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意搖搖頭說:“沒事兒,我理解大姨,我想,大姨現在也理解我的想法。”
林雅站起來說:“我明白了,不會再逼你,不過你不會因為這件事,也要和大姨家斷親吧?”
時意跟著站起來,立即搖頭笑道:“怎麼會,大姨和大姨夫對我的好,我一直記在心裡。”
林雅伸出手抱了抱這個從小不點變成高大青年的外甥說:“大姨不需要你記在心裡,大姨隻希望你過得好,大姨就開心了。”
當林雅和時意在屋裡談心時,江濯抱著糯糯去了院子裡。
趙嘉正坐在院子的火爐旁,烤著手,看到江濯抱著糯糯過來,立即勤快地去搬了把椅子過來,讓江濯坐。
江濯對他笑了笑說:“謝謝。”
趙嘉撓撓頭,臉上有些不好意思,他看看江濯,收回視線,繼續烤手,過了會兒又看了一眼江濯。
趙嘉是個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的少年,江濯能看出來這孩子有話想跟他說。
這幾天的接觸讓江濯也知道這個孩子心底單純,溫和地問道:“嘉嘉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糯糯手裡拿著半塊姨爺爺遞過來的煮玉米啃,並不關心兩人在說什麼。
趙嘉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說:“哥說,你在安保公司工作。”
江濯點點頭,給糯糯擦了擦嘴角的玉米粒回答:“是的。”眼神審視趙嘉。
趙嘉給火裡放了兩塊碳說:“那哥夫的安保公司還招人嗎?我想去當保安。”其實趙嘉更想去當保鏢,但是他身手也不行,去了大概隻能做個保安,隻要不留在家裡,能去外麵看看,當保安也沒什麼。
江濯聽到趙嘉的話,有些意外,問他說:“你想去當保安?”
趙嘉嗯了聲,神情憨厚地說:“我呆在家裡也沒什麼事,姐姐說家裡的菜地每次收菜都會聘人過來,其實我能幫的地方很少。”
這是趙嘉自生病以後,第一次與人說這麼多話。
雖然家裡很多事情都沒有跟他說,但他其實並不是什麼都不去想,他也有一顆想要飛出去的心。
隻是家裡知道了,肯定不放心讓他去外麵的。
江濯說:“安保公司每年都會招人,隻要你想,隨時都可以過去,不過因為你沒有什麼經驗,可能頭三個月實習培訓期工資不會太高,這個純粹就是看能力拿工資了。”起初江濯不了解趙嘉的事情,但來了這兩天,陸陸續續的時意也告訴了他趙嘉的基本情況,勸他繼續上學這事兒,就沒有多此一舉的繼續提。
身體原因,勸他不過是讓他繼續痛苦,時意也說過他在學習上是下過苦功夫的,熬夜到兩三點才睡是常事,但記憶力就是這樣,讓你記不住,就是記不住,從前的好記性和機靈像是因為要讓你活著所付出的代價。
趙嘉聽到收人,眼睛裡透出了一抹光亮,這一抹光亮讓他整個人不再沉悶單調,變得鮮活了起來,也不再沒有存在感。
趙嘉看著火爐說:“我想去外麵看看,不想呆在家裡。”
江濯說:“晚點我和你哥商量一下,如果你真的想,我們會幫你跟你家裡人說。”
趙嘉眼睛都不由睜大了幾分,神情激動,糯糯看到了,以為趙嘉看過來是想吃玉米,大方地把還有一半沒啃完的玉米遞給趙嘉說:“說說吃。”叔叔兩個字念成了說說,吃這個字倒是說的字正腔圓。
江濯笑了笑說:“需要你自己爭取的事情,還是要自己去爭取,這事兒我要先和你哥聊過之後才行,得他先點頭,我都聽他的。”
趙嘉對糯糯傻乎乎的笑了笑,擺了擺手不吃,然後對江濯抿著嘴點了點頭。
“嗯!”
有哥哥和哥夫從旁跟爸爸媽媽說,趙嘉覺得自己離離開這個地方不遠了,仿佛半個身子已經踏出去了,神采飛揚。
他想要證明他不是個無用之人,他也可以掙錢養活自己,而不是讓父母養著,讓姐姐姐夫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