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意走之前偷偷塞了三千塊錢在時秋雪的口袋裡,他明著給,姑姑肯定要塞回來,這錢他是真心實意想給姑姑用的,所以就偷偷塞過去,讓姑姑不得不收下。
他知道,家庭主婦看著清閒,除了做做飯,家務活,打掃衛生洗衣服這些,都可以由家用機器人來完成,但沒有收入,也會少很多權利和自由,他和姑姑都沒有爸爸媽媽了,他想姑姑可以過得好一點,不能和彆人比,但可以和從前的自己比,時意想從前的姑姑過的比現在的姑姑更好一點。
血緣讓兩人就像兩條藤蔓,就算各自生長,但卻無法分離,永遠彼此羈絆,而生活又讓他們不得不彼此尋找更多的陽光。
時意走在S市的大街上,回憶起了許多事情來。
這次來S市,時意脫掉平時工作才會穿的襯衫,今天穿的是白色字母T恤,瞬間年輕了幾歲,說是還在上學的大學生都有人信,但事實上他已經畢業三年了。
他一邊走,一邊拿出手機給不知道還在不在S市辦事的江濯發信息。
“我好啦,你要是有事,我就先買張票回去,想看看書,下個月就要考試了。”時意說的考試,是任何一個想當父母的人都需要考的父母資格證,隻有考了這個證,才能申請孕育自己的孩子,他之前看了幼兒教育學父母篇,最近開始背幼兒心理學父母篇。
父母篇比起正統的幼兒教育學和心理學當然要簡單許多,都是最基本的幼兒知識,時意雖然好久沒有這樣像學生一樣每天看書背書,默寫,寫卷子,但並不會覺得枯燥,因為隻有這麼做才能得到資格證,才能擁有自己的孩子,這也意味著,他會有新的家庭成員,他和江濯的孩子,他們的家人。
對此充滿期待的時意又怎麼會覺得枯燥,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發完信息沒多久,江濯就回複了。
“定位。”江濯一向這麼言簡意賅。看到這兩個字,時意好像能聽到他那簡潔有力的聲音。
這麼想的時意把定位發過去,大概過了十分鐘,江濯開的車就出現在了時意的麵前,江濯開的是一輛新型奧迪,像一部科幻老電影裡的造型。線條流暢甚至性感,一看就知價格不菲。
所以時意問都沒問,已經認定這車是江濯公司的車,這次江濯過來辦事兒,借來開吧。
在他的眼裡,江濯隻是個保安,江濯也的確在安保公司工作,時意沒有問太多,江濯也沒有說過工作上的事情,時意想著,江濯願意說,他就聽,江濯不願意說,他也不會強迫他說具體工作內容,畢竟保安隻是份普普通通的工作,彆人有時候不覺得有什麼,本人可能會比較在意。
他知道好多當兵的出來,都選擇在安保公司工作,有的當保安,有的當保鏢,根據能力不同,有不同的職位,而作為退伍軍人的江濯在安保公司工作,時意並不意外。
至於江濯具體是給人當私人保鏢,還是保鏢,或者保安,他都沒有問太多。
不過他覺得江濯最次,應該也是個保鏢吧,他可是看到過他在公園裡打拳,虎虎生風,非常有力,肌肉也好結實……
想到有力,時意想到了夜裡的那雙手,一樣的有力熾熱。
不禁臉紅。
時意用手背碰了碰自己忽然變得滾燙的臉頰,故作從容地將自己的定位發送給江濯,並嘟囔一句:“不要亂想了。”仿佛這樣就能平複下來。
江濯開著車出現在時意的麵前時,他還在愣神,江濯按開副駕駛的窗戶,時意才反應過來,江濯已經過來了。
因為剛剛在想一些有的沒的,讓他不敢和江濯對視,打開車門坐進去,下意識摸了摸臉頰,發現不像剛剛那麼燙後才籲出口氣。
江濯啟動汽車後問時意。
“中午吃的什麼?吃飽了嗎?”
時意本來想說你辦事的地方在附近?但因為江濯的話,立時忘了要問的,而是摸摸肚子,其實,菜都挺好的,但因為有些拘謹,隻吃了一碗就停了,江濯不說就罷了,一提吃飽了沒,他覺得好像還得再吃點什麼,但是想想挺麻煩的,他遲疑了一下後說:“吃飽了,你事情忙完了?”
“嗯。”
時意笑道:“那真巧了,那我們回去吧,早點回去,還可以看看書,你幼兒心理學父母篇看完了嗎?”時意問江濯說:“我該看第二本了。”
江濯把車調成自動駕駛模式,然後扭頭看著時意對他說:“我看到第三本了,幼兒營養學。”
時意露出羨慕的神情說:“你看的可真快,你可彆光圖快,得記在心裡,不然不是白看了嗎?我們要想年底申請孕育孩子,得下個月都考到證啊。”
江濯笑了一下說:“那等你複習完了你的後,可以給我摸摸底,我看看有什麼地方需要鞏固。”他的眼神很溫柔,但不是那種故意撩人的溫柔,他的神情是平實的,不讓人覺得想要逃,像溫水,將人包裹。
看到江濯溫柔寵溺的神情,時意爽快的答應道:“行啊。”對於這種眼神,他這半年早就習慣了,他覺得是因為江濯比他大幾歲,所以把他當成弟弟一般的包容著,江濯這半年來也的確很包容他,雖然他也不是無理取鬨的性格,但正是因為江濯對他的體貼和包容才讓他下定決心與他領證結婚,這裡麵有一部分是他太想有一個自己的家,另外一部分就是他覺得江濯非常好,讓他願意與他結為伴侶,雖然不知道未來如何,可現在他覺得自己的婚姻生活很快樂,如他預想中的那樣,一切都按部就班,按照他預想中的進行著。
路上兩人討論著關於考試的事情,也聊了一些其他的日常,隻是到了A城後,時意發現路線不太對,他納悶地問道:“這不是回家的路呀,我們應該在下一個十字路口拐彎才對。”他以為江濯認錯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