被直接剝光了衣服扔進冰窖, 剛才所有的情啊意啊還有心動啊, 都被徹底凍成了冰塊, 然後敲得粉碎。

蘇懷曼從小就在文化人家庭長大。雖然自己的父親文化程度不高,但她的小伯,也就是蘇懷夏的父親身邊聚著的都是涵養得體,學識淵厚的人。對女人都留了三分情麵。下鄉那幾年,雖然來的是鄉下,但清河村的男人都算規矩,那些下三路的話不會當著姑娘的麵說。哪裡被人這麼冷酷得罵。

蘇懷曼臉皮再厚,也是個姑娘。況且被自己剛才動過心念的人這麼說,轉瞬間眼眶就紅了:“你!狗娘養的!”

顧鶴之挑眉,蘇懷曼粗話罵人,他就能比她更粗,憐香惜玉什麼的,對於他討厭的人來說是不存在的:“我是狗,你剛才還想要被我上,那你是什麼?”

狗日的。

蘇懷曼被腦中浮現的三個字給氣死了!這還是不是個男人!竟然這樣罵女人!

她現在知道了顧鶴之的厲害,再也不敢招惹他,跺著腳,發了幾聲嗲,就哭著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麻煩終於走了,顧鶴之沒好氣的翻了個身,裹著被子又睡去了。

蘇懷曼回去後,翻來覆去睡不著。

剛才顧鶴之雖然對他態度惡劣,但那眼邪肆的笑實在是讓她難忘。這樣的不羈和他原本的乾淨互相對比交雜,讓蘇懷曼躺在被窩裡,總覺得整個人燒得慌。

這屋裡一共隻有兩個男人,顧鶴之是蘇懷曼這怎麼都不敢想了,那隻有……蔣建國。看見過蔣建國的慫樣後,蘇懷曼打心眼裡也有點瞧不起他。但現在……好像也沒什麼更好的選擇。況且兩人都熟悉,也不會尷尬。

蘇懷曼想著就悄悄起床,穿著睡衣摸到了隔壁房間……

蘇懷夏是被撞牆的聲音給吵醒的。

兩間房間的床都是背靠背的,就隔了一堵牆。所以對麵房間有什麼動靜,她這裡都聽得一清二楚。

咚咚的聲音先是極其小心,男女之間的聲音身也都壓抑。但可能是情到深處了吧,就在也沒有空暇顧忌,不管不顧得□□出聲。

雷業軍家也是泥胚房。隔音效果可想而知,那邊所有的叫聲,甚至活塞運動自帶的音效都像是就在蘇懷夏耳邊似的。這沒有畫麵的島國小電影,也真是醉了……

蘇懷夏頭疼的起身。想起對麵還有顧鶴之,她心裡就有點兒不舒服。倒不是生氣顧鶴之能好好的觀摩小電影,還沒什麼反應。反而是有點心疼,在這樣的環境裡,要怎麼睡覺……腦袋聰明的人,對睡眠的要求都很苛刻,畢竟腦力消耗很大的。

蘇懷夏想了想,拆了被罩的一角,從裡麵揪出兩團棉花。這個可以用來塞耳朵,雖然功效不是很顯著吧,但多少能夠阻隔些。

她正準備塞上耳朵,忽然想起給顧鶴之的那床被子,裡麵塞的好像是鴨毛。鴨毛比這陳舊壓實了的棉花被子要舒服些。所以她當時才把那床被子給顧鶴之的。

但沒想到,蘇懷曼竟然在大晚上免費公演,這讓顧鶴之想捂耳朵,都沒有材料啊!

