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服務喝醉的人脫衣服擦臉和手,脫鞋子這些,他們都經過培訓,熟練的很,並不覺得有什麼,都是同性,沒有什麼放不開的。
時意跟隨服務生來到一處休息椅旁,椅子上已經坐了一個人,那人看起來和他年紀相當,戴著眼鏡和帽子,手中拿著一個醫用口罩,看到時意過來後,站起來,笑著問好。
“你好,我是林斐然,請坐。”
對方態度很好,不像是坑過他和江濯,倒像是來和他交朋友的,時意點點頭,沒說話,眼神示意他要和他說什麼,說吧,然後坐在椅子上。
林斐然說:“今天好熱鬨。”
時意依舊沒說話,不知道對方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林斐然也不介意時意不說話,自顧自地說:“終於見到你了,遠遠地看到你,就覺得你很特彆。”這個特彆帶著一絲輕笑,看樣子,並不是褒義詞。
時意語氣輕飄飄地打斷他說:“你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說嗎?請說吧。”沒有刻意冷淡,就是無所謂的態度,並不在意林斐然的扭捏。
林斐然說:“我一直在想,江濯喜歡你什麼,為什麼不和範漪在一起,反倒是和你這個人在一起,現在看到你,才知道你的特彆,他可能就是喜歡簡簡單單的生活,而不是大家庭的勾心鬥角和冷漠無情,所以選擇和簡簡單單沒有什麼心思的你結婚,我看得出來,你也很喜歡江濯吧。”
“你叫我過來,就是來點評我們的婚姻嗎?”時意心中古怪,為什麼這兩天總有人這麼熱情,先是有人說他自私,不顧江濯的死活,現在有人說他簡單,什麼簡單,其實就是在說他平凡吧。
和江濯比,以及他的這一班夥伴比,他在裡麵的確挺平凡的,但這隻是表象,彆人看他隻是一個依附江濯生活的全職先生,被這麼想,好像也沒什麼不對,可就算他平凡的不能再平凡,我們倆的事情,關你什麼事兒?
不過他轉念一想,倘若不是他的男人太過優秀,哪裡會有這麼多不相乾的人來指指點點教訓他,甚至暗暗貶低他。
時意又不是傻子,又怎麼聽不出來林斐然說了半天,不過是在表達一個詞。
——你不配。
嗬嗬,我配不配,你管不著,反正輪到誰也輪到你,你鹹吃蘿卜淡操心個什麼勁兒?
時意垂眸挽起袖子,拉平褶皺,然後笑眯眯地對林斐然說:“你是不是覺得我不配?不過我配不配,江濯也隻能是我的,是不是要氣死了?難過死了?對不起哦,我脾氣並不像看起來那麼好。”有些人不要臉,他也沒必要端著,反正又不常來往。
林斐然倒是真沒想到這個外表看起來溫溫和和的人,並不似看起來那麼好欺負,他以為對方不過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普通人,這人才來到帝都幾個月而已,哪裡懂得這麼多。
林斐然原本以為時意會很惶恐,很不安,畢竟從前他們的生活那樣普通平凡,接觸的人和事不過是左鄰右舍或者公司同事那點事兒。
現在看來,是他小瞧了,還挺有趣的。
不過這些都沒關係,越是性子烈,越是讓林斐然期待。
他倒要看看,等會兒他回去後發現自己男人的床上躺著另一個男人,還比他帥,比他家世好,會是何種心情。
真是越來越期待了,林斐然目光期待地看著對麵的時意。
看到林斐然不怒反笑,仿佛對於他的不給麵子很歡喜似的,時意心中反倒開始下沉,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時意皺著眉頭站起來,也不想和林斐然多廢話,轉身直接離開,他離開江濯太久了。
林斐然沒有攔著他,這讓時意更加不安。
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在他不在的時候悄然發生著。
林斐然當然知道,也明白,有些人的婚姻,並不會因為有點瑕疵就以分道揚鑣的下場結束,但他也沒有想那麼多,他隻不過是想在他們的心中紮下一根刺。
雖然他知道,這會引來江濯的報複,但他不在意。
不能被喜歡,被討厭著也是好的。
坐在椅子上的林斐然慢慢低下頭笑,他覺得自己像個心理扭曲的變態。
不,他就是個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