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意知道當保鏢時間不自由, 幾乎沒什麼私人時間, 所以也沒有為了關心嘉嘉就貿然打電話給對方, 他晚上給嘉嘉發信息, 還是挑比較晚的時候, 擔心雇主看到嘉嘉看手機會有不好的印象。
那是嘉嘉第一天上班, 大概淩晨兩點才和裴星熠一起回來。
嘉嘉看到信息沒有回, 因為已經很晚了,擔心影響哥哥休息, 他是早上七點起來後給時意回的信息。
“一切都好,沒有什麼問題。”
“好的,有什麼事情要和我們說,不要憋在心裡。”時意最擔心這個表弟為了逞強, 有什麼事情都憋在自己心裡,誰都不說, 委屈自己。
“嗯啊。”
收到嘉嘉的回複, 時意放下心來, 放下手機, 去洗臉。
看到弟弟越來越好, 時意的心情也越來越好。
他今天難得起來這麼早, 想給糯糯做頓她喜歡吃的早餐, 江濯昨晚回來的晚, 想他多睡一會兒。
做完飯, 把糯糯先叫起來, 收拾好, 洗漱完,放到兒童高腳椅上,讓她吃早餐,然後才去叫江濯。
江濯昨天晚上在公司加班,加班到三點才回來。
因為加班的關係,江濯其實可以睡到10點多再去公司,但江濯昨晚說今天還有個會議要開,要照常去公司,時意這才叫他起來。
等時意推開門的時候,江濯已經從洗手間出來了,正在扣扣子,看到時意,衝他笑了一下。
時意走過去,抱住他的腰,踮腳親了一下他的唇說:“我還說要來叫你起床,你竟然已經起來了。”
江濯說:“其實你讓我多睡一會兒的時候,我已經不怎麼困了,養成了早起的習慣,翻來覆去都沒睡著,就沒硬躺著。”
時意點點頭,幫他扣衣領的扣子說:“我一會兒和你們一起出門。”
江濯說:“你要去哪兒?”
“我要去舊屋拿點東西。”
江濯點點頭,整理好衣服後,和時意手拉著手從臥室出來。
糯糯正乖乖吃著自己的早餐,她度過了抗拒期後就知道幼兒園這個東西,是每天都要麵對的,就慢慢適應了,沒有再每天鬨人說不去,認命狀態。
雖然是認命,但說實話,小朋友在幼兒園玩的還是很開心的,現在的社會,幼兒園除了教一些行為規範和禮儀禮貌等外在的,就是唱唱歌,玩玩遊戲,搞一些寓教於樂,培養他們藝術方麵的課程。
不像從前,幼兒老師的工資不多不說,還累死累活,每天下班還要備課寫教案,整理園區的裝飾,現在這些都早就不需要了。
以保留孩子天真和探索的興趣去發展他們的愛好,還有豐富多彩的課外活動。
孩子們輕鬆了,老師們也輕鬆了,更有精力好好教育孩子,工資福利也提高了。
當然這些提高也意味著入這一行的門檻也高了,總歸是好事。
小丫頭除了早上起床有點困難外,在幼兒園玩的很開心,聽老師說,傻妞妞樂感很好,每次老師彈琴,她都是第一個能找到調子並唱出來的小家夥,不過一個月,已經是班級裡的領唱了,很多兒歌,一教她就會,回家還要美滋滋的哼哼,玩玩具開心了也要唱幾句,自唱自樂型。
時意也發現小家夥除了早上哼唧一下,大部分還是願意去幼兒園了,偶爾嘴裡還會嘀嘀咕咕一些小朋友的名字,時意都分不清她說的誰是誰,但小丫頭每次看到對方都能準確的叫出他的名字。
女兒愛上學了,時意一顆心也放下了。
現在表弟有了喜歡的工作,時意更開心了。
這日子啊,真是越過越好,越過越開心。
就算如此,江濯每周末也挑出時間教女兒詠春拳,當然這隻是第一步,以後有的是東西要教女兒。
小甜心固然可人疼,讓人愛,但作為父親,他希望自己的女兒有足夠的能力麵對這個世界的一切問題。
一般這個時候,就是他們父女倆的互動時間,時意可以睡到日上三竿。
對於江濯說什麼,女兒現在的體力比你都好了,他是一概不理的。
吃過早餐,江濯和時意先送女兒去幼兒園,然後江濯送時意去舊居。
到了小區,時意和江濯說再見,獨自去裡麵。
從電梯裡出來,時意又聽到唯一敞開著門的張家在為著什麼吵架。
朱春媛的腿已經完全好了,但是張哥張方元已經和張嫂子龔雨離婚了。
隻是朱春媛還沒高興兩天,就聽到張方元說方寶被法院判給女方了,朱春媛一下子就炸了。
時意聽到就是朱春媛在跟張方元吵。
“這是什麼狗屁法院,方寶是我們張家的命根子,怎麼會判給女方!你去給我抱回來!”
