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2)

雲萊停頓一下,她沒有正麵回答,反而道:“你剛才留手差點間接殺死小影。”

“我沒有留手……”雲破慌張地辯解,他絕沒有任何想害小影念頭。

“如果你直接使用鋼刃而非袖箭,他在那一擊下就不可能起身。”

雲破沒想到雲萊竟連此事都知道,低聲道:“那是因為……”

“因為你覺得使用鋼刃,對方會當場斃命,所以選擇威力更小袖箭。你沒有赴死決心便貿然應戰,差點害死自己和小影。”

雲破啞口無言,他麵對如此嚴格冷肅母親,完全生不出反駁力量。

雲萊將身上披肩拉起,將其蓋在頭上,遮住自己長發與容貌。她做完簡單地變裝,又看到昏迷楚弄影,朝雲破吩咐道:“你把小影帶回家休息,然後燒一壺熱水。”

雲破聞言,立刻去扶倒地楚弄影。他將小女孩背好,見雲萊仍站在原地,忍不住遲疑道:“媽媽,你要去哪?”

“我要把這裡清理乾淨。”

雲破本想主動幫忙,但他看著滿地血跡,突然明白“清理”含義,不禁臉色發白。他平時總覺得母親目盲會行動不便,可她現在不僅步伐矯捷,而且身手不凡,完全刷新過往認知。

雲萊沒有聽到兒子回話,她終究還是心軟,怕他無法適應,放緩語氣道:“破兒,不要怪我,可這才是世界本來樣子……”

雲破向來思維敏捷,可此時大腦非常混亂,完全不懂母親為何讓他不要怪她,究竟是怕他責怪什麼?他不敢再胡思亂想,隻能背起楚弄影回家,按照雲萊指示,準備去燒熱水。

雲萊聽到他上樓響動,這才伸手去提血泊中麵罩男,她竟探到微不可察呼吸,感慨道:“果然金係防禦力夠強,接下來就看你命了。”

雲萊將地麵血跡清除得一乾二淨,準備將麵罩男送上偷渡船。共和國內部分渡口有開往遠荒船隻,一路上艱險不斷。即使對方能僥幸活下來,也基本無法再回來,隻能困守蠻荒之地。麵罩男被丟上偷渡船,在共和國內就等於人間蒸發。

雲破將水壺放在火上,他還忍不住出來看了眼,卻發現血泊在頃刻間消失,雲萊與麵罩男也不見蹤影。城中村又恢複往日安靜祥和,甚至還能瞧到遠遠炊煙,無人知道這裡剛才發生過什麼,仿佛都是雲破幻覺。

雲破竟心生一絲荒誕感,他甚至懷疑過去平凡生活,真有自己想得那般平和嗎?

楚弄影在放出雷球後,突然生起高熱,她躺在床上,臉蛋燒得通紅。雲萊說她在強刺激下覺醒異能,加上雷係本就屬性暴烈,所以才會驟然昏倒。

雲破用濕巾擦掉她額頭汗水,又擔憂地看了眼時間,現在已值深夜。如果楚弄影一直沒有醒來,趕不上明天晉升賽,肯定無法擠進前三。她要是不小心錯過,大概會後悔地拍腿吧?

雲破思緒很亂,他由衷希望楚弄影趕快醒來,好向她傾訴周圍天翻地覆。朝夕相處母親性格大變樣,讓小龍傲天頗感震撼,他現在極為茫然。

藍精靈跟雲破心境相似,它乾癟地窩在床頭,嘀咕道:[格格巫,你倒是爬起來杠啊,彆關鍵時刻就裝睡……]

藍精靈內心非常崩潰,它完全不知道小影異能為何是雷係,跟原本木係截然不同。這絕對是巨大變動,功能代碼重要特點發生偏差。它想向楚弄影追問答案,可她卻昏迷不醒。

清晨五點,楚弄影終於慢悠悠地睜開眼,她暢快地伸了個懶腰,隻覺得從未睡過如此舒服覺。她剛剛起身,便看到一人一球緊盯著自己,他們似乎隻差眼含淚花,看上去感動不已。

楚弄影有點疑惑,試探地招手:“早上好?”

[哇哇哇你終於醒了,你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藍精靈激動地彈跳起來,它像是瞬間恢複活力,吵吵嚷嚷道。

雲破相比起來,他要善解人意一點,貼心詢問道:“你還感覺難受嗎?”

“難受?”楚弄影感覺自己神清氣爽,自然不知小龍傲天為何擔憂,她老實地答道,“如果你是說沒錢那種難受,那我其實一直都有,不隻是一兩天事兒?”

她露出靦腆笑容,手上卻做出點鈔動作,瘋狂暗示道:“如果你願意治一下這種難受話?”

雲破看著她靈活數錢小手指,他沉重思緒瞬間煙消雲散:“……”好一個三句話不離錢杠精!

[格格巫,你剛剛昏迷時候,雲萊突然變成功能代碼,把世界核心嚇壞了!]藍精靈似乎憋壞了,它開始源源不斷地說起來,像是終於找到傾訴者。

雲破顯然同樣有訴說**,一人一球七嘴八舌地補充起來,讓楚弄影大致了解剛才情況。雲破說母親性格大變,變得讓他感到陌生。藍精靈說雲萊從基礎代碼轉為功能代碼,開始具備導師型功能,但那本是聯盟院長職責。

楚弄影懵懂地聽完,最後她用一句話,提煉出核心思想:簡而言之,過去溫柔雲萊死了,現在站在他們麵前是鈕鈷祿·雲萊。

楚弄影若有所思道:“哦,變就變唄?”

雲破看著她風輕雲淡態度,竟莫名有點發懵。藍精靈驚叫道:[為什麼你會如此鎮定?什麼叫變就變唄?這難道很正常嗎!?]

雲破有著同樣疑問:“我不太明白……”這難道是一件小事嗎?

楚弄影頗有邏輯地分析,振振有詞道:“世界上任何事物變化發展都是量變和質變統一。事物不斷經過質變和量變這兩種狀態,永不停息地變化,永不停息地向前發展……”

“因此變是正常,不變才有問題!”她擲地有聲地總結,為雲萊變化作出完美解答。

雲破:“……”

藍精靈:[……]

一人一球突然覺得她睡著也挺好,他們並不是想聽她醒來講哲學觀點。

雲破遲疑道:“……所以你覺得媽媽隱藏實力,這件事沒有任何問題麼?”

楚弄影摸了摸下巴,斟酌著措辭:“還是有點問題吧……”

雲破猛地抬眼望她,他現在迫切需要他人意見,以此更好地判斷雲萊用意。他如今無法客觀地理解母親,所以渴望第三方觀點,能幫自己撥開迷霧。

雲破屏息等待答案,楚弄影則麵露難色:“她把實力藏得那麼嚴,難道是怕你家裡蹲啃老?”

雲破:“!!?”等等,真相居然是這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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