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子不大,門麵大概有個四米寬左右,是一棟民房的一樓。
這棟房子也是老兩口的,比起曲仲住的那棟房子,這一棟看上去就舊了許多,牆皮上還有不少的青苔。
現在才大概九點多,鋪子裡也沒啥人,曲仲隻看見張敏搬了個凳子坐在門口繡鞋墊。
“外婆。”
晃悠著走到她麵前,曲仲低頭去看那鞋墊上密密麻麻的針腳。
這鞋墊子他很熟悉,每年都能收到兩雙,鞋墊子上繡著些花朵或者是福字,全都被原主當成垃圾給丟了。
“是豆豆啊,你吃早點了嗎?”
用針在頭頂上劃拉了兩下,張敏抬頭,老花鏡半架在鼻梁上隻抬眼去看曲仲。
“一會吃,我先進去看看外公。”
“他在後麵曬藥材呢。”
“那我先進去,狗就放在這了。”
把繩子放到張敏的腳下,曲仲才在靈墨犬幽怨的眼神裡進了藥鋪子。
藥鋪不小,得有五十來個平方,除了大門三麵牆都是中藥櫃子,櫃子前麵還有放著個兩個長條櫃。
一張看不出什麼木材的桌子就放在進門的右邊,上麵隻放著一個診脈用的小枕。
而正對麵的藥櫃旁邊有扇小門,那裡就是通往後院的地方。
真是幾十年如一日的沒變化!
順著小門進了後院,果然發現淩天肅正在這裡切著藥材,院子裡的架子上到處都擺滿了在曬的藥材。
“外公。”
隨便撿起麵前離他最近的棕紫色藥材,曲仲湊近鼻端聞了聞。
丹參,一種常見得活血化虛的藥材。
“豆豆起來了啊,你吃早點了嗎?”
淩天肅手裡未停,嘴裡問著和張敏同樣的問題。
“沒吃,一會去吃。”
繞過路上的藥材,曲仲回道,然後才抬頭打量這棟房子的構造。
這房子建造得應該很早,隻有兩層,就是典型農村前院後房的構造。
可能是因為開鋪子的原因,把原本是後牆的位置開辟成了門麵,院子反到成了後院。
而且這棟樓應該沒住人,二樓的玻璃窗裡遠遠都能看到藥櫃子。
“那你先去吃早點,吃完就回去玩,中午等你外婆回家去煮。”
老爺子還是沒抬頭,隻是機械地切著手裡的藥材。
“那我先出去逛逛,一會就回去。”
看這裡實在是沒什麼自己能幫忙的地方,曲仲乾脆地折身打算從來時的小門又出去。
“行!沒事就去找你張爺爺的孫子玩,那孩子最近也在家。”
“知道了。”
一邊應著聲,曲仲一邊出了鋪子,和張敏交代了聲,又趿拉著拖鞋牽著條狗去遊蕩了。
張成軍!
淩天肅隔壁鄰居的孫子,和曲仲差不多的年紀,他記憶裡小時候還在一起玩過一段時間。
不過後來他沒回過隴水城,這兩人也就漸漸沒了聯係。
一頭亂發穿著隨意的曲仲顯然和這個村子裡的氛圍融為了一體。
就連靈墨犬也在感慨曲仲多變的形象。
好像不管什麼樣的環境他都能適應得很好,而且一點也看不出抵觸的情緒。
不知應該說他天生心大,還是說他缺根筋。
“林鵬?”
正走著呢,街道邊的一個小推車引起了曲仲的注意,那個藍色條紋衫在陽光下很是顯眼。
“曲仲。”
林鵬抬頭,笑著打了聲招呼,雙手正麻溜地擺著調料碗,不鏽鋼的操作台上擦得一塵不染。
揉著還空嘮嘮的胃,曲仲乾脆笑著走近了他,指了指泡著的粉條:“給我來碗酸辣粉吧。”
推車後麵擺著幾張塑料的桌椅,應該是吃麻辣燙的地方。
曲仲說完就牽著靈墨犬走到座位上坐了下來。
“行!”
林鵬也沒彆扭,笑眯眯地夾了些粉條丟進鍋子裡,然後又開始切蔥。
杵著下巴悠閒地看著他忙碌,曲仲覺得這個世界就像是來度假一樣,一點緊迫感都沒有。
前幾個世界要不就是改變誰的人生,要不就是要教育孩子。
這個世界原主的願望就是好好孝順外公外婆,跟著外公經營這個小鋪子。
有長輩在前麵真好……
胡思亂想中,酸辣粉已經做好,林鵬端著個瓷碗防到了他桌上:“你嘗嘗我的手藝。”
“聞上去很香。”
用一次性筷子挑了根粉條進嘴裡,曲仲轉而又問起林鵬是怎麼到這來的。
“家裡窮,為了供弟妹們讀書沒辦法才出來的。”
看攤子上也沒人,林鵬乾脆拖了個凳子坐到曲仲身邊,緩緩地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林鵬家在一個十分閉塞的農村裡,家裡四姐弟,大姐已經嫁人了,弟弟在讀高中,妹妹在讀初中。
兩人成績都很好,可是眼看這弟弟就要考大學了,家裡根本拿不出這麼多的學費,他這才打算來到隴水城打工掙錢。
小小年紀去過工地,賣過水果,甚至連家政也做過!
反正能賺錢的活他都做過,乾了七年落下渾身的傷病,弟妹都如願上了大學,他終於可以不用這麼拚命。
後來無意中跟淩天肅說起這事,老爺子建議他就在村裡擺個小攤子,賣點酸辣粉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