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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白茫茫的雪地裡,隻有些許老樹枝杈才顯出些彆的顏色。
這裡彆說人了,連鳥獸都不見一隻。
忽然,有什麼白色的東西在飛快移動著。
距離這裡不遠處,有一座不大的‘雪丘’突然抖動了一下,抖落下些許碎雪,下一刻突然暴起,才展現出原形。
竟是一個人。
此人身上蒙著一塊白布,臥在雪堆裡,乍一看去竟絲毫不顯。
他跳起的同時,身邊有個人也跳了起來。
“我來追,你去堵它的洞。”
兩人一個往左,一個往右。
往左的那個人身形魁梧,但他的動作極其敏捷,綴在那白色東西後麵,竟跑得絲毫不遜色對方。
將那白色動物追得是驚慌失措,四處亂竄,就想趕緊逃回洞穴裡。
隻可惜對方早有防備,在它的洞穴前張了一張網,小東西一頭紮進那網兜裡,被人提了起來。
“抓到了!”
衛琦跑過來接過那張網,見裡麵的動物毛茸茸的,毛長超出三寸,可不是最上等的‘千金白’。
這千金白是貂的一種,比最上等的紫貂還要高出一品,與紫貂皮一樣有遇風更暖,著雪即消,入水不濡的特質。
但千金白這種品質的白貂,由於天生就有一身白毛作為掩護色,又隻出現大雪時節,平時是極為難以抓到的,遂又有‘千金白’的渾稱。
意思拿它的皮毛能去換千金。
當然肯定換不了千金,除非碰到極想要又不差錢的買主,一般換個幾百兩銀子還是能換的。
因此出來捕貂的人,最想捕到的貂,除過紫貂,就是它了。
“加上上回捉的那隻,應該夠給守財奴做件毛背心了。”衛琦滿臉喜色道。
他用粗粗的手頭彈了那白貂的鼻尖一下,“小東西,跟我捉迷藏,還是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網子裡的貂兒吱吱亂叫,他也不理,把網子綁緊,懸掛在腰上。
“走吧,我們回去。”
他身邊的人正是裴洋。
這裴洋收拾乾淨了,再換身衣裳,竟是一個頗為英俊的青年。
身材修長,但又不顯的文弱,由於眼睛生得十分漂亮,偏偏此人的氣質又極冷,竟顯出一種正邪難辨的詭異氣質。
聞言,他挑了挑眉道:“沒想到你耗費半個月抓來的貂,竟是送給你嫂嫂的。”
“不送給她,我還能送給誰?”
見衛琦說得理直氣壯,裴洋下意識掃了他一眼,見他臉色與平時彆無不同,倒也沒再說什麼。
兩人一同往回走。
由於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個雪坳子,他們得爬上去,再走一段路,才能到他們放馬的地方。
走了差不多快兩刻鐘的時間,終於看見馬了。
將馬身上的落雪掃了掃,兩人騎著馬往城裡趕。按照路程算,他們應該能在天黑之前趕回黑城。
一路上並無閒話,隻是趕路。
快到城時,在一處岔道上,裴洋發現地上有呈點狀的血漬,當即示意了衛琦一下。
其實衛琦也看見了。
雪是白的,血卻是紅的,簡直不要太顯眼。
兩人放慢馬速往前走,又走了大約五十多米,看到前方不遠處的雪地裡麵朝下伏著一個人。
從血跡上來看,那血正是他流下的。
是尋仇,還是追殺?
料想兩者應該都有。
由於裴洋如今都是寄人籬下,他自然不好多說話。
衛琦皺著眉,道:“走吧。這人留下這麼明顯的痕跡,追他的人肯定快到了,也不知是何緣故,我們就不要多事了。”
兩人驅馬經過此人。
正要遠離,衛琦突然發出了一道疑惑聲。
“你認識?”裴洋不禁道。
還真認識。
不,不是認識,是見過一麵。
衛琦記得這個人曾跟在一個老頭身邊,去拜見過老爺子。事後聽守財奴說,那一老一中年兩個人,是老爺子以前家裡的親戚。
如果是這樣,那就不能丟在這不管了。
兩人下了馬來,把人抬到衛琦的馬上,然後也沒有多留,策馬迅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