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殿地處鐘靈峰中間的位置,大殿背後瀑布流水環繞,霧氣中議事殿幾個大字若隱若現。
曲飛白作為宗門掌門,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待在這裡處理事宜。
對於曲仲這個兒子,他的心情也是相當複雜,打也打不得,罵了又不聽,讓他用宗門的規矩處罰,自己又覺得不忍心。
“哎!”放下手中的毛筆,心中默念了幾遍淨心訣,這才覺得心裡煩躁減輕了些。
大殿門口忽地傳來一陣微風,曲飛白知道是自己那個不成器的獨子來了。
剛抬頭打量了下,曲仲那身墨綠色的寬袍又差點沒讓他剛才的口訣白念了。
“還不把衣裳換回去。”
靈宗門每個峰的弟子所穿衣裳都有區分,北峰著白色,西峰著青色,南峰著褐色。
也隻有麵前這個人每次都打破這個規矩,老穿穿一些亂七八糟的顏色。
衣裳?疑惑地看了眼自己的衣裳,曲仲先拱手喊了聲:“掌門。”這才念了個口訣,就在曲飛白的麵前當眾換了衣裳,反正就是個術法,又不需要脫脫穿穿。
“是誰教你這般無禮的。”比曲仲的動作氣得夠嗆,曲飛白的威壓一瞬間散開。
這種修為上的碾壓讓曲仲下意識地軟了下腿腳,連忙低頭拱手認錯:“是仲兒失禮了。”
還好這種威壓隻持續了一瞬,就在曲仲認錯期間就收了回去,否則他說不定還會腿軟地跪下去。
這不是心裡的懼怕,這是身體上的自然反應。
這般如此快速的認錯倒讓曲飛白嚇了一跳,這才又重新上下打量了遍曲仲,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家夥這麼快認錯的。
看來是昨天的炸爐之事,自己也知道問題嚴重了。
“你可知自己又闖了什麼禍?”
“仲兒知曉,甘願受罰。”
昨夜炸了丹房的事肯定一早就被上報給了掌門,特彆是丹房長老,估計已經氣得跳腳了。
而且這事本就是個□□,加上曲仲以前的那些破事積累在一起,這才引起了很多宗門弟子的不滿,憤而告到了各個峰的掌座麵前。
有了幾個掌座地聯合出麵,他這個掌門之子,受罰也就順理成章了。
“既然知曉了,那就不必我廢口舌了,靈獸園執事的牌子給你。”
看曲仲一臉老實地認罰,曲飛白心裡輕鬆了些,袖子一甩一塊巴掌大的白玉牌就飛到了曲仲手裡。
那是靈獸園的執事牌,有了那塊牌子,那些靈獸才不會攻擊他,也算是身份地象征。
“去吧,好生修練,少給我惹禍了。”
“知道了,掌門。”
握著這塊冰涼的令牌,曲仲連忙彎腰拱手退出了大殿。
身後隱隱傳來一聲歎息,他心裡一頓,知道那是曲飛白在歎氣,其中包含的無奈和頭疼通過這聲歎息直直傳入他的心裡。
百年前,曲仲的娘親在外出執行任務時遇到元嬰期妖獸,就在百丈蠻荒丟了性命,直接飛灰煙滅。
那時的他才剛剛進入煉氣初期,還是個十歲的孩童。
臨死前母親通過傳音玉簡把曲仲交托給了曲飛白,希望他能保護自己,讓他順利踏入元嬰期。
曲飛白天生性子冷話少,自此也隻是把這句承諾放在了心裡,小心翼翼地關懷著他修練,可是同時對他也十分嚴厲。
這樣一來,兩父子之間更是寡言少語,除了宗門要事,否則很少見麵。
書裡最後原主能踏入金丹期,渡劫時也是這個父親幫他擋下了天劫,身受重傷才讓自己早早隕落。
“哎!”歎了口氣,曲仲沒有回頭,慢慢出了大殿,就站在這個靈宗門最高的地方好好看了看這個地方。
昨夜看不出來,現在看,這幾個山峰就更是壯觀了。
原來宗門裡不僅僅隻有這幾座山峰,就在幾座大山峰旁邊,還如同放射狀般地有許多小山頭。
那些地方都是些修煉地,也有很多妖獸的存在。
雲霧底下就是人界的地方,那裡有很多依附著靈央宗生活的城,究竟是什麼樣的,曲仲決定有機會就下去看看。
天空中不時地飛過靈鳥和各種靈獸,五彩斑斕的顏色就像是彩虹一樣。
加上到處都存在的霧氣和術法光亮,整個靈央宗看上去就和電視劇裡的仙境差不多。
觀賞完了這一切,曲仲這才回頭看了眼大殿的方向,下定決心以後要好好修複下父子關係。
雖然才沒來多久,可他感覺這個世界和孟仙的那個世界不大相同。
至少在“情”這方麵,就顯得寬裕了許多。
父子情,愛情,師兄弟之間的情意,長輩對小輩的關愛,弟子們對師尊們的尊敬,靈央宗竟是被各種各樣的情所圍繞在一起。
雖然外麵還是殘酷,可總算讓曲仲也覺得安慰了許多。
“走羅!去擼靈獸。”
高興地大喊一聲,人已經飛上了天空,在天上急速地穿行著。
等上了天,天空裡那些飛行著的靈獸看得就更清楚了,一隻翼展至少的五米的大鳥從他身邊飛過,撲閃翅膀帶來的氣流掀起了他的長發。
曲仲腦中立馬飛過這個靈獸的名字——無影鳥。
一種全速飛行起來讓人看不清楚樣子的作戰類鳥,渾身漆黑,全力煽動翅膀時能讓禦劍飛行的人連站都站不穩。
“好像隻大烏鴉。”曲仲點評。
“嘎——”
好像是聽見了曲仲地嘟囔,這隻鳥轉頭不滿地衝著曲仲叫喚,聲音尖利地能震破人的耳膜。
“你知道烏鴉是什麼嗎?你就叫喚。”
衝著無影鳥大叫了兩聲,曲仲捂著耳朵快速地飛遠了。
看來這些靈獸還是有相當的智慧,還能聽懂其他人說了些什麼。
前麵一個身穿青衫的女子騎著一條巨大無比的魚從他麵前經過,那魚的魚鱗泛著五顏六色的光澤,經過曲仲時還帶來一股淡淡的清香。
一點魚腥味道沒有!
“師妹,這是去哪啊?”
遵循記憶裡的的人,曲仲連忙笑著揮手招呼。
這女子應該是和西峰張真人掌座下的弟子,與曲仲在藥考時見過幾麵。
“哼!”
哪知曲仲的熱情遭受而來當頭一盆冷水,這女子白了曲仲一眼,念動口訣加快速度飛離了鐘靈峰。
看來自己的“威名”遠播啊,這麼見過幾麵的人都這麼不待見他。
這回沒有在看熱鬨了,曲仲埋著頭飛到了東峰,那裡早有人站在山門等著。
“曲師兄,您可終於來了。”
一個頭發花白地青衫老者看曲仲終於來了,忙不迭地上前拱手,注視著他落地。
“有些事耽擱了,向師弟賠禮。”
“師兄您客氣了,師弟還有其他事,這就先告辭了。”
“師弟慢走。”
目送這個不知比自己大多少的老者離開,曲仲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