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間,簡禾其實已經擺好了防禦,然而下一秒卻活生生地收了回去,被那東西擊中了。
小小幾顆泥漿威力甚大,簡禾給撞飛到了石山上,噗地嘔出了一大口血。
食心怪的身體開始融成爛泥,聲線亦越發模糊,說完了自己最後一句台詞:“就算是死……拉個人陪我,也算值了。”
係統:“因宿主受傷並中了奇毒,血條值急降,實時總值:1點。”
簡禾在地上躺屍,無語凝噎。
她不是抖m,明知有攻擊來襲還要湊上去。但是,剛才如果她出手抵抗了,就一定會被鄭綏和鄭芫看出她是赤雲宗的人。
一旦認了親,搞不好就會牽扯到她失蹤當晚的事,從而提到玄衣的滅門事件。
劇情的安排都是有邏輯在的。為什麼玄衣要在兩年後才被幸存的村民告知仇家是誰?為什麼不能讓他現在就知道?
很簡單。現在的玄衣還沒有成長到能單挑赤雲宗的地步。這時候把真相告訴他,他根本沒有報仇的能力。並且,從玄衣複仇開始,之後的事件都是一環扣一環,與時間線緊密結合的。一旦開端提前了,後麵的就會跟多米諾牌一樣全部歪掉,那整條劇情線就散了。
試問她都堅持避開雷區到現在了,又怎麼能在最後一刻功虧一簣呢?
綜上,當肉墊什麼的,都是命。[蠟燭]
以上的想法不過是一秒鐘的事兒。簡禾還暈乎著,下一刻,就被感覺到有人把自己從地上撈了起來,緊緊地摟到了懷裡。
猩紅的光在玄衣眼中打轉,他顫聲道:“簡禾!”
鄭綏和鄭蕪也圍了過來,跟招魂一樣喊她——
“簡姑娘!”
“高人!”
“簡高人!”
……
傷勢一時半會兒自愈不好,又被人團團圍住,空氣不足,簡禾比剛才更暈了,勉強應了句:“輕傷。我先睡會兒。”就暈掉了。
見懷中人忽然沒了反應,玄衣如墜冰窟,好在低頭一看,她仍有微弱的呼吸。
鄭蕪替她把了把脈,又摸了摸身上的骨頭,觀她指甲發青,道:“沒有骨折,而且簡高人似乎是中了毒,先帶回劉府看看吧。”
方才一瞬間外露的情緒已經斂起,玄衣平靜下來,一言不發地把簡禾背到了身上。
危機過去,鄭綏與鄭蕪才注意到眼前英俊的少年是個魔族人。鄭蕪鼓起勇氣道:“你是魔族人啊?還是讓我兄長來背簡姑娘吧。”
玄衣什麼都沒說,轉頭看了她一眼,臉上分明沒有怒火,可鄭蕪卻無端覺得脊背一寒,後麵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玄衣見她沒有異議,就直接背著簡禾走出了山洞。
在洞中不知時間流逝,原來外麵已是月明星稀之時。
夜空清朗,山路昏暗。十四歲的少年,臂力卻很穩,走在嶙峋的石路上,絲毫不會顛簸到背上的人。
鄭綏安慰式地拍了拍鄭蕪的肩,拾起了落在地上的仙器,快步跟了上去。
——小彩蛋——
《玄衣日記》
在回去的路上,我想了很多遍。
如果不願再眼睜睜地看到重要的人離自己而去,不願再體會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唯一的辦法,便是變強——強到仙、魔、邪祟三道都無法左右我的地步。
係統:“宿主,任務還在繼續哦。”
簡禾忍不住投訴道:“不是我不想繼續,是這氣味他媽熏得我快沒知覺了。你能屏蔽我的嗅覺不?”
係統:“屏蔽功能暫未開啟,請宿主加油升級。”
得。簡禾勉強定了定神,趁食心怪不注意看自己,束在背後的雙手不著痕跡地往後探了探。抵著稍顯鋒利的石棱摩擦,企圖把繩索磨開。
槍打出頭鳥,剛才鄭綏罵得最起勁,那食心怪的注意力果然被他奪走了,走到他跟前,捏住了少年的雙頰,猖狂地笑道:“哈哈哈哈哈,不知天高地厚的兩個黃口小兒,今日你們落到我手裡,隻能怨自己蠢!不過略施小計,就接二連三地落入圈套,果真是一群廢物。你即管喊救命吧,就算叫破喉嚨,赤雲宗也不會來救你們的!”
簡禾:“這,好老套的台詞。”
係統:“……”
鄭綏被熏得口吐白沫,仍氣若遊絲地罵道:“你今天殺了我,我下地獄也要回來找你拚了!”
食心怪冷笑一聲:“那就先從你開始吧,我迄今隻吃過一次男人的肉呢。”說罷,鋒利的五指就高高地舉了起來,就要劃開鄭綏的心口。
不能再死人了,簡禾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慢著!你跟劉府有什麼仇怨?為什麼要專挑那裡的姑娘下手?”
食心怪的手果然一停,轉向了她,陰測測道:“仇怨?你想多了,不過是因為那裡的女人的肉合我口味罷了。”
餘光掃到鄭綏和鄭蕪被束在一起的手正悄悄地動著,簡禾腦袋轉得飛快,再接再厲問道:“那你挑劉府的人附身不是更方便嗎?為什麼要迂回地奪劉蕊未來夫婿的舍?”
食心怪桀桀地笑了起來:“這也要問?因為人肉我要,女人我也要。分明一切都很順利,劉大富那老頭子偏偏不知好歹,找了仙門中人妄圖阻撓我。不過那又如何,還不是全都落入我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