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分解豬肉的能力比眾人想得還要熟練,本以為需要好幾個時辰的活計,硬是讓她一個時辰就解決了。
眾人看著她手裡的殺豬刀一上一下,一條條整齊的五花肉就癱放在了木板上。
錢婆婆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脖頸。
她現在終於知道媳婦是如何帶著孫子衝出家門,逃到山上的了。
***
咚咚咚——
天色才剛亮,曲仲才剛起床,正看著靈墨犬上躥下跳地追雞,前院大門突然被敲得哐哐作響。
衝著不消停地靈墨犬指了指門,曲仲倒要看看它怎麼開門。
得到命令,靈墨犬風一般地衝到了院門,直起身用前爪撥開了門栓,回頭衝著跟來地曲仲吐了吐舌頭。
“你高!”衝著靈墨挑了個大拇指,曲仲自己拉開了門。
門外劉村長和劉三叔推著個板車站在門口看著他。
這滿滿一板車的肉,整齊地碼在車上,就連豬頭也堆放在上麵。
“我們把肉給您送來了,你看是送去鎮上賣,還是怎麼處理!”劉村長搓著手,征詢曲仲。
感情昨晚說的話都白說了。
“這樣吧,勞煩您給每家送上兩塊,剩下地放我院子裡,全村晚上到我家來吃飯。”曲仲隻能無奈地想到這麼個辦法。
若是讓他們全部拿去分了,肯定沒一家舍得吃的,還不如全湊在他這裡做好吃掉。
“這怎麼好,這豬肉可值不少銀子。”劉村長不願,隻是固執地站在原地。
“就當我成了湖泉村的村民,請大家吃飯。”
這個房子蓋好了,“曲仲”就一病不起,村子的其他人都還沒進過他的院子,今天這飯也當請客了。
看村長還是一臉猶豫之色,曲仲乾脆又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可比您想得有錢多了。”
言下之意,我——不差錢!
被曲仲地話一梗,劉村長隻得敲了敲煙杆,衝跟來的劉三叔無奈點了點頭:“照著夫子的話去做吧。”
推來的車又原樣推進了村子裡,曲仲梳洗好,就去了前院的學堂。
因為昨天的事,幾個孩子們都還處於很興奮地階段,早早就來了課堂。
迎著孩子們期盼的目光,曲仲走到自己的書案前:“今天我們就先來摸摸底。”
除了最小的劉鬆從來沒進過學堂,其他幾人去年都在學堂裡混過半年。
昨天對劉舟隨口說地話也都是從記憶而來,今天他還是打算重新判斷下幾人地程度。
“劉實,你先來背《三字經》,背到不會背的地方就停下來。”
先挑選了年紀最大的劉實,曲仲背著手走到了他麵前。
“人之初,初……”初了了半天,劉實都快把臉頰抓破了,都沒背出下一句。
本來他是會背幾句的,可過了個年,他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眼皮抽了抽,曲仲歎氣示意急得臉都紅了地劉實坐下,又走到了劉永身邊:“你來背!”
這回好點,劉永背到了有義方這裡,才怎麼也想不起下一句了。
“好了,坐下吧,劉舟你來。”
有了前麵的對比,劉永顯得不知道強了多少,果然還是要有對比才行。
“人之初,性……”
劉舟黑臉上兩個眼睛還在不停往前麵坐著地劉永使眼色,妄想在曲仲眼皮底下作弊。
“你坐下,把眼珠子收回來。”半闔著地眼皮瞟了眼劉舟,曲仲伸手按著他坐下。
劉鬆不用問,肯定是大字不識一個,
最後隻剩下劉仕,才將將五歲的年紀,曲仲抱地期待也不大,隻是用眼使示意他背。
劉仕從容地站起,兩隻小手規規矩矩地放在桌上:“人之初……說仁義,底下的我就不會了。”
意外之喜!
清脆地童聲在課室裡回蕩,劉仕幾乎沒有停頓地背完了他會地內容。
而在曲仲記憶裡,去年他還沒有講到這裡,這孩子竟然還多背了一段。
“不錯,你先坐下吧。”
折身回了自己的書案,曲仲心裡對幾人的程度有了個大概地了解。
劉實記性差,劉舟不上心,劉永腦子快可是容易跑,劉仕最踏實。
“接下來開始磨墨寫字吧!”
昨天他給每人都買了塊下等黑墨,曲仲並沒有演示,隻是悠閒地坐在了書案旁看著幾人折騰。
劉實被曲仲眼神一掃加水地手一抖,杯子裡的水灑了一半進去,硯台上的水全流到了桌上和紙上,更比提寫字了。
劉永在這一項裡反到是最出彩的,研墨地手法舒緩而平穩。
就算被曲仲盯著,他也不急不緩地平穩磨著,手穩得都不像是個七歲的孩子。
艱難漫長地磨墨終於結束,幾人都開始執筆在紙上隨意寫著三字經裡的內容。
劉舟磨的墨汁淡得跟水一樣,寫出來的字隻能在紙上顯現出個大概地輪廓,不過也不妨礙那字缺胳膊少腿的。
劉實除了一個人字,一個之字其他的都寫不出來,兩個字占了半張紙。
劉仕的字和他一樣,一筆一劃很是老實,寫得工整規矩,每個字大小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