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了,仙寵又不是啥稀罕貨,隻要肯花錢,什麼樣的動物搞不到?換言之,你能搞到的,彆人也能搞到。屆時仙盟大會一開場,滿目皆是同款仙寵。這酸爽難言的滋味,就好比“走進車廂看到十個人裡有九個跟自己撞了衫,其中一個還是自己最討厭的小婊砸”。
如果戰寵是魔獸就不同了。它們數量稀少、性情凶猛,天生不親近人,雖然智商不高,但戰鬥力強得一批,隻要主人能控製住,那殺傷力可不是普通仙寵能比的。
獵魔馴獸,既能彰顯自己的能力,又可以在同輩間出儘風頭,跟彆人同款的幾率也大大降低了,可謂是一舉三得。
魔獸是魔族人的小弟。相對於它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老大,這群小弟的藏匿功夫就拙劣得多了,時不時就會在人跡罕至的深山野林裡出沒。所以,仙門子弟組隊獵魔時,通常都是挑最荒蕪的地方去的。
簡禾現在所處的這地方,叫做西朔山,山林蔥鬱,遼闊蒼茫,是個獵魔的黃金聖地。被她附身的這個倒黴蛋,名叫封嫵,就是一個在獵魔時遭到同門暗算,被推下了山崖的炮灰。
眾所周知,“跳崖不死定律”是主角和反派專有的騷技能。那麼,為啥這一次在原主這種npc身上也通用了呢?
這是因為,崖底有湖,湖邊還恰好躺著個經驗包——一個被銀箭射穿心口、奄奄一息的魔族人。肉眼都能看到他腹部被掏了個大洞,就在那血肉模糊的傷口中,有一顆近圓形的東西在發光。
這發光的玩意兒,就是魔族人的元丹,跟人類的心臟有異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元丹裡儲蓄的是法力,可以修複持有者的傷勢,這可比心臟好使多了。
作為仙門中人,摔個半殘的原主很清楚,這顆元丹,就是她最後一個自救的機會了。於是,她用儘最後一口氣,拖著身子,爬近了這瀕死的魔族人,把他的元丹挖了出來,一口吞進了肚子裡。
……
確認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後,簡禾兩眼一黑。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對於原主這類連名字都起得那麼不走心的npc,係統又不是吃飽了撐的,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就給她安排那麼多戲份,還白送一個經驗大禮包給她。
就是因為太清楚這個角色的結局了,簡禾才會深深覺得係統是在玩兒她。
前麵說過,簡禾曾經在四個任務裡追求過四個㚐㚐,且最終都沒得手。
這四位病友中,其中的一位名喚玄衣,黑發紅眼,邪惡暴虐,原身是一頭身覆玄鱗、形似巨龍的巨獸。獸形時長尾橫掃,口吐烈焰,可摧毀戰場千軍萬馬、所向披靡。人形時簫聲一起,無數魔獸任其差遣,可以說是非常酷炫了。
好了,重點來了——玄衣大大少年喪父。他的老爹,就是一個在西朔山被仙門射殺、奪走了元丹的魔族人。
簡禾:“……”哦豁。
世界上有沒有比穿成反派的殺父仇人更坑爹的事情?
必須有啊,那就是——明知道遲早會被boss秒成灰,還得繃緊皮、壯起膽,以仇家的身份去追求他。[蠟燭]
簡禾:“說真的,這是自殺式任務吧?”
係統:“宿主,其實,玄衣真正的殺父仇人是那支銀箭的主人,你頂多算是個半賣半送的。因為元丹對身體的修複能力是有限的,就算你當時沒吃掉它,它也不足以救活玄衣的老爸。吃與不吃的唯一區彆,隻在於他早三分鐘還是晚三分鐘掛而已。當然,這不能抹殺你趁火打劫的事實就是了。”
簡禾生無可戀地望著天:“趁火打劫啊。”
原主倒是爽了,拉完仇恨就拍拍屁股走人了。玄衣走的可是複仇流路線。可想而知,不管是射箭的人,還是趁火打劫的她,都絕不會有好果子吃。
回想剛才讀的劇本,如無意外,在五年後,查明了父親亡故真相的玄衣將會親自逮住原主,把這顆不屬於她的元丹活生生地挖走。末了,他還將原主丟到一個不見天日的暗室,吊著她一口氣,讓低等魔獸折磨了她多年,實在是大寫的慘。
係統:“宿主,提前說一下,你因‘被玄衣奪走元丹而亡’是主線劇情。通過‘隱瞞事實’、‘抱反派大腿’此類的舉動來故意閃避,是違規行為哦,鹹魚值會翻倍增加的。”
簡禾試圖講道理:“既要讓他愛上我,又要讓他順應劇情殺死我。係統,你摸著良心回答我,難道你不覺得這兩個要求太分裂了嗎?”
係統親切道:“兩個要求的確是相悖的,但並非不能完成。否則,難度又怎麼會是鬼畜級呢?”
簡禾:“……”她仿佛看到了人生的走馬燈。
什麼叫自己簽的流氓合同跪著也要完成?這踏馬就是了。
滔天的黑暗襲來,覆蓋一切。
朦朧間恢複意識時,簡禾已經在床上躺屍了。
係統:“叮!由於宿主觸犯規則,失血過多,血條值—30,實時總值:3點。”
簡禾:“……我就想知道,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係統:“宿主,你以‘食欲全無’為代價啟動了‘疼痛呼叫轉移’。所以,你一切的進食舉動,都會被劃定為違規行為。這不僅會加快毒發的速度,還會影響我們屏蔽痛覺的強度。所以,我們原本為你屏蔽得很好的中毒反應,瞬間就兜不住了。”
原來是這樣。
簡禾蛋疼地睜開了雙眼。
剛才的那身血衣已被脫掉。糊了滿臉的駭人血跡也被細心地洗得乾乾淨淨,十分清爽。
床邊的地板上堆了不少染了血的白巾,還有一個銅盆,煙霧嫋嫋。
房間籠罩在了一片黯淡的暮色中。山巒孤寺,鐘聲悠遠,成群飛鳥的黑影自火燒雲後掠過。
玄衣坐在床邊望著她,赤色雙瞳幽深且亮:“你醒了。”
簡禾:“……”哦豁,看來這下是糊弄不過去了。
玄衣的眉眼飛揚銳利,當他居高臨下地看人時,縱使不是有意為之,也會予人不小的壓力。簡禾掀開被子想坐起來,玄衣自然地伸手扶住了她的背,順便替她墊好了枕頭,道:“渴嗎?”
簡禾搖頭。
“那好。”玄衣把手中的布巾往盆中一丟,轉頭盯著她,平靜道:“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在出門之前,她明明一切如常。然而,在回來以後,她突然就發起了高熱。好不容易退熱了,把人扶起來吃點東西,她冷不丁就七竅流血,在他麵前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