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倒在心裡升起一股埋怨,這會兒他也很需要安慰,憑什麼非得他來安慰白琳琳?
“你不是說當時你都打點好了,沒人能查出來你和那個賤人的離婚檔案嗎?”白琳琳又開始指責林潛淵。
林潛淵攤著手也急了起來:“我也不知道啊!現在我打電話問那些人,他們都說這不是他們經手的事,我、我有什麼辦法!”
“我不信!肯定是你當初沒交代好!我們白家家大業大,還能讓那個小雜種給欺負了?”白琳琳朝著林潛淵吼了一嗓子,接著就站起來在客廳裡快速的走動著。
白琳琳捏著手機,自言自語:“對,我是白家的大小姐,那個女人算是什麼東西?我想整她還不容易?明天我就讓她哭著到我跟前道歉!”
說著她便開始打電話,一個一個來來回回的打,到最後白琳琳總算打聽到了章宓芳做工的工廠。
“喂?丁廠長嗎?我是白琳琳。你們廠裡是不是有個姓章的女工?把她開除了。”白琳琳理直氣壯的說道。在她看來,這整個臨城都是他們白家的天下。一個小工廠的廠長,哪兒敢不聽她的話?
然而這次卻沒有如白琳琳所願,電話那邊的丁廠長打起了太極:“喲,瞧您說的,我們工廠裡那麼多這個姓氏的女工,難不成我還能都開除了?”
“她叫章宓芳,你給我把她找出來!”連白琳琳自己都沒想到,時隔多年,她依舊清晰的記得章宓芳的名字。
實在是當年的章宓芳給白琳琳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不管是容貌還是通身氣度,都讓當時小家庭出身的白琳琳望而莫及。
“這可不行。”丁廠長那邊一口回絕了白琳琳的要求,“您說的這位女工,做工認真又仔細,我前幾天才剛給人家升了職,哪能開除人家?”
“你!”白琳琳氣得咬牙,差點像對待家裡人那樣罵起來,“你這是不給我這個臉了是嗎?難道你想得罪我們白家?”
“哎呦,瞧您說的,我哪兒敢啊!”丁廠長立馬打了個哈哈,然後沒等白琳琳說話,他話鋒一轉,“但是,不是我說啊,人家後麵的人可比你們白家強多了,您說我一個做生意的要聽誰的?”
“比我們白家強,怎麼可能!那個女人有什麼本事……”白琳琳還沒說完,電話那邊就傳來了忙音,徹徹底底給了白琳琳一個沒臉。
白琳琳終於忍無可忍,尖叫一聲砸了手機。
那邊丁廠長掛了電話,非但沒有得罪了白家的忐忑,還不屑的哼了一聲。
臨城白家?還真以為自己多大臉了,現在人家首都的張家可是也在臨城,她白琳琳還好意思擺譜?
一說到張家,丁廠長就不由唏噓一聲。那個叫章宓芳的女工,他原本隻以為是個毫無背景的家庭婦女。
後來,張家的一位少爺竟然打電話來讓他多照看照看那位女工,於是丁廠長就按照那位少爺的意思,找到章宓芳恩威並施的說了幾句話,給人升了職。
張家那位少爺一直胡混,認識的人多了去了,況且當初張信雲話裡也頗有輕視之意,丁廠長也沒多在意章宓芳。
原本他以為就到此為止了,可沒想到才剛過了幾天,張家老太爺竟然親自打來了電話!
那老太爺先是連他帶自己孫子給罵了一通。就在丁廠長以為那章宓芳得罪人了的時候,竟然又聽張家老太爺小心翼翼的囑咐他,讓他多多照料那位女工,還叮囑他務必不能給人惹麻煩。
丁廠長這才了解,原來是嫌他做得不夠好,竟然惹得人家不快!這可讓丁廠長心驚膽戰了好些天,又想去給章宓芳道歉,又怕惹人閒話,隻得絞儘腦汁尋了幾個正當的理由給章宓芳升職加薪。
想到這,丁廠長就不由歎了口氣揉了揉臉,覺得自己白手起家以來,還沒廢過那麼大的心思呢!
原本這白家他也是不願得罪的,可他兒子可是在張家公司裡上班,這孰輕孰重還不一目了然嗎?
再說了,最近那可是就連首都的白家,都開始花心思結交張家。臨城白家這個小小的分支又算什麼?
回到白家,白琳琳扔玩手機,又開始朝著林潛淵發起了脾氣,林潛淵依舊不敢回話,但麵色卻是控製不住的沉了起來。
早在兩人吵起來的時候,白逸風就默默的回了房間。
他剛捂著臉往床上一趟,就聽到手機傳來一串提示音。白逸風忍著不去看,因為他不用看就知道那些話是都是什麼。
現在不管是班級群,還是社團的群都已經亂了套,裡麵瘋狂的討論著他的事。
私生子,小三的兒子,沒良心,不要臉,這些今天之前還在林森淼身上打轉的詞,現在統統的變本加厲的放到了他身上。
這讓白逸風在學校裡的形象徹底塌陷,他平日裡裝的越開朗,越陽光,那些被他欺騙的人現在就越憤怒。
白逸風終於嘗到了當初林森淼被全校人嘲笑攻擊的滋味。
提示音還在繼續響著,白逸風終於忍不住拿起手機打開靜音。然而他一打開手機,就看到平時自己最好的那幾位朋友發來的信息:
“白逸風,你小子行啊,拿我們當槍使?可笑我們還天真的幫你出頭罵學霸,結果TM做小三的是你媽,你才是私生子!”
“你自己私生子就罷了,反過來汙蔑人家算什麼本事?”
“彆跟我說你不知道真相,你前天晚上跟我們說林森淼是你爸私生子,他媽逼的你媽活不下去了。轉臉第二天就在班級裡說那些話,你不知道真相誰信?”
這一串串的話說下來,白逸風隻氣得渾身發抖。他神經質的撕扯著床單,最後發瘋一般把被褥全扯到地上去才作罷。
這算什麼?當初他汙蔑林森淼的時候,至少有趙瑞還想信林森淼,還支持著他。他的這些好朋友倒好,竟然反過來罵他?
一開了頭,白逸風就停不下來自己的手指,他點開微信,壓死他的最後一根稻草出現了。
張信恩把他刪了,不留情麵的雙刪。
白逸風坐在地上,拚命的從各種群裡找到張信恩,給他發消息,再次加他好友。
可是一切措施都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沒有任何回應。
張信恩把他拉黑了。
“不,不行,我不允許這樣!”白逸風雙眼發紅,不住的喘著粗氣。他不允許這樣的結果,在學校他小心翼翼的排除自己的情敵,打聽到張信恩對同性戀不排斥時,又借著林森淼的事試探張信恩的反應。
隻要接近了張信恩,他進首都白家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況且他是真的喜歡,那個在臨城一中有著特殊地位的張信恩。
他好不容易做到了現在,他還沒有跟張信恩告白,這讓他怎麼接受這樣的結果?
白逸風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他手指顫抖的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