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輝去年做了爹,他媳婦給他生了個女兒,洗三的時候沈陵趕不回去,沈全送得禮,百日沈陵去的,這冷冰冰的家夥竟然生了個軟乎乎愛笑的閨女,應該是像母親。
坐他旁邊,沈陵就聞到小孩子獨有的奶香味,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嚴清輝,看來在家裡頭沒少抱孩子。
“陵弟又高了啊,想想剛見的時候還沒比我兒子大幾歲,現在可真是大人了,家裡有沒有給你定親?”坐他旁邊的劉師兄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入府學的時候和不少人的孩子差不多大,大家也都把他當晚輩照顧,幾個師兄看看他再想想自己的兒子,真是直想歎氣,都差不多年紀,自家的小子連個童生試還沒過。
從去年開始,就有很多人關心他的親事,沈陵打嗎哈哈魚:“師兄還是老樣子,誒,王師兄呢?今天怎麼沒來?”
原本方氏也想給他相看了,但沈陵想著越晚越好,越早定下就越早成親,他覺得最好還是過二十歲吧。就以他今年要考鄉試推遲,沈全覺得要是能中舉人,這親事肯定還能再上個台階,便也不急。
倒是他好些師兄都來詢問他的親事,沈陵也不好明著拒絕,都是扯開來的。
湯鳴則接話道:“他家中長輩去世還未過孝期,不便前來。”
沈陵依稀記得有這麼回事,道:“真是對不住王師兄,還以為他已經出孝期了。”
“也快了。”
湯鳴則朝他眨了眨眼睛,沈陵笑了,好兄弟。
“大家都知道開恩科了吧,你們上場嗎?”
沈陵和湯鳴則堅定地點點頭。
“鳴則,你爺爺有沒有和你說什麼?”
湯鳴則道:“開恩科大家也知道,雖然名額多了,上場的人也會多,有利有害吧。我今年就想著下場試一試,不成這不還有明年嘛。”
“我也是這般想的,中秀才都是好多年前的事兒了,磨了這麼多年的刀,也該真正災一回牛。”沈陵笑著說道。
其他的師兄有猶豫的也有和他們一樣堅定的,大家許久沒聊,一聊就是大半天,又約著一起去吃了個飯。
從酒樓裡出來,沈陵蹭嚴清輝家的車一起回去,湯鳴則非要去他家,一起擠上了馬車。
“清輝兄,你今天怎麼不說話?”
嚴清輝靠著車壁,神色還有些沉思:“我有些拿捏不準要不要上場,說實在,今年我覺得準備還不夠充分。”
湯鳴則道:“這有什麼的,隻要沒考過哪一年上場你都會覺得不充分。”
這倒是實話,沈陵道:“上場也是檢測一下自己有哪些不足,不然光在外頭看,隻能看個熱鬨。”
嚴清輝笑著朝他們點點頭:“也是,我再考慮考慮。”
沈陵知道他有自己的主意,便也不多說。
嚴清輝送到他家門口,湯鳴則和他一起下了車,府城的家如今沒人住,偶爾沈陵來落個腳。
“阿陵,你看我懂眼色不,劉師兄鐵定是看中你了,想給你介紹親事呢。”
沈陵拍了拍他的背,稱讚道:“好兄弟。哎,去年王師兄也問過我,可我如今還未有成家的意思,還是想專心科考。”
湯鳴則環顧他這個小院子,因為長久沒人住,都長草了,道:“這成家也不礙你科考,阿陵,你如今可真是塊香餑餑,不過你要是答應他們的,還不如看看我家妹妹。”
沈陵白了他一樣:“你彆開這樣的玩笑。”
“也就是你才這麼說的。我說你家都沒人住,住我家得了,這麼多空房間,還有人給你準備吃的。”湯鳴則昨天就邀他去他家住。
沈陵不愛住彆人家,總覺得不自在,道:“我就落個腳,過幾日我還得回青山鎮。”
湯鳴則抱怨道:“找你一麵太不容易了,看來在文先生那兒很快活啊。”
“快活可沒有,老師比王大人還嚴,誒對了,你的親事怎麼樣了?”沈陵上回聽說他的親事已經開始慢慢談起來了。
湯鳴則竟然麵露羞澀,道:“這個嘛,大人在談,時間大概定了,估計是明年的事情了。”
“那就先恭賀你了,難怪你今年這麼急匆匆想上場呢!”沈陵笑著說道,恩科的消息還沒傳開前,湯鳴則就和他說要上場。
湯鳴則嘿嘿一笑,眼中非常堅定:“最好自然是我今年就能中了,若今年不中,我就想明年的鄉試過後再成親。我希望我的媳婦能跟風光一些。”
明年的鄉試是常規年,三年一次不會變動,除非遇到天災**。
沈陵知道他對未過門的媳婦是有感情的,兩個人小時候是青梅竹馬,真是媳婦從娃娃抓起,他還看湯鳴則時不時送些小物件去揚州府,去年湯鳴則就跟上了發條一樣,可能是更有動力了。
“一定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