要不自己給他送去?蘇懷夏又揪下兩團,糾結了會兒,還是披了件外套,揣著棉花出去了。

她真有點擔心顧鶴之。

方一出門,轉過麵牆,就是客廳。就看見木椅子被排成了一排。顧鶴之可憐得縮在椅子上。因為椅子的空間太小,被子已經被他踢到下麵,隻有腦袋上還蒙著層,嚴嚴實實得蓋住了耳朵。應該也是不勝其擾,但因為太累,所以也就勉強睡過。

蘇懷夏瞧見衣著單薄的顧鶴之心裡不好受。悄悄走上前,拾起了地上的被子,給顧鶴之蓋上。

被子太長,她就將一邊搭在椅子背上,另一邊掖緊,然後又想把背上那邊蓬起來的被子,順著顧鶴之的身型塞塞緊。

剛想俯過身,去折騰那邊的被子,手腕就被捉住。

蘇懷夏嚇了一驚,低頭看顧鶴之,人已經醒了,正睜著眼睛定定地鎖住蘇懷夏。

有細細的月光穿過通風的小窗漫進來,蘇懷夏能夠看清顧鶴之一閃而過的那絲再次被打擾的惱怒。隨後他帶著慵懶睡意的眼瞳聚焦起來,看清眼前低俯著的人時,又驀然多了絲玩味。淺色的眼睛變得很深,明明暗暗地折射月光,像是隱在黑夜中的危險獵手。

客廳的隔音條件比房間好不了多少,蘇懷曼壓抑不住的尖柔叫聲再次連綿不斷響起。

蘇懷夏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不知道是因為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還是因為蘇懷曼呐喊的節奏……

“啊,不小心吵醒你了……”蘇懷夏尷尬地低低說著,想抽開手。

顧鶴之似是介於半夢半醒間,他微眯起眼睛,看著蘇懷夏的眼中迷上了層朦朧不定的幻彩。視線不經意往下移。蘇懷夏因為本身發育有些慢,沒有蘇懷曼那麼宏偉,但也漸漸成型。她出來的時候就套了件外套,裡麵穿的還是睡覺的睡衣。領口開得有些低,就難免有些遮不住。

蘇懷夏就見顧鶴之眼中掠過一絲又是不解又是朧幻的異光,眉峰微微挑起,喉結輕動,沙啞的聲音低低沉沉在夜色中響起:“你喜歡大晚上的亂跑?”

“啊……不是……”蘇懷夏不知為什麼,感覺有些心驚。夜色和睡夢與現實之間的無緒就好像為顧鶴之加上了層濾鏡,讓他整個人都和白天都有那麼點不一樣了。白日裡內蘊著的鋒芒和侵掠性好像到了晚上就不再受到束縛。年輕人的鋒芒果然銳不可擋。

“我隻是想來給你……送棉花的。”蘇懷夏被顧鶴之拉著不好動彈,趕緊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了那兩團棉花,放在手心,遞到顧鶴之麵前。

房間裡蘇懷曼和蔣建國的纏.綿還在繼續。那師露露的喊聲連帶著蘇懷夏和顧鶴之這裡,都彌漫了層異樣的氛圍。

顧鶴之依舊是定定鎖著蘇懷夏,反而是蘇懷夏不由自主的臉紅起來。連耳根都燒的慌。

“啊……”蘇懷曼在房間裡傳出聲高亢的叫聲,隨即一切恢複平靜,“我要回去了!蘇懷夏她看不見我,還不知道白天會傳點什麼呢!”

蘇懷夏聽到房間裡傳來穿衣服的悉索聲和房門開鎖的聲音。

這時她才忽然從顧鶴之的凝視中回過神來,心裡驚駭。會傳些亂七八糟話的肯定不是自己,反而是蘇懷曼!如果她和顧鶴之這樣的動作被看見,還指不定蘇懷曼會亂說些什麼八卦。再加上,隻要是正常人,遇到這樣的情況,第一反應也是逃避。

