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孝子機了?沒了?不是剛到貨嗎?”
“掌櫃的, 我們家定的孝子機要等多久啊!”
“我老娘六十大壽,我就等著這架孝子機呢!”
“沒了沒了, 都沒了,這不雕花的都得等,咱們城裡的大戶邱家都是等了半個多月的,哎都再等等吧。”掌櫃的翻開預定的名冊,把今天訂的幾個人都給記上去。
這種情況還在很多地方上演, 孝子機也因為仿製難度高,很少能出現仿製品,甚至出來了有人花上百兩銀子求一架。
自打今年年初開始, 這孝子機就成了全天下有身份有地位人都要買回去給自己老娘的, 聖上送給太後的一片孝心,太後收到後這病立即就好了一半,皇宮裡彆的東西不知道, 可這孝子機是他們買的起的,彰顯孝道的。
尤其是做官的,這個時候不跟風拍馬屁還等什麼時候, 朝中便開始了這個風氣,讀書人稱讚聖上以孝治天下, 天氣孝氣盛行。
用後世的話來說:皇帝同款。
沈陵家這個生意都不用打廣告的, 這縫紉機送上去,聖上還賜了一副字,母慈子孝。這副字顯然是賜給沈陵和方氏的,方氏當場激動得昏過去了, 沈老頭和崔氏也沒好多少。
沈家亂成一團,是歡喜得亂作一團,那副字以後就當做傳家寶供奉了,沈老頭每天去看一眼,年前沈家搬入新家了,沈老頭做了個香火房,專門供奉祖先,那副字就擺在那房間裡。
沈家也水漲船高,也能被稱為小鄉紳了,這縫紉機日進鬥金,家裡先是買宅子,再是買地,根據通貨膨脹,錢留在手裡隻會越來越不值錢,買宅子和買地的確是不錯的選擇。
沈老頭年前就給沈陵在府城買了棟一進的小宅院,離府學不遠不近,明年方氏就進城照顧他。
過了新年,沈家的頭等大事就是三妞的婚事,原本定在去年年底,但兩家都忙著縫紉機的事情,商量著把婚事推遲到年後,新年裡頭辦了,喜上加喜,這樣也不耽誤做活。原本這婚事隱約是齊家高一頭,可自打這沈家的縫紉機得了聖上賜名孝子機,還帶著齊家一起做生意,就不一樣了。
三妞嫁過去可是底氣十足,現在這孝子機,彆說富戶,高門大戶都排著隊兒,三妞的嫁妝裡一台孝子機就夠讓人眼紅了,更不用說沈全給她添的銀子布匹之類的,外頭都說沈家這嫁女兒一山更比一山高。
不少人家都懊悔呢,沒能早點定下三妞,現在沈家這個勢頭,以後肯定差不了,可惜沈家下麵就沒閨女了。
當然齊家送來的彩禮也是厚實得很,現在齊家三房鐵坊可都靠著沈家才能發起來,作坊裡十幾個鐵匠一起在做,齊三老爺現在逢人就說沈家的厚道,對這門親事可是百般滿意。
大件的嫁妝要提前送過去,尤其沈家有兩台大器件,齊家的親戚來觀禮,看著那織布機和孝子機抬進來,齊家的親友都發出一陣驚歎。
齊老爺和齊太太也是顏麵有光,這門婚事他們還是媒人呢。
沈陵把嫁妝送過來,笑著同齊三老爺夫人,齊老爺齊夫人招呼:“伯父伯母,乾爹乾娘。”
“這就是沈家的小秀才公啊,不愧是讀書人,生得可真俊秀!”齊家的親戚紛紛誇讚道。
“這模樣可真俊,都這麼高了。”
齊老爺笑著攬過沈陵,得意之色儘顯:“也是我乾兒子,陵哥兒,這是舅老爺……”
沈陵跟著他喊了一圈人,齊家近一點的親戚他都認識,跟著齊子俊一道喊人的。
被人誇讚了一圈,無非是這麼年輕的小秀才,或者是長大了之類的話,沈陵看了看身邊的齊老爺,他已經和齊老爺差不多高了,隱約有些超過了,沈陵內心有些高興,摸了摸臉,他長得還是挺俊秀的,長得好總是有優勢的。
繞著婚房圍觀了一圈,世敏在床上滾來滾去,咯咯地笑,齊家那邊也有個孩子,兩個孩子就讓屋子裡充滿了笑聲。
齊子俊湊近他說道:“陵哥兒,我們來搶親的時候,你們攔門的鬆一些。”
沈陵高深一笑:“這可不好說,我姐姐是這麼好娶的嗎?”
齊子俊急了,往他身邊湊,道:“誒誒誒,你要是出那種很難的題目,我也對不上啊!我們家的兄弟更不可能了。”
沈陵搭在他肩膀上,問道:“你是不是收了姐夫什麼好處?”
齊子俊嘿嘿一笑:“他都求到我這兒了,就怕你這兒卡著。子平哥娶媳婦不容易,都這麼大了。”
“我不會出很難的,你放心。”
齊子俊忽然看了看他,抱怨道:“陵哥,你居然比我高了這麼多?難不成府學這麼養人,去年我們兩還差不多的。”
沈陵看著他逐漸有往橫向發展的趨勢,想想齊老爺的體型,齊家的飲食結構就是容易發胖,胖和瘦與基因有關,但必定有飲食的傳承在裡頭,齊家人愛吃澱粉和肉類,還愛吃糕點。齊子俊的運動量肯定也不達標,蹴踘不能天天玩,讀書的時候天天坐著,而且有時候讀書費腦也很容易餓。
沈陵提醒道:“你彆總是坐著,每天還是要動一動,蹦蹦跳跳,容易長高。”
三妞成親這一日,天公也作美,是個晴朗的好日子,也沒有下雪,親戚都自發地過來幫忙,沈家的親戚多,不與人結怨,除了沈小爺爺家這樣的親戚,多少都樂意幫一把。
不少城裡的鄉紳富戶也都親自來喝喜酒,沈陵作為親弟弟,作陪少不了,也是這輩子頭一回喝酒,沈全自然不能讓他喝太多,喝得都是兌了水的。
下午差不多時辰,齊家的迎親團隊就來了,沈陵幾個兄弟自然要攔門,一個門一個關卡,沈陵自然守著最裡麵的,外頭的幾個兄弟接連失守,到沈陵這兒的時候離吉時還有好一會兒。
沈陵就放心攔人了,圍觀的人都樂見這種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