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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防盜章, 購買比例低於50%會被攔住, 4時後恢複正文。 簡禾撲了個空,站在原地吃了一會兒的西北風後,她一拍腦袋, 忽然記起來——家裡廚房不就存著一大堆來不及吃的、已經開始積灰的係統獎勵食材嗎?
今天早上,玄衣還當著她的麵,扔掉了兩塊發黴的肉……剛才居然當做完全沒有這回事!
不知道的話, 還以為他是在故意支開她呢。
兩手空空地回到皮影戲攤, 遠遠望去,幾排木椅在青石街上拖曳出瘦長的黑影, 賀熠已經帶著那件不合身的衣服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簡禾轉頭四看, 既意外又覺得是意料之中:“剛才那個小乞丐走了啊。”
“一聲不吭就跑掉了, 半句道謝的話也沒有。”玄衣嗤笑道。
簡禾“哦”了一聲, 腹誹——反正遲早還會再見的, 就是不知道啥時候了。
夜深了, 往回走的路上, 路上人煙從稀少重新轉為熱鬨。賣小玩意兒的攤檔也多了起來。年輕人結著伴在挑挑揀揀。
一株枯木底下,一個年輕男人正聚精會神地伏在了桌案上,眯起眼睛雕篆著什麼。小攤前欄橫杆懸掛了數十個掛著流蘇的小動物木墜, 雕工不算精細,但每個動物都很活靈活現。
簡禾心下一動, 道:“玄衣, 我們過去看看吧。
甫一走近, 這老板便抬起頭來, 熱情地兜售起自己的作品。
玄衣心中不屑——一堆小孩子家家的玩意兒,能有什麼好看的。
那老板是個人精,仿佛看穿了玄衣的想法,滔滔不絕道:“這些都是用無心木做的,無心木香氣沁人心脾,可寧心安神,而且經久不散,就算天天放在手中把玩也沒問題。”
“可惜了。”簡禾莞爾道:“你這裡沒有我想要的動物。”
“這還不簡單,姑娘你想要什麼模樣的?我馬上雕給你就是了。”
“我要的動物長得比較特殊,畫給你看吧。”簡禾折起袖子,取過了桌案上的毛筆,沾了點墨,在宣紙上寥寥數筆,一隻頭頂犄角、身覆玄鱗、四足著地、圓目利齒的小怪物就躍然紙上了。
玄衣:“……”
“我要這隻動物的木墜。”簡禾放下了筆道:“不難吧?”
“成嘞,馬上給姑娘做出來。”
不到半小時,一隻作扭頭奔跑狀的小怪獸木雕就成工了。雖然不是什麼昂貴的小玩意兒,但勝在栩栩如生,既可愛又機靈,還十分輕便,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簡禾把木墜放到了玄衣的手心:“來。今天是你第一次過人類的新年,紀念一下吧。”
玄衣捏著那根細線,嫌棄地舉到了眼前:“你居然把這做成了木雕?”
簡禾故意道:“不要?那還給我吧。”
果然,玄衣馬上合上了手心,把小木雕小心地收到懷裡,哼道:“我又沒說不要。”
簡禾忍不住樂了。
忽然,有片冰涼的雪花落在了她的臉上。
兩人不約而同地抬頭。隻見夜空紛紛揚揚地落下了細雪,打著旋兒漫天飛揚,不一會兒就落了滿頭。行人紛紛快步閃避到屋簷下,小販們也站起來開始收攤了。
雖然運轉靈力可以保持體溫,但這麼冷的天氣,若是衣服濕了,人肯定也吃不消。簡禾用手擋住了頭,就感覺頭頂罩了一片陰影。
玄衣解下了披風,揚手舉在彼此的頭頂:“走了。”
雪花落在衣服上迅速化開,染成一灘深色的水漬。
這衣服不大,為了讓兩個人都遮住,簡禾很自覺地站到了他的左前方,右邊的肩胛骨微微抵住了他的心口,朝後上方側頭道:“這衣服好像有點兒小,遮得住我們兩個人嗎?”
一具溫香軟綿的少女軀體驟然貼到自己心口,玄衣的手指顫了顫——這種姿勢,簡直就像從身後擁抱著她一樣。
聽到簡禾的問題,玄衣的眼中閃過了幾點微光,道:“遮不住,再靠近一點。”
“行。”簡禾聞言,又退了小半步,整個後背幾乎都貼合、嵌進了他胸膛中,站定後,再回頭道:“這樣呢?”
已經近得不能再近了,玄衣終於滿意了:“夠了。”
迎著越來越大的雪,兩人步履匆匆地往家裡趕去。風很大,但都是從身後吹來的,回到家門,玄衣的衣服下擺已濕透,擰一擰都能掉下冰碴子。
係統:“叮!玄衣心情+2000,爽點+2000。宿主血條值+20,實時總值:52點。”
簡禾:“???”
