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們已經搬出來了,完全可以在家裡做飯,這邊家裡油鹽醬醋米什麼都有,但趙秀芬說他們人少,福兒還要奶大郎,每次做飯都會順便把三人的一起做了。
福兒做的乾煸牛肉絲,引起了一家人的爭搶。
毛丫和毛蛋倆小的,隻可憐的分到一根,因為太辣。把兩個小的被辣得直吸嘴,還要吃,被兩家同樣也被辣紅了嘴的大人訓了兩句,老實去吃飯了。
“這東西好吃倒是好吃,就是太辣了。胖福兒,你怎麼放了這麼多辣子?”王興學喝了一口酒,本想解解辣,誰知反而更辣了,不禁道。
其實遼邊也有辣椒,隻是這裡的辣椒沒福兒帶回來的種子種出的辣椒辣,而且也不像她做菜時放得這麼多。
“要給衛傅帶進貢院,這麼做能放啊。二哥,你要是嫌辣,吃
這個牛肉醬,這個夾饃夾餅都好吃。”
王興學瞅了瞅放在一旁,看著紅黑紅黑,一直無人問津的小半碗醬,疑惑地挑了挑眉。
不過到底是親哥,還是相信妹妹的,當即拿了個饅頭,掰開了,夾了點醬進去。
一入口,就把王興學驚豔到了。
牛肉香味兒濃鬱,中和了一般農家大醬的豆腥氣,有點辣,但不是那麼辣,剛好入口,微微還帶著一絲不可思議的甘甜和鮮。
“這個醬好吃。”
一家人都忙去夾醬,連牛大花都學著孫子夾了個饃。
這裡頭最睿智的要數老爺子,早在王興學說話時,他就夾饃吃上了。
都在吃,王興學卻發現了商機。
“胖福兒,你說這醬能放,一般能放多久啊?”
福兒微微一笑道:“娘做得大醬能放多久,它就能放多久,但前提是不能啟封,若是開封了,也就能放一兩個月吧。”
其實農家大醬吃的時候,也不能過多開啟壇子,不然就會壞掉。
一般都是舀上一大碗,吃上一陣子,等下次沒了,再舀出一大碗慢慢吃,所以若是存好了,能吃一年到頭。
“那就每一罐裝少點,差不多一兩個月能吃完的量。胖福兒,你不覺得這東西能拿出去賣錢?”王興學道。
“當然知道,我這不是剛出月子,還沒顧上?我打算等過幾天閒了,就做些大醬先去賣,本來我打算先開個小食肆的,但大郎現在離不了娘,就隻能先做點彆的。怎麼,二哥你想找我合夥?”
王興學笑了起來,算是默認了。
他算是王家這麼多人裡,最會鑽商機的人,黑山村有不少漢子打獵,獨他知道打獵處於底端,真正的銀子都被皮貨商給賺跑了,所以自己也做起來。
但由於本錢有限,剛開始做的時候,他隻能有選擇的收皮子,還得算著收,因為幾兩幾十兩銀子,也就夠收幾張好皮子。
他是真正從收一張皮子起家的,漸漸到兩張三張,慢慢多起來,也就今年因為福兒拿了一筆銀子,連續奔波了一個多月,今年算是大賺了一筆。
除了還掉福兒投進來的銀子,福兒這邊分了兩百多兩,他分了一百多兩,連帶王興齊也有幾十兩的進賬,也因此今年王家的日子過得滋潤得很。
“這事等會兒我們下去說,大哥你也來。”
王興齊爽快道:“好。”
牛大花瞅了瞅幾人,道:“你們要是做生意,把你們二叔也帶上。”
老爺子敲了敲煙鍋:“吃你的飯,廢話多。”
牛大花當即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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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這邊福兒和兩個哥哥談做生意的事,另一邊衛傅也該進貢院了。
不過這一次他進貢院和之前不一樣,因為福兒和兩個哥哥打算去貢院門口賣吃食。
會起這個念頭,也是出於機緣巧合。
之前王興學說吃罷飯和福兒商量生意,福兒是個手上閒不住的,就邊給衛傅準備吃食,便跟兩個哥哥商量。
商量中,王興學打趣福兒,說他有個朋友每次逢上貢院開考,就在貢院大門前賣帽子和鞋。
要問為何這種東西能在貢院門前賣?
這還要說到,入貢院時是不能衣衫不整的,不然就是有辱斯文,不讓進門。
可當天趕去貢院的人太多,又是黑燈瞎火的,人擠人,自然就有人被擠掉了帽子或是鞋。
但這時你已經到了貢院門前,還能轉頭去買帽子鞋嗎?當然不能,可你衣衫不整又不讓進怎麼辦?
不光賣鞋和帽子,還賣符合規製的筆墨和硯台,例如之前王多壽跟福兒提到的空心筆杆的筆,薄得塞不進小抄的硯台,空心的蠟燭之類的等等。
搜子搜身時,碰見‘可疑之物’,會現場砸開來檢查的。
可破損的筆和硯台沒辦法用怎麼辦?
於是就滋生出這樣的一門生意。
因為是獨門且不能缺少的生意,考生不在門外補上,意味著三年白費,隻能咬牙去買,所以這些東西也賣得極貴。
而這種生意不是隨便給人做的,一般都是守貢院的衙役或兵丁自己做,又或者給自家親戚做,反正得有關係和門路。
王興學這個朋友,就是有個親戚在建京衛裡當把總,於是才能做上這門生意。
說是親戚,其實也要上供,所賺大半都要送給彆人,但因為實在太賺了,即使上交大半,也能賺不少。
“你做的這幾種吃食,又能放又好吃,要是能拿到貢院門前賣,肯定生意不錯。”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福兒當即挑起眉毛,王興學看看妹妹眼神,也挑起眉毛。
兩人對望幾眼,王興齊還在尋思弟妹在對看什麼,王興學突然道:“這事我得去問問。”
福兒道:“二哥,我跟你一起吧,我還想買點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