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個漢人射箭比自己還厲害?
他哪知曉老爺子為了訓練衛琦的臂力,王家那個10力之弓,衛琦每天都要拉弓數百次不等。
一開始是拉空弦,後來漸漸設定目標,目標有時是靶子,有時是則是果子,或者天上的鳥。
射果子要不破壞表麵,隻把果核射碎,射鳥要求讓你射左眼,不能破壞右眼。
總之極為苛刻,一開始衛琦也以為老爺子是故意刁難自己,不過他這個人天性不服輸,他就不信自己做不到。
後來才知道,老爺子是為了訓練他舉重若輕,這樣他以後練起霸王槍來,才能重則橫掃千軍,輕則如臂使指。
眾目睽睽之下,負責裁判的人也不能罔顧事實。
隻能改判衛琦贏。
即使他知道這個結果,可能會讓大汗不太高興。
……
不過寶寶很高興,衛琦下來時,她快樂得像隻小鳥。
圍著衛琦不停地轉著圈圈,滿臉都是笑。
“五哥哥,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厲害,竟然能勝過達巴拉乾。”
衛琦本來抿著嘴角,極力不讓自己笑出來。
聽到這話,他皺起濃眉。
“怎麼?在你眼裡,我還不如那個達巴拉乾?”
寶寶被質問地有些結巴:“當然不是了,我也不知道你這麼厲害,我這不是害怕你輸了……”
又想到等會還要比試摔跤,怕他輸了摔跤比試覺得丟臉,寶寶又道:“就算你輸了也不要緊,我不會嘲笑你的五哥哥。你不是草原人,摔跤比不過草原人很正常的,其實你在騎射上贏了達巴拉乾,就說明記你已經很厲害了。”
其實這種想法,是在場很多人的想法。
在他們來看,這個漢人能在騎射上贏了他們族裡的勇士,已經很長臉了,足夠讓達巴拉乾羞恥一輩子。
至於接下來的摔跤比試,這個漢人很可能會輸。
畢竟沒接觸過,不是長項。
可寶寶和這些蒙古人不知道的是,大燕為了威懾籠絡漠南那些蒙古人,每年皇帝都會在承德行宮裡接見那些蒙古王爺們。
這期間自然少不了一些看似玩樂,實則是互相較量的場麵。
所以宮裡的皇子們,怎可能不會騎射不會摔跤?
他們從六歲時,除了每天要去上書房讀書外,下午便是學騎射和練摔跤。
衛琦八歲時,就在承德行宮,當著元豐帝和那些蒙古王公貴族的麵,贏了對方一個與他同齡的蒙古小世子。
這種場麵他沒少經曆過,即使近些年疏忽了,但記憶沒忘,而衛琦經過老爺子的教導之後,在武藝上有脫胎換骨的改變。
也許現在讓衛傅來跟衛琦過招,也不一定能贏了他。
不,不是不一定,是肯定會輸。
兩人曾試過,不過衛傅本就不是以武力為主。
彆人說自己不行,衛琦通常都懶得理。
可這個蠢丫頭,一口一個他會輸,這讓衛琦心裡極為不爽。
他又是那句話,你等著看就是。
而後,人又上場了。
.
此時,達巴拉乾已經做好熱身準備了。
在經曆了方才的失敗,此時的他已經完全沒有碾壓這個漢人而後狠狠地嘲笑對方的想法了,他隻想摔跤一定不能輸。
若是輸了,他以後可真沒臉見人了。
達巴拉乾以為這個漢人肯定不懂,覺得就是拚力氣,誰知對方邊往場中走,邊在活動腿腳頸子乃至手臂手腕。
他隱隱地聽到了一陣十分清脆卻又低沉的哢哢聲,似乎這個人的所有骨頭都在動。
“你輸定了!”
達巴拉乾壓低身子,擺出對敵的架勢,眼睛泛紅道。
衛琦瞥了他一眼:“廢話那麼多,開始吧。”
兩人的體格都是高大魁梧壯實那一掛的,細看達巴拉乾要比衛琦更魁梧些,但衛琦卻高他了一線。
摔跤沒有什麼規則,除了不能攻擊下三路外,身體除了腳以外,任何部位落地就算輸。
當然還有一種最慘烈的敗法,那就是雙肩落地。
蒙古人裡甚至有這樣一個規則,在較為正式的摔跤比試裡,三輪皆贏,且雙肩一次未著地者,譽為巴圖爾。
巴圖爾在蒙語裡,是英雄、勇士的意思,和燕人話裡的巴圖魯是一個意思。
從觀賞角度來看,摔跤並不好看。
蠻橫、暴力、直接、粗魯,卻是屬於男人和男人的對撞,勇士和勇士的對碰,足夠讓任何人熱血沸騰。
圍觀人群裡,屬於達巴拉乾的夥伴,已經做好準備,若是等會達巴拉乾占了上風,就會使勁給他打氣喝彩,從聲勢上徹底壓倒這個漢人。
他們不覺得記達巴拉乾會輸。
因為達巴拉乾之所以是年輕人裡的頭一號,就是因為他曾在格拉圖汗部與哲布圖克圖汗部比試中,三輪皆勝,雙肩一次未著地,被大漢稱讚是年輕人裡的巴圖爾。
這樣的達巴拉乾,怎麼可能會輸給一個漢人?
雖然這個漢人看著也很壯實就是了。
這個想法也不過剛剛浮起,場中的比試已經開始了。
雙方手臂搭在了一起,甫一接觸,幾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聽得轟地一聲巨響,有人落地了。
不光是落地,還是狠狠地被摔在了地上。
草地上的泥土隨著訇然作響,被震得飛躍而起。
是誰?
是誰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