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王招息又做好了第三道菜。蘇正國的第三道菜也比較簡單,所以兩方是一起上的。
那邊王招息上一道的燒羊肉三個評委也早已經吃光,第三道菜是名菜烤鴨。王招息還貼心的把皮都片了,並且配了麵餅和大蔥,還有最要緊的甜醬。鴨子選得剛剛好,肥瘦相宜。外麵的皮也烤得鬆脆,火候掌握得十分恰當。最妙的是那個自製的醬汁,和鴨皮大蔥還有黃瓜一起卷在麵餅裡,一口咬下去。汁水拌著美妙的醬香還有香脆的鴨皮,引得評委們發出滿意的胡呻.吟聲。
鴨肉王招息做了兩份,一份做了辣椒小炒,一份是原味。鴨骨也沒浪費,同樣也配辣椒炸了下,把骨頭炸成了一道香脆的小點心。鴨的分量大概半隻不到點,真的是裡裡外外都沒浪費。
蘇正國的第三道菜是茄汁魚片。分量不算很多但也不算太少。就是規規距距的八人分。
可五個評委看到這道菜,真是臉都青了。他們隱約記得這道菜做得不是很好,有點兒腥。放在平時還能忍受,可今天!今天!旁邊那一桌吃的這麼香。他們哪裡還忍得下去。
最可氣的是桌上費明俊還仗著自己年齡大,隻盛了一小碗,剩下的好多自然需要桌上其他幾個評委解決。年紀較小的那三個,自然就成了主力軍。畢竟自己段位不夠,畢竟自己年紀輕能吃嗎……
前麵已經忍了鮑魚的小評委,這下終於忍不住了。照這個架勢下去,後麵還有兩道菜,那豈不是都要他們解決?這可不行啊,這麼難吃的菜又要吃這麼多,怎麼可能下得了嘴。
“我要求換桌。”忽然,桌上最年輕的評委忍不住,拍著桌子起來怒聲道。
費明俊仗著自己資曆深,皺眉嗬斥:“換什麼換,彆鬨。”
小評委可不想再幫忙收拾垃圾了:“司儀,我要換。”
司儀有點兒尷尬,不知道怎麼回。他回頭看看底下的老板。
厲任遠當然不會答應,自己這邊少一個評委,不就少一個消滅食物的生力軍。
“選了怎麼能換呢。”厲任遠說道。
小評委不甘心:“規則上也沒說不能換啊!”
“對啊,那老板為什麼不讓換呢?剛才司儀宣布規則的時候,也沒說不能中途換呀。”蘇懷夏趁機幫腔,她他一直在等的時刻來了。
“不能換。”厲任遠堅持。
蘇懷夏不從厲任遠這裡下手,轉頭問後麵坐著的大家:“各位觀眾評委,你們說能不能換呀?”
看熱鬨的人當然一向不嫌棄事多,蘇懷夏這麼一問,大家紛紛都出聲應和:“換!為什麼不給換?規則上也沒說不給換呀!”
“換換換,小夥子你快過去,要不然他早都要被彆人吃完了。”
小評委聽見這句話,覺得有道理極了。也顧不得等司儀回答,搬著椅子就打算做到聚芳齋那一桌上去。
可沒想聚芳齋桌邊那三個評委一點兒都沒有因為來了個人幫他們分擔光盤任務而生氣。反而十分堅定的把小評委拒之門外:“不換不能換,你剛才選的什麼你就應該坐在哪裡!年輕人,你怎麼這麼多變呢。快點坐回去吧,這裡沒你的位置。”
幾個評委都像像是護食的老鷹,牢牢攔住小評委的凳子,怎麼樣都不讓他進來。
底下人看得有意思極了。
“那三個評委為什麼不讓他進來呀。他進來的話不是他們的壓力就小了嗎,能幫他們吃東西了啊!”
“你傻啊!當然是聚芳齋的東西太好吃啦,幾個評委才會把他攔在外麵的。你想一下,如果你有好東西,自己家人分還不夠,能讓一個外人進來嗎?”
“我看量也不少,怎可能不夠分呢?”
