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洗漱完的江濯聽完時意說的事情, 問他,“他要見你?”他本以為姚成賢識趣點, 這事兒過去後,就此翻篇,沒想到他還想繼續過來刷存在感, 還用他和孩子來牽製時意。
真不知道該說他恬不知恥還是真會找旁人的軟肋。
其實姚成賢這人有些智謀,可這智謀卻沒有一樣用在正道上, 總想著不勞而獲走捷徑,殊不知, 這樣的人, 雖然也有一些走上巔峰的,可大多數不過成了一灘爛泥而已,畢竟不是誰都那麼好運可以一路都遇到相信他的傻子。
時意和江濯坐在沙發上看一部之前在電影院看過的電影,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看到時意點頭,江濯說:“我不建議你過去, 你應該也知道, 沈越和他分手了, 他應該是看出來這裡麵有咱們做的手腳,他未必就隻是想和你聊聊天。”江濯覺得對方見麵的要求並不單純。
江濯的聲音很好聽, 時意很喜歡聽他說話,尤其是在床上用低沉沙啞的聲音在他耳邊說話的時候,想到這裡, 時意故作鎮定地扭頭看去說:“你覺得他想殺了我不成?”
江濯並不知道時意腦袋瓜子裡想的卻是旁的事情, 他看得很清楚, 他說:“他這種功利心這麼重的人,這樣得不償失的事情,他不會做,殺了你倒不會,但也會給你點教訓?畢竟失去沈越,他和失去了全世界沒區彆了,他那麼看重自己的地位財富和讓人可以羨慕的對象。”說完和時意對視。
時意的眼睛很好看,明亮清澈,像一汪泉水,對視的時候,再煩躁的情緒都能被安撫,江濯抬起手去撫摸他的臉龐,動作溫柔。
時意深以為然,沉吟了片刻說:“但是我不去的話,他又要騷擾你和糯糯,咱們這種正經過日子的,肯定鬥不過他這種光腳的”說到這裡歎了口氣接著說,“生活啊……”語氣裡有諸多無奈和妥協。
時意常常想,如果他的生活像他寫的爽文那樣,一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該多好,讓所有他討厭的人都滾得遠遠地,但是生活不是爽文,也沒有掛可以開。
生活就是,你想要好好過日子,有的人卻隻想自己過好,不管彆人死活。
比如自私自利的姚成賢。
江濯摟著時意的腰,讓他很舒服的靠在他的懷裡,他們雙手交握在一起。
“你確定隻是因為擔心他破罐子破摔?”彆看時意平日在人前斯斯文文,似乎無欲無求,但其實心裡鬼主意多著呢,人也比外人看到的要活潑一些,就像現在,他雖然知道姚成賢來者不善,卻還是想和他見麵,一半可能是迫於無奈,想用談話的方式解決這件事,但另外一半怕是……怕是隻想看對方的笑話。
時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他那麼無恥的人,不當麵看他笑話,感覺挺可惜的……”
江濯說:“你可以答應他見麵,但我希望是嘉嘉休息的時候。”
“為什麼?”
“因為嘉嘉休息的話,就能來我們家看一下糯糯,這樣我就能陪你一起去,就算不明著一起,一明一暗,我也好保護你,你一個人去,你知道的,我不會放心,要麼我陪你去,要麼你就彆去,隨便他怎麼汙蔑,反正你不需要去外麵看人臉色討生活,而我的工作也不會受他影響,糯糯還小,這事兒過去了,她估計還沒有長大到明白發生了什麼,最重要的是,這事兒不一定就能讓他顛倒黑白,他不是吃素的,我們就一味任人拿捏了嗎?”所以我們無所畏懼。
時意感動地抱緊江濯說:“老公,你怎麼那麼好。”此時此刻的江濯,形象比往常更加高大有魅力,時意說完,湊近江濯,親了一口。
江濯抬起手,托住時意的後腦勺,貼過去回吻說:“你值得。”值得我對你好,值得一切的好。
時意改為跪坐的姿勢,圈著江濯的脖子,居高臨下的看著英俊帥氣,眉眼堅毅的江濯說:“我喜歡你!”
江濯嘴角勾起,圈著跪在沙發上時意的腰說:“我也喜歡你。”
時意和姚成賢約在星期六,星期六嘉嘉休息,過來時意這裡,時意把孩子哄睡後,讓嘉嘉時不時的去嬰兒房看看糯糯,醒了就喂她喝點水,陪她玩一會兒,他們兩個出去一趟,最遲兩三個小時候就回來。
嘉嘉點著頭問:“要喂奶嗎?”
時意搖搖頭說:“她吃過輔食才睡的,我們回來再喂她就行,你在家裡玩你自己的,玩遊戲還是看書,自己選,想做什麼做什麼。”
嘉嘉乖乖地點頭,還囑咐時意和江濯路上注意安全。
這次又換了一個地方,不再是上一家茶社,時意先走進去,江濯則是隔了十分鐘才進去,不過沒有和時意會麵,而是自己單獨找個地方坐著,聽著在包廂裡的時意和姚成賢周旋。
姚成賢倒現在都想不通,明明他計劃的那麼周詳,準備的也足夠充分,幾乎能想到的他都有籌謀和安排。
可最後竟然還是一無所有。
因為當初早就準備了乾擾器,所以他實在想不通時意是怎麼做到的和沈越串通一氣,沈越怎麼就可能聽了時意的話,完全倒向時意呢?
