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輕人有前途。”
另一個穿著綢衣的短胡子中年人抿了口酒,對著許縣令若有所思地說道。
“李老您這是……”許縣令放下酒杯,看向曲仲一行人離開的地方。
“這孩子總得找個去處啊!”左手不停地轉著酒杯,中年人衝旁邊桌的一個年輕人點了點頭。
“屬下遵命。”
黑衣年輕人起身朝著幾人頷首,然後飛快地跟上了曲仲一行人。
一直被孩子們嘰嘰喳喳吵得頭疼的曲仲當然不知道自己被跟蹤了。
此刻他們剛從書鋪裡出來,每個人手上都抱著紙筆,曲仲手裡還提著很大一摞書本。
掌櫃的簡直臉都笑僵了,殷勤地把幾人送出了大門。
又轉身去隔壁買了不少的粗布匹,一行人才向著湖泉村出發。
而跟著曲仲到了村口的黑衣人確定他們進了村,這才騎著馬迅速地折身回去了。
“謝天謝地,曲夫子你們終於回來了。”
牛車剛到村口,劉村長領著幾個淚眼婆娑的老婦人馬上就圍了上來。
直到見到牛車上的五個孩子都在,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我們還以為夫子您出了什麼事。”
劉村長不知道在太陽底下曬了多久,額頭上都浸出了不少的汗,在黝黑的臉頰上顯得顆顆分明。
曲仲汗顏,連忙跳下牛車愧疚地衝著幾人拱了拱手:“是曲仲做事欠考慮了。”
“是咱們太緊張這些孩子了,夫子您沒有做錯。”劉村長見孩子們滿手的紙筆也知道他們去了哪。
曲仲搖頭,牽著牛一邊往學堂裡走,一邊衝幾人說:“我曉得孩子們對於這個村子來說有多重要。”
劉村長和眾人沉默,臉上紛紛露出些愁苦的表情。
四年前的傷痛本根沒有那麼快過去,現在村子裡幾乎每個月都有人燒紙祭拜的。
牛車慢慢走到了學堂,劉村長忙想卸下門檻,想幫著曲仲把牛車趕進去。
拉住村長滿是皺紋的手,曲仲蹲下身笑著問:“村長,您說我落戶到咱們村怎麼樣?”
“什麼?”劉村長一震,瞳孔劇烈地顫抖了幾下,不相信地又問了一遍:“您是說您要落戶到我們村?”
門檻卸下,曲仲點了點頭:“我就成為湖泉村第一個外來戶吧。”
劉村長欣喜若狂地點頭,連腰帶上插著的煙袋掉了也沒去搭理,隻顧著衝曲仲傻笑了。
村子裡現在唯一的成年男丁隻有三人,最小的就是他,也已經馬上到了知天命的年紀。
曲仲這麼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壯年而且還有個舉人的功名,劉村長覺得自己這是燒了幾輩子高香才求來的好運氣。
可是一想起曲仲自己本來的家,劉村長有些擔心地問:“那您的村子?”
“我曲某孤家寡人罷了。”起身拍了拍手,曲仲落寞地笑了笑。
村長一愣,顯然沒料到曲仲竟然是孤兒,一年前他失魂落魄地來到湖泉村,村長也沒細問過他的身世。
一想到他一年前的頹廢樣,劉村長頓時覺得自己已經知道了原因。
“那成,我明天就去鎮上給你辦落戶。”劉村長乾脆利落地決定,心裡好像落下了塊大石頭。
曲仲一旦落戶在他們村,村子裡的這幾個孩子他就可以完全放心地交給他了。
“我這就去跟村子裡的其他人說說。”
一拍大腿又想起了其他事,劉村長又風風火火地領著幾個老婦人走遠了。
“老師,我們今天下午要讀書嗎?”
早就把書本搬進了課堂,幾個孩子搖頭晃腦地跑到了後院,滿懷期待地問。
新的課室他們還一次都沒有用過,現在又有了新書和新筆,他們還是第一次這麼期待著可以讀書。
就在幾人的注視下,曲仲走到牛車旁,伸手拿起了一匹布:“下午不上學,每人領一批布回去做兩套衣裳。”
幾個孩子的衣裳都是又破又短,根本不能再穿了,曲仲早有了換掉地打算。
“這是給我們的?”幾個孩子都有些不敢相信,紛紛不敢上前,隻是傻傻地問。
“快來拿,一會我還要去後山采草藥。”
一來到這個世界,靈墨犬就興奮地在空間裡到處亂竄,說是山裡有上好的藥材。
他打算下午就趁著有時間去山裡走一圈。
劉永最先上前來取走了布,小臉上滿是倔強之色:“我以後一定給老師買更好的衣裳。”
“老師,我要賺很多很多的錢給你買衣裳。”劉仕也立馬跟著承諾。
兩人神色都十分認真,滿臉地堅定。
“好,那老師就等著了。”並沒有打擊幾人地熱情,曲仲笑著回應。
直到劉舟也上前,沒有拿布匹,反而是問道:“老師,您要上山去嗎?我也要去。”
“你先回去把《三字經》的第十三句背熟了再說。”
把布匹往他懷裡一塞,曲仲一把推開了他的大腦袋,繼續轉身去拿布匹。
“背書,我完蛋了。”
黝黑的小臉發出一聲哀嚎,劉舟哭著臉可憐兮地轉身,連一句話也不敢問了。
小樣!還治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