張方元說:“我抱回來?你在說什麼胡話,是法院覺得方寶適合在女方家,人家父母恩愛,父母都有收入,居住環境也比我們家好,我這裡忙著工作,沒時間看孩子,您又是病患,時不時這裡痛,那裡呼吸不暢,近一年又有很多就診記錄,加上就我們母子倆,知道我肯定要照顧你,根本不利於孩子成長,法官就判給女方了,我怎麼抱回來?我抱回來,她就有權利把我送警拘留,我工作還要不要了?我被拘留,沒工作,這套房子的貸款誰來還?還不起就要被收回,可是要雞飛蛋打,一無所有,到時候我就直接跟你回鄉下,我們娘倆種地過日子吧,你要堅持,我可以現在就坐車過去。”自從離婚後,張方元知道,對於妻子來說,是一種解脫,而對他,就是終於不再兩邊為難,可以自暴自棄,什麼都不用在意了。
反正每個月照樣養著娘倆,但現在隻需要他麵對母親一個人就好了。
想到這裡,張方元鬆了口氣的同時心中泛酸,一陣難過。
唉,有個這樣的媽媽,他當初為什麼要結婚?完全就是禍害小雨。
朱春媛被兒子說的一愣一愣,眼神中有後悔,又硬撐著不說軟化,反正都離婚了!
好,方寶就讓她們家養!反正不用她們花錢了!
朱春媛氣得坐到沙發上,一句話都不說。
也不知道說什麼。
時意聽到這裡就沒聽了,打開門,去房子裡找東西。
其實朱春媛這樣的人,也很好理解,這種沒見過市麵的老人,看似嘴硬,但一說到政府相關的事情,就硬不起來了。
若是張哥再聰明點,完全走不到如今的局麵,強勢點,把朱春媛的一切歪點子牢牢壓製住,不聽不管,其實也不能把他們夫妻倆怎麼著,主要是張嫂子也不是那種能跟對方撕扯的人,脾氣太軟了,就隻能一讓再讓。
不過彆人的家事和他也沒什麼關係,這裡麵最受傷的應該是方寶,好在孩子小,還不明白那麼多,與其讓孩子留在充滿爭吵的家裡,還不如離婚後去更好更平和的環境中成長。
所謂的我們不離婚都是為了孩子,不過是自己的想當然,孩子真要能發表自己的意見,估計大多數都恨不得他們早點分開,什麼不圖,圖個耳根清淨也不錯的。
時意有一些早起的手稿,放在一個箱子裡,沒拿去新家,這次查資料,因為有一部跟《鳳也》被打包一起賣了影視,他需要改一些地方,但是時間太久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寫了什麼,埋了什麼伏筆,隻能靠以前的手稿來回憶回憶。
他上學的時候很喜歡寫手稿,矯情的覺得這樣更有感覺,但畢業後,太忙了,有一點業餘時間不容易,就在網上製作大綱和寫人設,更方便,所以慢慢的就不再用筆寫大綱了。
找到一個像鞋盒那麼大的小巷子後,時意清理了下灰塵就抱著往外走。
出來的時候,剛剛已經偃旗息鼓的朱春媛恢複了精氣神,興致勃勃的給兒子說相親的事情。
“你大姨給你介紹個女孩子,三十來歲,單身,沒結過婚!工作也體麵,性格也軟和,你要是有時間了,就和女孩見見麵,吃頓飯。”
張方元冷硬的拒絕了。
時意搖搖頭走到電梯裡。
唉,生活呀,真的是一時得意,一時落寞。
想到之前他也有一段艱難的日子,時意就更珍惜現在的生活。
時意的生活很平靜,在B市的朱錦卻一點也不平靜。
因為他的合約到期了,望世並沒有要續約的意思,一般情況下,如果員工表現的可圈可點,都會提前一兩個月開始做續約的準備,行政部也會發郵件告訴他需要什麼文件和證件。
朱錦心慌慌,卻無計可施。
本以為表哥是個能耐的,結果不過是因為和王海耀是同事,一點買土特產的情誼。
他本想和總裁說點什麼,畢竟他曾經在總裁辦待過。
但是他不過是發了個信息過去,才發現不知道何時總裁已經把他刪了。
這更加印證了朱錦的猜測,望世不會留下他了。
原本以為隻要自己在基層乾個幾年,總有一天會回到A城這個新崛起的大都市,結果等來的不過是即將被解聘的消息。
對於要麵子的朱錦來說,他固然可以拿著在望世乾過的履曆找到一份同樣很體麵的工作,可他曾經在朋友麵前那麼得意的炫耀過,卻隻待了那麼幾年,連A城都沒有待多久就被派到B市不說,熬來熬去,竟然也沒熬到被調回去。
臉上掛不住,心裡很不爽。
很不爽就想到了王海耀那個討人厭的家夥。
都是他,肯定是他在總裁身邊說了什麼話,總裁才把他調過來的。
朱錦知道現在的自己根本不可能見到王海耀,但當初王海耀給他發信息的時候,號碼記錄他還在。
他已經想不了那麼多了,反正也不能在望世乾了,還不如打電話去罵一罵王海耀這個賤人!
這麼想著,朱錦就直接用自己的號碼給王海耀打過去了。
那邊王海耀早就把朱錦忘到腦後了,短信和號碼也早就刪了,所以電話打過來的時候,他沒想那麼多,直接接聽了。
現在剛上班沒一會兒,他正在茶水間接水,打開後,就聽到朱錦在裡麵嗬嗬諷刺道:“沒想到身份尊貴的”尊貴二字說的那叫一個陰陽怪氣,說到這裡故意頓了頓接著說,“王公子竟然也說得出騙人的話,什麼我能去總裁辦是因為我家裡有人跟總裁認識,總裁看在我家裡人麵子才給我機會,我呸!我能在總裁辦是因為我足夠優秀!我離開總裁辦,離開A城是不是你在裡麵做手腳!咱們心裡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