“有好東西的時候,再多也不夠分啊!”有食客一語道破天機。
“嗬嗬,既然是這樣,剛才為什麼要選五福齋呢,有不是沒有試吃過。”有些在一開始沒有看清這些評委小表情的看客,似乎也明白了一點彎彎道道。
“還能因為什麼呢?裡麵就是有故事唄。”
看客們的風言風語傳到厲老爺子的耳中。老爺子愛麵子,光是看見有人竟然要從他們那一桌換位子,麵子上就已經掛不住。現在又聽見背後有這樣的言論,哪裡還受得了。臉色烏黑的瞪了厲任遠一眼。這小子還想問他要酒肆老字號的經營權。幸好當初沒給他。更加懊悔現在還幫他造個新酒樓,這筆錢怕是也要砸在水裡。
厲任遠給老爺子看得背上一寒,也不知道老爺子到底在想什麼。他心裡的火更甚,想不通為什麼一個傻子會有這麼好的廚藝?蘇懷夏這女人到底施了什麼蠱?竟然能夠將一個傻子教成這樣?
還有那個起來要換位子的蠢貨。當初怎麼和他說的他忘了嗎?說好的錢和報酬這蠢貨都不要了嗎?
厲任遠在心裡暗罵,他剛罵完,不要錢的蠢貨又冒了幾個。桌上另外兩個年輕的評委本來就是滿心的不爽,現在有第一個冒頭,後麵兩個就壓不住。都從座位上站起來,要求換桌。
想換桌的人一多,下麵的就更加熱鬨起來。幾乎整個場子的看客都在跟風要求同意這三個評委換桌。
“是讓這三位評委進來吧。柳評委,嚴評委,秦評委,如果你們喜歡我們的菜,我們可以讓招息到你們府上單獨做給你們吃。”蘇懷夏誘導。
原來就在聚芳齋桌子這邊的評委,聽到這點,才勉強放開攔住的手,讓幾個年輕的評委進來。
現場廣大看客的呼聲太高了,厲任遠根本控製不住。現在聚芳齋那邊的桌子上有六個人,能不能光盤已經不是問題,現在的問題是菜根本不夠分。六個人吃八個人的份,是完全不夠吃啊。
而在五福齋的那一邊,下兩個評委看著這滿桌子的菜,這都是絕望的愁容。怎麼可能吃得完,怎麼可能吃得完啊!
坐在費明俊旁邊的那個評委也開始動搖起來。反正也吃不完。與其在這裡吃垃圾,不如……
他抱歉的看了費明俊一眼,也端著自己的椅子,去了隔壁桌。在桌上隻留下費明俊一個人還在堅守。剛開始時,他還罵走掉的四個人不了解局勢。以為在這裡吃的是菜的味道嗎,他們難道不考慮下以後的發展還有背後的背景?
可是想著想著,費明俊就覺得不對。第一個起來拍桌的年輕人,真的就膽子這麼大?敢當麵應硬剛五福齋嗎?費明俊仔細在腦海裡回憶了下年輕人站起來的時候的麵部表情和身體的表情。他身體在微微顫抖,應該是緊張。嘴角又上揚,明顯是得意的神情……
費明俊作為一個暗箱操作的專業戶,那堆這樣表情和身體姿態的組合他太熟悉不過了。那年輕人明顯在演戲。也就是說,他這個行為也不是自己主動的,而是……有人在操作。
想到這裡,他心頭一驚。五福齋給他們的報酬已經很驚人了。想讓這個年輕人反水,那必然出了比五福齋更高的價錢……這幾個年輕人也都是見過世麵的,不是稍微加些錢就能夠糊弄。按照行情,這種反水的事情起碼要翻一番。費明俊打了個哆嗦,翻一翻那得多少錢啊!那不過是吃頓飯呀。
費明俊頓時對蘇懷夏的實力有了改觀。聚芳齋背後的勢力,恐怕沒這麼簡單吧……他們之前沒表現出來,難道是……扮豬吃老虎?
費明俊拿著筷子不停的思考。蘇懷夏背後神秘的勢力給他巨大的壓力。他覺得如果他判斷失誤,得罪了蘇懷夏,可能比得罪厲家人更加麻煩……而且……這一桌子的垃圾菜也讓費明俊感到絕望……反正自己也吃不完,反正也拿不到報酬……
不如……最後一個評委也放棄掙紮,轉到了聚芳齋的那一邊。
費明俊的放棄,宣告這一次的比試,五福齋徹底一敗塗地。
這一幕在是太有戲劇性了。底下的看客們都是哈哈大笑。
厲任遠看著台上空空如也的五福齋圓桌,還有那滿桌子的菜,氣得嘴唇發白得咬著後槽牙怒視蘇正國。這家夥竟然完敗給了一個傻子嗎?!
蘇正國渾身僵硬的站在灶台旁邊。收到厲任遠剜過來的目光,嚇得心臟都要停擺了。怎麼辦,到底應該怎麼辦呀!