沈越竟然也偽裝了一切,仿佛事情都真相大白解決了,可怎麼都沒想到,這不過是沈越的一個局。
一個反擊的局。
沈越前前後後的布局真的讓姚成賢對他刮目相看。
他一直以為,沈越就是那種被家裡保護的很好,三觀很正又很有原則的優秀青年,隻要不涉及到他們的底線,一切都很好商量,做什麼事情都坦坦蕩蕩,不藏著掖著,沈越是他完全的一個反麵,他永遠成不了沈越,但沈越卻不吭不響的學會了做戲。
沈越隱瞞了一切,陪著他演了這麼一場大戲。
若他是個旁觀者,肯定要為沈越的反擊鼓掌稱讚一聲。
但現在被設局的人是他,他則完全笑不出來。
事情發生的太快,或者說沈越的演技太好,他一無所覺,然後便兵敗如山倒,一切都翻天覆地改了麵貌。
沈家也沒有遮掩,大大方方的讓人們知道他們已經分開了,婚約解除了。
而這也代表他們完全不可能了。
沈家根本沒有留下回旋的餘地,結結實實的表示了他們不再有可能。
姚成賢想不通,所以他找上了時意,他必須聽一聽這內裡的乾坤。
哪怕被時意看笑話。
時意的確是過來看姚成賢笑話的,他可能是最厲害的看笑話的人,明知道對方來者不善,很可能弄傷他,還是勇往無前的來了。
就是為了看笑話!
姚成賢這種人,他除了在心理上惡心你,你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所以也隻能用心理的方式惡心回去。
而且江濯說的很對,姚成賢不會做那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殺人在他看來沒有任何價值,還會害了自己的後半生,所以知道自己沒有性命之憂,時意來的很坦然。
他認為,就算姚成賢要傷害他,他們倆明明差不多的身高體格,他未必打不過姚成賢。
姚成賢要是能像男人那樣和他打一架,他還高興呢,他早就想打那個垃圾了!
姚成賢看到時意穿著簡單的外套和牛仔褲,一點也沒有要耀武揚威的架勢,和從前見到他的狀態並無差彆。
他以為對方會好歹隆重一些,畢竟他現在是徹徹底底的輸家。
時意坐下來後直截了當地說:“想知道什麼,說吧。”
姚成賢說:“你是不是和沈越實話實話說了,你是怎麼說服他相信你,並且演了一場戲給我?”
時意看姚成賢坐直身體,目光緊緊地追隨者他。
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滿足姚成賢說:“你以為你用我父母的遺物拿捏住了我,我就會為了這件死物來幫你騙人,太低估我了,那天見到沈越的時候,我已經想好了,就算你不把遺物給我,我也要把真相原原本本的告訴他。”
姚成賢抿著嘴,他沒想到時意會這樣想,如果是當年還在學校的時意,他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時意會為了父母的遺物幫他欺騙沈越,但他忽略了一件事,人都是會變的,看待事物也會不同,取舍自然也會有偏差,他忽略了這一點。
姚成賢說:“光憑你說的,沈越念在我們那麼多年的感情也不會聽之信之吧。”他太了解沈越了。
彆人的片麵之詞和他們幾年的感情相比孰輕孰重,他自有衡量。
時意說:“一般人都會糾結,畢竟你們談了那麼多年,我和他都沒怎麼說過話,不過還好我們上次見麵的時候,我錄音了。”
姚成賢下意識否決道:“不可能,我特意放了乾擾器,錄音器是用不了的,連手機的信號都斷斷續續,你怎麼可能錄音。”
時意輕笑一聲說:“一般市麵上的錄音設備的確在有乾擾器的情況下使用不了,但我用的錄音器不一般,所以都錄下了,你要聽聽嗎?”
姚成賢看時意從容的神情就知道他說的不假。
“所以他聽完後,決定給我設個局嗎?”
時意攤攤手說:“設局的事情我倒是不了解,他隻是告訴我,會幫我把遺物拿回來,後來你告訴我拿遺物的時候,我還詫異了下,並不知他用了什麼辦法,就……挺開心的,畢竟這代表你的如意算盤落空了。”惡有惡報,誰不說一句開心?
姚成賢苦笑了一聲說:“他那天見過你後,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隻是偶爾用愧疚的眼神看我,然後加倍對我好。”我以為是他認識到被你騙了,他覺得有愧與我,想要補償我,結果他隻是在做戲。
讓我相信他一切都風平浪靜的戲。
時意難得露出賤兮兮的模樣,故意想氣死姚成賢似的,伸出手鼓鼓掌說:“以牙還牙很棒啊,沈越看來被你刺激的學了你的真傳,要是我,指不定隻是打你一頓出出氣,你有了這麼一個學生,應該高興才對,姚成賢,你汲汲營營這麼多年,也挺累的的吧?”言語諷刺。
時意早就想出這口惡氣了,幸好沈越很爭氣,讓他有機會出這口惡氣,舒服!
快樂!
要是在家裡,時意鐵定要站起來和糯糯一起扭一陣,跳跳舞發泄發泄。
那邊江濯聽到時意賤賤的語氣,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這個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