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福兒也沒忍住笑了。
“娘……”圓圓不依道。
“好好好,娘不笑了……”
這時衛傅從殿外走進來,身後跟著衛韶和衛騫。
“你們娘倆幾個在笑什麼?”
於是吹肚魚的故事再度上演,這次連衛傅都笑了,衛韶和衛騫更是笑得樂不可支,把圓圓氣得哇啦哇啦叫,不依完這個又不依那個,整個坤元宮都充斥著快活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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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坤元宮。
衛傅去上朝後,福兒就起來了。
用罷早膳,尚宮局的王尚宮來了。
王尚宮就是以前的王尚食,胡尚宮出宮榮養後,王尚食便接了她的位置,以前的陳司膳,如今管著尚食局。
“娘娘,所有秀女的記檔都在此。”
王尚宮奉上三大本冊子,這幾本冊子都是以殿名作為區分,例如芬芳殿的秀女就在一本冊子上。
她把清馥殿的冊子放在一旁,把另外兩本冊子置於福兒麵前。
福兒拿過一本冊子來看,道:“那個叫範蓉蓉的秀女……”
娘娘雖沒吩咐她查此人身世來曆,但王尚宮是什麼人,懷安公主和燕國大長公主最近的舉動可沒瞞過她,她自然早就做到心知肚明。
“此女是張家口範家的人,這範家自前朝起便貿易以張家口,大燕還未入關之前,便與朝廷有諸多來往。太/祖定鼎後,欲賜官爵與對方,範家竭力推辭,太/祖遂賜了對方皇商之名,並賜產張家口為其世業……”
其實王尚宮說得比較含蓄,當年燕人是關外來的‘夷族’,前朝的朝廷為了遏製燕人勢力發展,多年來一直駐兵對峙,雙方交戰多年,除了打仗以外,前朝還對燕人施行了各種邊關封鎖。
遼地雖物產富饒,到底不若中原,像布匹絲綢茶葉和鐵器這種中原獨有的產物,不光是蒙古人缺乏,彼時的燕人也很缺。
而範家就是當年冒著風險和燕人做生意的大商之一。
如果站在前朝的立場來看,此舉無疑是通敵賣國,可若是站在燕人的立場來看,就是有大功。
尤其今時不同往日,大燕拿下了偌大的江山,成就千古霸業,百姓安居樂業,國力蒸蒸日上,自然也沒人去計較什麼前朝不前朝的了。
“……自那以後,範家大力經營張家口,又經營了河東和長蘆的鹽業,並成了最大的參商、糧商之一,在當地有範半城之稱。”
這個範半城可謂實至名歸,畢竟範家是當年太/祖親賜的世業張家口。
“這些年朝廷幾次攻打蒙古和西北,期間途徑數地沙漠,運送軍糧著實不易,都是範家一力承擔運糧之責……太上皇於正武五年,賜範家當代家主範居琛為四品官身,成就皇商之實名……”
張家口地處要塞,乃張庫大道的起點,更是邊關最大的商業重鎮,在對蒙對羅刹國的貿易上,都有著不可忽視的地位。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如今冰城對外的貿易極為發達,而想把貨物運到冰城,隻有走張家口的張庫大道,便可見一斑。
“這位範家主便是範秀女的爹,範蓉蓉算是他老來得女,而範家主無子,隻有這一女。”
聽到這裡,福兒愣了一下。
隻有一女?
一個如此大的巨賈,竟然隻有一個女兒?
“範家主曾有一子,比範秀女大了二十多歲,於正武四年死於為朝廷運糧途中。”似乎看出福兒的疑問,王尚宮又道。
“倒是個忠貞之家。”福兒略有些唏噓道。
唏噓完,又道:“那照這麼說來,範家主將女兒送來選秀,是想女兒入了皇家?”
聞言,王尚宮一頓:“似乎不是。”
“此言怎說?”
王尚宮麵露猶豫之色:“據下官所知,並非範家主送範秀女前來選秀,而是她自己來的。”
福兒睜大眼睛,挑眉道:“是她自己想入了皇家?”
“似乎也不是。”
這次福兒沒說話,靜待下文。
王尚宮也不知該如何說,隻能道:“娘娘,您看了冊子就知。”說著,她把芬芳殿的那本冊子翻到記錄範蓉蓉的那一頁。
福兒大致瀏覽了一遍,麵露怪異之色。
無他,在記錄中,這位範秀女一點都不上進,成天不是在房裡睡覺,就是四處看熱鬨。
記錄中,她拿銀子換了烤雞的記錄,有二十三條。
旁觀看熱鬨的記錄有十四條。
“……此女深受範居琛寵愛,經常帶在身邊行走各地,自她及笄之後,範居琛為她做過三門婚事,俱被此女逃過,最近一次是去年,此女外出半年方歸家,歸家沒多久就來了京城。”
看得出範蓉蓉是不想嫁人的,所以接連逃婚了三次。
可她為何會來選秀?
難道說不想嫁入尋常人家,隻想嫁入皇家?
這也說不通,因為她自打入了西苑後,行為著實與想嫁入皇家不符,甚至還與宮女說了‘自己年紀大了,肯定選不上’之言。
那她是來乾什麼的?
“這個女子,倒是極有意思……”
福兒的手指劃過冊子上‘範蓉蓉’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