蘇懷夏幾乎是順從生理條件的反射,在蘇懷曼就要打開房門的瞬間,低低撲到顧鶴之身上,企圖靠著椅背掩飾自己。

但是椅背過於狹窄,蘇懷夏沒撲上,整個人都滑了下去。顧鶴之眼疾手快抱住蘇懷夏,稍稍用力,翻了個聲就墊在蘇懷夏下麵,以免姑娘接觸到冰涼的地麵。

蘇懷夏就這樣壓在了顧鶴之身上。鴨羽被早就被他們甩在一邊,隔著兩人的隻有層薄薄的衣物。蘇懷曼比顧鶴之矮了好幾個頭,臉正好壓在顧鶴之心臟的位置。她能夠聽見男人有力的心跳在她耳邊咚咚的響。

“哎呀,隻有一次哪裡夠啊!”房間裡傳來蔣建國的笑聲。然後聽見蘇懷曼嬰寧一聲,像是又被蔣建國帶了回去。果然,新一輪的激戰開始……

危機解除,可顧鶴之沒有放開蘇懷夏的意思。他的手臂還牢牢箍在蘇懷夏的腰上。淺茶色的眼睛現在深深沉沉,裡麵有蘇懷夏陌生的光。

這反倒讓蘇懷夏手足無措起來。她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強勢的顧鶴之。上輩子的顧鶴之這樣攝人的鋒芒已經被時間隱藏得更深。他知道蘇懷夏敏感,所以什麼事情都不會很過激,就連那樣的事情都是恰到好處的溫柔……蘇懷夏哪裡見過這樣沉穩中又帶著些壞的顧鶴之。

“你們大陸的姑娘都這麼主動嗎?”黑夜裡的顧鶴之,忽然低低笑起來。

“哎?啊?不是啊……”蘇懷夏慌張的翻起身想逃。她覺得現在的顧鶴之有點陌生。

卻被顧鶴之反手更用力的抱著,蘇懷夏臉紅著覺得有什麼異樣硬硬的。男人啊!

“我隻是看你把被子踢掉了,來給你蓋被子的。沒有其他彆的意思。”蘇懷夏臉紅。

“你穿成這樣,就隻是來給我蓋被子?”顧鶴之不解也不信。

這些年對他投懷送抱的姑娘不可能沒有,但他都興趣缺缺。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英國留學的時候,室友哪個不是斬千人的種馬。而且不知怎麼的,對他也都不忌諱,喜歡在他麵前大戰幾百回合,有甚至還喜歡邀請他三人團戰。可惜顧鶴之強悍的集中能力是教科書級彆的。對於不感興趣的東西,在那樣的場合,他也依舊能夠不動如山的看書……

今天他卻是第一次對這樣的事情提起了興趣。如果蘇懷夏喜歡的話,他真的不介意……雖然他沒有真槍實彈的演習過吧。但現場表演看了無數,這種事情,翻來覆去也就那幾個花樣,他自信技術還是可以的。再加上這事情本身就是人類最基礎的本能,很容易就能夠激發腎上腺素和多巴胺,隻要稍加些技巧,他相信自己能讓蘇懷夏很歡愉。

“還能有什麼!”蘇懷夏臉紅得簡直就像被煮熟的蝦子!顧鶴之明明什麼都沒動,就是那把低沉蘇透的嗓音,再加上黑暗裡有點兒邪壞邪壞的笑,就寮撥的她燥熱,血液都像在血管裡沸騰。

她也斷然沒想到,顧鶴之竟然在這種事情上這麼坦然,而且在撩撥這方麵手段一點兒都不軟。自己以前真是小看他了!

但是這時間這地點,也不是個事啊!

“你放開我!我真的隻是來給你蓋被子的。我穿的是睡衣,睡覺不穿睡衣穿什麼呀!”蘇懷夏心理年紀一把了,竟然還在個小男人的懷裡羞赧成這樣,她自己都嫌棄自己。隻是年輕版的顧鶴之火力太猛……

說著,蘇懷夏反手掰顧鶴之抱住自己腰的手指,掙紮著又要走。

顧鶴之好似也有點不高興,空出一隻手捉住蘇懷夏亂動的手腕,製服在她背後。另一隻手向上沒入蘇懷夏烏黑的發絲,扣著蘇懷夏的後腦勺壓向自己。兩個人之間距離又一次貼近,顧鶴之那存著男性氣息的呼吸噴在蘇懷夏的臉頰上,聲音中的侵略性更加濃鬱:“這算什麼?欲擒故縱嗎?”

