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定了一個吉日, 在齊府拜親, 雙方認親, 交換信物。
這拜親還沒拜呢,齊子俊就高興得四處嚷嚷,全私塾都曉得了這兩家要認乾親了,以後齊子俊和沈陵就是乾兄弟了。
吳端吃味:“我們怎麼的也得來個拜把子兄弟!”
這齊沈兩家認了乾親,對沈家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幾個孩子的親事都好說一些, 二妞也到說親的年齡了, 聽說她兄弟成了齊老爺的乾兒子, 媒人都是熱絡幾分的。
天氣漸暖,這蹴鞠就又熱絡了起來,時不時就能瞧見小夥子們抱著蹴鞠在街上跑, 如今盛行一種蹴鞠服,束腿束手, 玩起蹴鞠來就方便多了。
以前沈陵是個NBA迷,國足太虐了, 追不動, 如今隻有這一個體育運動了,玩著玩著也能玩出樂趣來。
天暖和了,城裡頭能給他們玩蹴鞠的地方不多,一個是縣學的蹴鞠場,一個是跑馬場,是個被廢棄的馬場, 就成了他們的蹴鞠場。
今天上午他們剛到沒多久,張秀才便說老友突訪,不上課了。
齊子俊和吳端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蹴鞠!”
然後又齊刷刷地看向沈陵,沈陵想想這麼久沒玩,最近運動的時間是不多,看了看這暖陽便點點頭,兩個人歡喜地一左一右架他身上。
張伯禮冷哼幾聲:“這麼多人追著一個球跑有什麼意思。”
齊子俊瞧不慣他這嘴,啥事兒都得潑幾盆冷水,道:“你沒玩過的自然不懂。”
“玩物喪誌。”張伯禮不甘示弱。
沈陵看了看張伯禮這體型,難怪都說文弱書生,可能是基因也可能是缺乏運動,張伯禮比他大兩歲,瞧著沒比他高多少,可能大部分讀書人都是如此,但他看習慣了齊子俊和吳端這樣的陽光少年,就像上一世自己看那些陰柔的男人一樣,有點難受。
他真心建議道:“伯禮兄,多動一動對身體是好的,蹴鞠是項不錯的運動,咱們雖然是讀書人,但考科舉沒個好身體,考場上也堅持不下去的。”
張伯禮倒是沒刺他,猶豫了一下問道:“能讓身體變好?”
“得堅持運動才行。”他們已經走到了門口,沈陵問到:“伯禮兄,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看一看?”
齊子俊和吳端的神色都有些怪異,沈陵無視他們,看向張伯禮,張伯禮神差鬼使地點了點頭。
三個人都先回家換蹴鞠服,張伯禮沒有,好奇卻又不說,跟著他們一起到蹴鞠場,蹴鞠場有很多孩子,都是十多歲的孩子,沒有去私塾,這個年紀也不好找活兒。
他們三也經常來這兒玩蹴鞠,大家都是相熟的,畢竟人就這麼點,玩多了也就熟悉了。
“誒,俊哥兒你們今天沒上私塾?”
“今天夫子有事,給我們放了一日的假。有人不?玩不玩?”齊子俊脫了外衫,初春還是比較涼的,蹴鞠服比較單薄,但動起來很快就熱了。
那人道:“再等一會兒,一會兒人就來齊了。”
沈陵也脫了外衫,開始做起熱身運動,原地跑,做一做拉伸。
張伯禮奇怪地看著他:“這是做什麼?”
“熱熱身子,好久沒動,經脈未舒張。”
吳端和齊子俊也開始了做熱身,這還是沈陵叮囑他們的,不拉伸跑得時候容易摔,上回有個男孩跑著跑著摔折了腿。
熱過身,人也來齊了,大家按照習慣分了個組,張伯禮站在一旁,書箱還掛在身上,有沒上場的人直接坐草地上,張伯禮看了看地上的泥土,想想還是算了。
他看著他們在陽光下肆意的奔跑,張伯禮平端生出一股羨慕。
“阿陵,傳過來。”
沈陵一個神龍擺尾繞開擋在他麵前的,踢向右側麵的吳端,吳端接到球,一腳直接踢入球門,他們所在的紅隊歡呼了起來:“咱繼續繼續,今天要把對方的門給踢破!”
“兄弟們反攻啊!不能讓他們這麼得瑟!”黃隊也不甘示弱。
兩方廝殺激烈,這般天沈陵渾身濕了個遍,卻隻想說一聲痛快,若是此時能再來一瓶冰可樂就更棒了,時間差不多了,大家都攤在草地上。
沈陵望著頂上的太陽,喘了幾口粗氣,忽然想到張伯禮還在呢,猛地坐起來,一躍而起,望四周轉了轉,張伯禮還站在那兒呢,沈陵一拍腦袋,朝他走過去。
“伯禮兄,不好意思,把你給忘了。”
張伯禮搖搖頭:“無事。”好似覺得說的太過簡短,又加了一句:“你踢得挺好的。”
沈陵笑著抬手擦了擦流下來的汗:“踢多了就會了,你若有興趣可以和我們一起來踢。”
張伯禮心有所動,嘴巴動了動,道:“再說吧。”
沈陵也不強求他,看著他那箱子還背在身上,再看看他那長衫,有些了然,把地上的外衫撿起來套上,朝草地上喊:“俊哥兒,阿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