厲老爺子更是被氣得摸索的顆保心丸,在保姆的攙扶下,吹著胡子一言不發的從後門離開。
司儀等八位評委都吃完,笑眯眯的站上舞台:“能看到聚芳齋這邊,評委們都已經吃完。但是五福齋這一邊大部分菜色都沒有動。想必結果大家已經很明白了吧?”
“那現在我們就要邀請兩位代表上台來吧。”司儀主動繼續流程。
厲任遠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自己這邊就莫名其妙輸掉了。他拚命的給司儀暗示,讓他把流程停下來,好讓自己停一下思考對策。可台上的司儀像是眼瞎了一樣,完全把厲任遠給無視了。
厲任遠好像發現了什麼……難道這司儀也被提前買通了?!怪不得他之前會讓評委先吃聚芳齋的那一份!
“請厲先生上台來啊。”蘇懷夏比試結束就上去了,可厲任遠遲遲不上來,司儀又喚了遍。可是厲任遠哪裡站得上去,他也是個要臉麵的人啊。
蘇懷夏知道厲任遠站是不上來的,她也無所謂厲任遠上不上來,他不上來更加好,沒人同她搶舞台。
“看來厲先生是睡著了,聽不到我們司儀的呼喚。不過沒關係,我們聚芳齋這次比試目的不是爭個輸贏,而是希望讓大家重新認識我們聚芳齋。三個月後,聚芳齋也要開新的酒樓了,還請大家常來照顧生意。”
“今天,借著五福齋這塊寶地,我們還帶了些小的試吃品,想讓大家試試看新生之後聚芳齋的味道。”蘇懷夏說完,底下的趙伯榮立即活動起來,不知道從哪裡招進來好多人,每個人手上都抱著塑料的飯盒。飯盒裡小碗組成,每個小碗裡是一份小菜。
這也都是趙伯榮和蘇懷夏連夜準備的。
魚貫而入的人把他們懷裡抱著的,手裡提著的飯盒送給場內的食客。
這次答應來比試,僅僅是打贏蘇正國一點兒意思都沒有,宣傳自己即將要開張的酒樓,才是蘇懷夏真正的目的。
“這裡的菜,都是台上那位小兄弟做的嗎?”食客們收到樣品,驚喜的打開,吃之前不約而同的問道。
“這些樣品不是招息做的,但是都是王招息的師傅,這位蘇同誌做的。味道之比招息的要好。大家嘗嘗吧。”趙伯榮一邊發一邊做宣傳。
王招息在台上做飯的時候,大家就對他印象深刻。徒弟做的飯都這麼好吃,那師傅的手藝更加不用說。
聽到手裡的菜品是由王招息的師傅做的,食客們都迫不及待的打開飯盒,抽了一把五福齋的筷子品嘗起來。
剛吃沒幾口,抱著飯盒的食客眼睛都亮了。幾道小菜的味道實在是太特殊了,明明都是些不起眼的家常菜,也沒有五福齋那些鮑魚啊魚翅啊的珍貴食材。味道就是獨特到讓人記憶深刻。霸道的口感像是一枚烙印,嵌入了食客的腦海裡。他們短時間是忘不了這美味的滋味的。
“你的店在哪裡呀,我去,一定去。”
“店開了嗎?在哪裡?今天能夠去嗎?”
隻要是吃過試吃品的食客都把趙伯榮和蘇懷夏團團圍住,問他們的店到底在哪裡,問他們什麼時候能開張,問他們自己到底什麼時候再能吃上這樣美味的美食。
可蘇懷夏和趙伯榮這都是笑笑不回答,既不說酒樓什麼時候開張,也不說地址在哪裡。神神秘秘的總是吊著大家。可就是這神秘,真是把大家吊足了胃口,抓耳撓腮就想知道答案。但聚芳齋的人偏不說,就隻說酒樓在三四個月後會開張。那時候信息流動還沒有幾十年之後這麼快,這種強烈的好奇心,吊個三個月還是可能的。
大家真的是好奇死了!聽到這問題還要縈繞在自己心頭上三個月,每個人都是痛苦的嗷嗷直叫。
厲任遠陰著臉站在站在大廳中央,雖然他身上的戾氣黑得像是地獄來的厲鬼,但還是逃不開被人忽視的命運。其他人都圍著蘇懷夏和趙伯榮轉,隻有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站著,沒人理。
在他的地盤用他的筷子宣傳自己的酒樓?嗬嗬!好樣的!真是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