蘇懷夏咬唇,有陣過堂風吹進來,讓蘇懷夏亂成一鍋粥的腦子清醒了點。他沒想到這次誤會引起的騷動竟然讓顧鶴之這麼執著。她能感覺到顧鶴之的炙熱越發挺.立。堅持到現在還沒對她動手做什麼,對於一個男性生物來講,意誌力已經很堅定。

但現在的確不是個好時機。

蘇懷夏努力讓大腦清醒,歎口氣:“我們現在還不可以!顧鶴之!我還差兩個月才滿18歲!”

雖然大陸的未成年保護法還沒頒布,但是香港的已經開始實行了呀!顧鶴之可是個香港人,總不能讓人犯罪吧!

果然,顧鶴之聽見這句話後,整個人渾身的淩厲氣息,都刹那間鬆懈下來,他有些狐疑又無奈地問蘇懷夏:“你說的是真的?”

蘇懷夏點頭點頭再點頭。無比的真誠。

顧鶴之:“……那你為什麼大半夜的穿成這樣來找我?”

“我說了是要幫你蓋被子呀!你知不知道你的被子都被踢到地上了!客廳裡穿堂風這麼強,你這樣睡一晚上,明天鐵定要感冒!”

顧鶴之:……

他鬆開了對蘇懷夏所有的禁錮,歎了口氣就這樣仰躺在地上,摸了把臉,然後用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怔怔躺著,像是在平複心情。

蘇懷夏抓緊時間從顧鶴之身上起來:“你要不然……去洗把臉……冷靜下?”

黑暗裡的顧鶴之深深看了蘇懷夏一眼,不想說話。自顧自的又爬上了椅子,沉默的拉著被子將自己裹成了個蟬蛹,用背對著蘇懷夏。

也沒見他有什麼後續解決的動作,就這樣側著身,顯然又睡去了。

蘇懷夏目瞪口呆的看著背著自己的大號蠶寶寶。剛才還提著槍呢,這下轉眼就熄火了?這麼迅速?!這……這對於男人來說算不算特異功能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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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懷夏回房間在床上發了半天呆沒睡著。以至於天亮的時候,腦袋還是暈暈沉沉的,有個淡淡的黑眼圈掛在她晶亮的眼睛下麵。

她慣性的起來問雷業軍要來點米,做了點早飯,然而今天她有些心不在焉。上早飯的時候,她發現顧鶴之人不見了。

“顧鶴之呢?”蘇懷夏皺眉問。又去其他房間裡找了圈,還是沒見到人影。

“不知道呀,今天一大早就沒見他。”蔣建國搖頭。

“我早上好像看見他了,他好像走出了村子,上了縣城的班車。”雷業軍猶豫地說道,“我和他不是很熟,且當時天色有點暗,也不確定我看到的是不是他。但在我們村,有這個氣質的,應該該不差了吧?”

雷業軍想著今天早上見到的情景,說道。

啊……他去縣城了嗎?蘇懷夏心裡有點失落。果然是受不住吧……這讓蘇懷夏有點動搖起來。

她本是想看看自己憑借著上輩子的記憶,能不能夠幫這個村子,還有她上輩子的那傻老公一把。畢竟雖然村長不仁義,但是她在這個村子生活的那幾年,村子裡的其他人還是對她很好的。

現在……她提前遇到了顧鶴之。顧鶴之又在這裡呆不下去。她看來要考慮提前回城了。如果幫助這村子和顧鶴之起衝突的話,蘇懷夏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顧鶴之。因為他才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吃完早飯,趙擎他們剛好也過來了。大家一起籌劃帶雷業軍去知青點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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