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點頭, 站起身就這麼馱著曲永思往帳篷外走,來福小跑著去撩開門簾,為了避免接觸到, 整個人站得遠遠的, 隻努力地夠著雙手去掀,這麼一來厚重的門簾根本無法掀開,反而撲通一聲跪到了門口。
曲仲:“……”
趴跪在地上的來福老臉一紅, 就這麼看著花子轉了個彎,一人一虎已經朝著帳篷的前麵走去。
他竟然忘記了……洗漱的人就在前麵候著。
曲仲搖頭, 表示了強烈的同情:“來福, 不用一大早就行如此大禮, 平身吧, 隨朕去洗漱吧。”
來福:“……”
等兩父子洗漱好穿戴好真正出帳篷時,整個營地的外圍早就遠遠站滿了人。
昨夜諸鳳國這邊的動靜不小, 特彆是今天一大早那隻紅色的鳳凰在上空盤旋時更是幾乎人人都看了個分明, 本以為這就讓人夠震驚的了。
直到……那頂鑲滿寶石的帳篷裡走出一隻白色的老虎。
那隻老虎身長至少一丈,雪白的皮毛中脖頸處和四肢都夾雜著火紅色, 踩在草地上時就像是身下踩著朵紅色的雲,金色的瞳仁一掃,周圍好似立刻冷了不少。
可就是這麼一隻看上去就讓人膽怯的巨虎,背上竟然穩穩坐著一個身穿黑金衣袍的孩子。
那孩子笑嘻嘻地往後說著什麼,接著穿著相同顏色衣裳的曲仲從帳篷裡走出, 徑直走到了花子的身旁,伸出左手撓了撓老虎的脖頸。
“來福,擺駕去獵場吧。”
獵場就設在開啟國駐地的正後方,若是想要到那去,必須要經過開啟朝駐地的外圍, 當初三國都簽訂了協定,在獵場裡不準車輦出行,曲仲隻能帶著大臣和侍衛們一路步行過去。
三國之間現在還維持著麵上的平和,國以國之間的戒備還沒做到明麵上,侍衛們也隻是維持著基本的安全距離。
以至於曲仲剛好走到開啟國駐地的門口時正好和剛出來的昭文帝打了個照麵。
昭文帝……一個半大孩子,一身黑金的龍袍穿在他身上就像是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似的,不僅沒有一點龍威,反倒是有些滑稽。
而真正讓曲仲一眼就看到的人,反而是他身旁那個帶著麵紗的女子,雖看不清樣貌,可一身的氣勢很難讓人不注意到。
……湘玉公主。
腦中還在搜索著皇帝之間見麵該怎麼打招呼時,一聲冷哼立刻打斷了他的思緒,抬頭看去,發現是昭文帝發出的聲音,伴隨著麵紗女子的輕聲嗬斥:“兆恒,不得無禮。”
“他偷窺姐姐,登徒……”昭文帝話都還沒說完,花子衝著他“哦嗚”一聲咆哮,直驚得開啟朝的侍衛們麵色大變,一下子湧上來把兩人圍了個結結實實。
諸鳳朝侍衛們一看,也不甘示弱地把曲仲圍在中間,雙方都舉著刀,氣氛一時間有些劍拔弩張起來。
直到人群中突然走出個淺笑著的年輕男子,他彎腰衝著曲仲拱了拱手,歉聲道:“開啟朝柱國侯琅廷見過諸鳳朝陛下。”
“多禮了,請起吧。”
“還請陛下見諒,我國皇上還年幼,並未有冒犯之意。”
“哦?”曲仲笑著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被侍衛們包圍著的人,裡麵傳來“嗚嗚”的聲響,掙紮下還倒了了幾個宮人。
琅廷臉色一變,這回連最基本的笑意都維持不住了,曲仲心裡暗笑,麵上倒是一副大度的樣子:“罷了罷了,孩子罷了,朕先行一步,諸位慢行。”
說完,往前走了幾步,又不由得笑著回頭:“我諸鳳國邊境近日好像進了不少的山匪作亂,這人我都抓了,侯爺是親自抓回去審問,還是由我代勞?”
琅廷心裡咯噔一聲,笑著拱了拱手:“山匪殺了便是,何須勞煩陛下掛心。”
“沒錯,殺了便是……”曲仲仰頭大笑,轉身朝後麵揮了揮手,花子回頭看了眼琅廷,眸中金色流轉,其中的警告意味就連琅廷都已經感受到了,這才悠哉哉地轉過頭,蹭了蹭曲仲的胳膊。
“沒多遠了,走過去就行。”
“前麵的氣息敵意太重,主人你快上我背來,你是凡體,受傷可就麻煩了。”
“知道了知道了。”
曲仲無奈,踩著花子的尾巴爬上了背,引來曲永思激動的歡呼:“父皇也坐花子叔叔了,快來我們一起坐。”
這具身體常年浸淫酒色,加上不鍛煉,底子早就虧空了,加之前幾天受了花子淬骨之時的寒氣,早就脆弱不堪,恐怕隨時的一點小病都能要了命。
花子也能感覺到這點,所以分外小心,但凡是感覺到有點點不對,立馬就警戒起來。
直到諸鳳國的隊伍離開,琅廷才忍不住搖晃了下身子,額頭上滴下幾滴冷汗。
“姐夫,姐夫,你怎麼放那個登徒子走了。”
“送皇上回營帳,儀仗稍晚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