她也沒做什麼戳他爽點的事情吧,頂多就是送了個不值錢的小裝飾給他,回來時他衣服也濕了,竟然還高興成這樣,這個時期的玄衣真是比蜜糖還甜。
隻是,至多兩年,這蜜糖就要熬成□□了。
自賀熠消失的那天後,簡禾恢複了吃飯、睡覺、收魍魎養家四點一線的生活。劇情暫時沒有出現大波瀾,所以鹹魚值也停留在了4410點。
天波易謝,寸暑難留。看似漫長的百年,折合起來也不過是三萬六千多個日夜。遑論七百多個日夜,轉瞬就如細沙般從指縫間溜走了。
兩年後。
玄衣少年時期最重大的轉折事件,終於逼近了眼前。
在最初始化的劇本中,玄衣同樣是被箭矢貫穿心口、釘在樹乾上。
在那個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煉獄中,他憑借毅力,自虐般地掙紮了數天,才終於把箭從心口拔出,半死不活地滾到了地上。之後,由於無人照顧、露宿野外,傷口急速惡化,玄衣在生死線徘徊了半個月,元氣大傷。就算有元丹護持生命,也花了半年多才緩過勁兒來。
當日村子遭到屠戮的血海深仇,時時刻刻都讓痛失親人也沒有朋友的玄衣倍感煎熬。
隻是,很可惜,作為魔族人的他看不見箭杆上的梅印。沒有這一條關鍵線索,他實在沒法判彆出仇家的身份,所以,滿腔仇恨根本沒地方發泄。
就這樣四處漂泊、曆練了兩年,巧合地流落到赤雲宗所在地——嵐城附近的玄衣,偶遇到了在那場屠戮中幸存的村民,這才鎖定了仇家赤雲宗。
——然而,這段劇情,其實在最開始就出現了一個驚天大bug。
那便是,少年期的玄衣沒有拔出自己心口的箭的能力。
在簡禾介入劇情以後,這個不合邏輯的漏洞就被填補上了,這就是她存在的意義。
不過,有句話叫做牽一發動全身。最初的bug解除以後,後麵成串的情節隨之改變,新的問題也誕生了。
——因為與簡禾的相識,玄衣這兩年時間並未四處漂泊尋找證據,而是定居在了信城,以信城為圓心發散去尋找仇人。
眼見偶遇幸存村民npc的日子逼近,玄衣還一直呆在信城裡。要是任其發展,他就會與那村民失之交臂。
係統:“叮!劇情任務降落:請宿主在一個月以內,把玄衣引到赤雲宗所在的嵐城,促使其與‘村民npc’成功會麵。”
簡禾:“……”
對玄衣來說,這是複仇之路的開始,對她來說,則他媽的是送命之旅。明知不可能,她還是垂死掙紮地問了句:“這段劇情真不能跳過啊?”
係統:“不能。否則會攻略失敗,打回數據庫。”
簡禾:“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係統:“……特彆提醒一句:告訴玄衣仇家是赤雲宗的人是那村民。也就是說,你負責想個辦法把他引過去,而不能直接告訴他。”
簡禾:“知道了。這倒不難,隻要演場戲就行了。”
當晚。
自從玄衣化為人身後,簡禾就與他分房而睡了。房屋的牆壁很薄,夜深人靜的時候,旁邊有什麼大動靜都能聽到。
夜半三更,玄衣正側臥淺睡。
忽然間,隔壁的房間傳來一聲痛苦的叫聲,伴隨著滾落床榻的聲音。
玄衣倏地睜眼,瞬間就清醒了。想也不想,他就飛撲下床,踢開了旁邊的房門,驚疑不定道:“簡禾?!”
窗戶大開,床幔飛揚。
映入眼中的景象讓他鬆了口氣——簡禾並沒有什麼不測,隻不過是從床上滾了下來了而已。
玄衣哭笑不得,三兩步上去,蹲下扶起了簡禾,道:“居然會滾下來……連睡都睡不好。”
兩年時光,玄衣長眉入鬢,赤色雙瞳,已出落為了英氣錚錚的少年。
“玄衣,聽我說,我剛才做了一個夢。”簡禾急切地抓住了他的手,道:“是關於覓隱村的。”
覓隱,就是玄衣長大的村落的名字。
玄衣麵上那閒適的表情,瞬息就變了。
“為了加以辨彆,仙門宗派會在箭杆上留下無形的印記。憑借它,就能反推出對方是哪個宗派出身。”簡禾斟酌道:“那天我替你拔箭時,因為它瞬間消失了,我壓根兒沒看清它是什麼樣的。”
苦苦追尋許久卻沒有浮出水麵的問題,眼下突破口就在前方,玄衣的心臟好似被捏緊了:“現在呢?”
“就在剛才那個夢裡,我竟然清晰地記起了它大體的輪廓。”簡禾選了一個含糊的說法道:“那是一朵盛開的花。”
玄衣的記憶飛速轉動。
這兩年的他,已對仙門中較為有名的宗派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用盛開的花卉來做標誌、又較有名氣的宗派並不算多,基本都分布在卞州嵐城附近。
簡禾替他說了出來:“我看,我們應該儘快動身去一趟嵐城,或許能發現點什麼。”
玄衣握拳,指節哢哢作響,寒聲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