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開心(2 / 2)

結果這會兒章宓芳卻無厘頭的想著,萬一林潛淵想要為難林森淼,這會兒看見那麼一群人湧過來,估計心裡也會怵一下。

張信恩遠遠的站在一旁,看著班裡的同學將林森淼團團圍住。而被圍住的少年少見的有些驚慌失措,又不善於拒絕彆人的好意,窘迫的連發絲都翹了起來。

他就站在一旁遠遠地看著,不敢靠近。

白逸風坐在主席台上,看著一群學生扯著嗓子挽留林森淼,又看了看目光始終黏著在林森淼身上的張信恩,他沉默的爬起來朝著反方向離開了。

他知道,他就是嫉妒,打心底裡的嫉妒。

原本章宓芳還打算辦了轉學手續就帶著兒子回家,結果現在這群孩子擁得她竟然連辦公室的門都沒能進。

最終,還是林森淼把章宓芳送到了校門口,讓她接著去上班。

“你告訴媽媽,是不是不想轉學?”章宓芳邊走邊問自己兒子。

林森淼沒有正麵回答自己母親的話,他一邊等著公交車過來,一邊緩緩的說道:“媽,你看。白家人總是絞儘腦汁的想要翻盤,從來沒有一絲悔過的意思。今天白逸風闖了那麼大的禍又怎麼樣呢?林潛淵給他改個名字,把他送出國,幾年後回來他還是那個驕傲的白家小少爺。”

“白琳琳還是臨城白家的大小姐,在首都白家的支持下,依舊無法無天。而林潛淵,縱然有些風言風語,還是順風順水一路升遷。”

“媽,你說做錯了事的人為什麼得不到懲罰?”林森淼轉過頭,直視著母親的眼睛,第一次將心底的黑暗明明白白的呈現給自己的母親,“您今天問我開不開心,我不開心。看著白家人得不到懲罰,看著他們一次次肆無忌憚的向我們出手,我不開心。”

章宓芳看著自己兒子的眼睛,她發現,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幕還是出現了,一顆名為仇恨的種子早就種進了自己兒子心中。

不知為何,章宓芳已經淚流滿麵。她知道,她的淼淼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一定經曆了想象不到的痛苦和煎熬。

“我永遠做不到原諒,也做不到忍耐。”因為知道他們對你做的事,所以我永遠也做不到。

林森淼這樣說,已經做好了被母親用異樣的眼光看待的準備。畢竟章宓芳什麼都不知道,既不知道白家對她的謀殺,也不知道前世她葬禮上發生的那些事。

“好。”章宓芳擦乾了眼淚點頭,“好,媽媽站在你這邊。你想做什麼就去做……”

她疑惑兒子是怎麼拿到的離婚檔案,也疑惑過兒子之前給她的那些“競賽獎金”,但她什麼都沒問,她能做到的隻有支持。

“媽?”章宓芳的回答,倒是讓林森淼當場怔住,不知道作何反應。

而章宓芳終於忍不住嚎啕出聲,她抱著自己兒子,顧不上自己哭花了妝,隻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但是你、你要保證,你得安安全全的,知道嗎?”

放學後,張信恩回到了家中。作為修真世家,張家的氣氛頗有一種紀律嚴明的感覺,但近幾日家裡的氣氛倒有些低迷。

他遙遙的看到自己祖父跟張五在說話,一些話語聲隨風飄了過來。

“那位先生最近聯係你了嗎?”

“並沒有,但是先生收下了我寄過去的東西。”

張信恩看不到祖父的表情,隻感覺聽到這句話後,祖父明顯鬆了口氣。他知道最近家裡每個人都愁雲慘淡,因為他那個不成器的表哥恰好得罪了張家想要討好的人。

好像是得罪的不清,不僅信雲表哥被扔回了首都好好看管,連家裡修為數一數二的張五都斷了一雙腿。

更讓張信恩擔心的是,聽祖父的語氣,似乎那人的喜怒幾乎危及到張家的存亡。張信恩還沒徹底踏入修行之路,想象不到那樣的人該有多厲害。大約,是像李家的那位一樣吧。

張信恩沒有正式見過李家的那位先生,因為他的輩分不夠。但就算隻是上次在遺跡中遠遠的看了一眼,那位先生身上的氣勢也讓張信恩畢生難忘。

華國莫名冒出這樣的人,對他們這些世家來說是極大地機遇。李家恰好抓住了機遇,不說壓了張家一頭,恐怕除了那幾大隱世家族之外,李家就是地位最高的了。

張信恩走過去,給祖父和張五打了聲招呼,這才繼續往屋內走。

張五坐在輪椅上,臉上頗有些頹廢之色。他那雙眼眸本來鋒芒畢露,現在也已經變得昏暗下來,但他乍看平靜無波眼神中實則深邃的驚人。

他受傷之後,修為也跟著下降,在張家的地位隨之變得微妙起來。這些日子張五看遍了周圍兄弟的各種臉色,人人都認為他這一生完了。隻有張五自己知道,他還有機會。

看著張信恩離去的背影,張五皺了皺眉,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對張繼峰說道:“信恩少爺跟那位先生同校,應該也是同一個年級。要不要讓信恩少爺代表張家跟那位先生接觸一下?”

張繼峰仔細思忖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他看了看張五的腿,心有餘悸道:“那位先生性格古怪,萬一……”

說著他歎了口氣:“信恩資質不錯,不能讓他也折在裡麵。”

張五當初雖然送去了離婚檔案,恰到好處的幫了林森淼的忙。但他卻沒膽子把林森淼的八卦也查的事無巨細,隻不過當時這件事事關校長林潛淵,鬨得沸沸揚揚,張五派去的人這才聽了一耳朵。

這會兒兩人還在一本正經的討論這個問題,若是此時兩人知道林森淼和張信恩的八卦,不知道又該作何感想。

張信恩回到了房裡,他整理好書包,躺在床上不由發起了呆。

他知道,最近他越來越關注林森淼了。即使是在白逸風汙蔑他,在林森淼名聲最不堪的時候,張信恩也是忍不住的關注他,隨時想看看他在乾什麼。

那天在家長會上,張信恩更是移不開眼。

從前班裡的人都認為林森淼冷漠,自傲,還帶點陰鬱。隻有張信恩知道,那人的眼睛特彆好看,還經常帶著一種倔強的光亮,不知不覺就讓人移不開眼。

可是最近,張信恩再也沒有機會在林森淼眼中看到這種光。因為林森淼莫名的敏銳,能夠非常適時的察覺到他的目光,張信恩根本沒有機會偷偷的觀察林森淼。

而在他偶爾跟林森淼對視的時候,在那雙眼睛中,也再也看不到一些熟悉的東西。

張信恩腦海裡突然閃過齊虎今天的話:“……基本上都是我寫的,林森淼日記裡基本沒怎麼提到過張信恩,都是我……”

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打開床邊的抽屜,拿出一遝帶著褶皺的紙張。

這是當初被貼在公告欄上的日記,沒人知道這些東西現在在張信恩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