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說完,齊三老爺就嗬斥道:“你懂什麼,沈家還沒分家,這也是親家。等親家公親家母回來了難不成我們還不去了?婦道人家就是什麼都不懂,子平,你和你媳婦快去,彆耽誤了,再問問沈家有什麼要搭把手的。”
三妞和齊子平對視一眼,應了一聲出去了,出去之後,三妞又聽到家公在屋裡罵家婆不懂事。
這兩年家裡越來越好了,前幾年弟妹嫁進來之後,家婆更喜歡是她表外甥女的弟妹,又偏心二房。之前三妞隻生了女兒,打前年才生下兒子,若非她娘家得力,能給她撐腰。
就是這樣,家婆還曾提議想給丈夫納妾,還好家公明理,罵了他一頓。
如今家婆說要子明一塊去,肯定是想讓子明得她弟弟的指點。
從屋裡頭出來後,齊子平道:“彆管娘,她不懂這些。咱還是趕緊過去,沒想到陵弟這一次就中,秀才舉人也是如此,也不知咱們建業縣能有幾個這樣的。”
三妞也是榮與幸焉,為弟弟而自豪,道:“弟弟從小就聰慧,他五歲的時候,算術就算得又快又準,還是自己識字的......”
齊子平看了看三妞,道:“以後啊,咱們兒子若是能像舅舅就好了,我們齊家缺讀書這根經,還是像你家好。”
三妞笑著說:“咱們哥兒以後一定要送他好好念書,不說像他舅舅這樣,好歹也能有個功名。”
齊子平也是這般想的,他以前不愛讀書,如今看看,還是讀書人吃香,若有個功名,誰敢瞧不起,連他弟弟連個秀才都還沒中的,才不過是個童生,他娘的心就已經偏了,還好他嶽家給力,爹拎得清。
不光是齊家三房,齊老爺也是春風得意,他乾兒子中了進士,齊老爺用沈陵的名義給寺廟捐了一筆錢。
齊家這幾年發展迅速,和紡織機孝子機脫不開關係。沈陵中進士的消息一傳開,來找齊老爺打交道更多了,都打著什麼主意齊老爺清楚得很,他就閉門謝客了。
齊夫人不解:“這送上門的生意不做你這是鬨哪出?”
雖然閉了門,可齊老爺這些日子的心情一日比一日好,如今逗著他買回來的鸚鵡,道:“他們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啊,可彆被這些蠅頭小利給糊了眼睛。”
齊夫人心裡打鼓:“難不成會影響陵哥兒?”
齊老爺道:“這倒不至於,他們來找我哪裡是真想和我談生意,不過是想通過我,搭上陵哥兒。咱們家這幾年這麼好,靠得是誰?”
“陵哥兒啊。”
“這不就是了。我們是陵哥兒的乾爹乾娘,但說到底還是乾親,這情分總歸會淡的,往後陵哥兒去了京城,我們在建康府,時間一長,再深厚的情分也會淡的。俊哥兒和陵哥兒自小一起大,咱們家和沈家至少還能有一代的情分,這情分長起來不容易,壞起來卻容易得很。”齊老爺怕婦人誤事,還是細細和她說來。
齊夫人恍然,心理暗道一聲幸好,沒被那幾個太太的吹捧吹昏了頭腦。這情分肯定得用在刀刃上,可得為後代考慮。
齊老爺慨歎道:“誰能想到當初那孩子竟然真中了進士,年僅二十歲的進士。你瞧瞧,就當年一份心意,給咱俊哥兒多大的好處,我想著以後要是還有合適的年輕人,我就資助些趕考的路費,像陵哥兒這樣的畢竟少數,我權當行善積德。”
齊夫人如今可全聽他的,心裡是服服帖帖。
齊老爺笑著瞥一眼齊夫人,笑著說道:“誰當年還說‘能中狀元探花不成’?”
齊老爺模仿齊夫人的語氣,自己先笑了起來。
齊夫人氣悶,嘴硬:“我哪有這麼說!”
......
沈陵他們做的是官船,快速而且安全,正好如今是春汛,順流而下,到建康府的時間比預計要短,再次踏上這片土地,沈陵他們闊彆了一年,迎著風都濕潤了眼眶,一想到以後遠在京城,也不知多少年才能回來一趟。
湯鳴則當場就寫了兩首詩,一首是中進士後的衣錦還鄉的喜悅,一首是思鄉之作。沈陵都忍不住寫了一首詩,記錄一下這一刻的心境。
大家在府城下了船,一上岸知府大人就派人來接他們了,即便他們想快點回去,但知府大人畢竟是一府的父母官,以後他們入了官場,指不定還會打交道。
知府特設宴席,恭賀他們中進士,這也算是他的政績。更何況以後大家都為官,人脈也是很重要的。
沈陵是這裡麵名次最靠前也是最年輕的,又得皇上賜字,湯鳴則是湯家的嫡孫,知府待他們很是關切。
自打這中進士後,沈陵也參加了不少宴會,不少宴會都會有女人助興,若是有人瞧中了,主家也是說送就送。雖說不做什麼,可沈陵還是不太接受。不過如今身在這個位置上,也是身不由己,他管不了彆人,隻能管好自己。
知府還想送他們幾個女人,沈陵是立即回絕的,他的理由也很足,下下個月就要成親了,這倒也理解。
湯鳴則和嚴清輝可真是犯了難,沈陵知道他們不是為難收下這兩個女人,而是覺得闊彆家裡這麼久,回來還帶彆的女人對不住妻子。
在古代,他們這樣的應該算是古代的好男人了,上進不貪戀女色。但沈陵知道,他們到底還是男權社會下長大的,認為男尊女卑、一夫多妻是理所應當的。
還好兩個人也是及時回絕了,三個人到了建業縣,知縣大人也同樣宴請,又是不好回絕,當地父母官得打好關係,他們不在,也能關照一下家中。
幾番波折,沈陵終於回到了村中,沈全和方氏提前回來做準備,沈陵中進士過後的流水席、祭祖,還有親事,兩個人恨不得多長出一雙手。
沈陵一回來,沈家親戚不管遠近,隻要能搭上邊的,都往沈家來,更有不占親不帶故的,提著禮就要和他攀交情,還有府城的想把女兒嫁給他。
人間形形色色肯定都見了遍,像田地宅子之類貴重的禮,沈陵是不收的,一些小禮恭賀他中進士,他會記下來。
正好如今家裡立了宗族,族長是沈大,沈陵交代道:“大伯,以後記得約束族中人,萬萬不能打我的名義去欺壓彆人或是做不軌之事,若有這樣的人,直接除族,以免禍害全族。”
沈陵講了幾個嚴重的事例,都是族人壞事,官位沒了就罷了,還株連九族。嚇得家中人心惶惶,沈陵把這些事例都寫下來,到時候讓沈大和族人講,這樣也能約束族人。
“鐵娃你放心,爺爺一定給你好好看著他們,可不能讓那些不成器的出來害人!”沈老頭皺緊眉頭。
沈陵看著一家人都這麼嚴肅,想說其實也沒那麼嚴重,到了嘴邊還是又咽了下去,想著重視一些總比不重視好。
尤其如今這個會株連的社會,即便你和某個族親關係並不好,一旦對方犯了什麼株連的事情,你逃也逃不掉。他做官更要小心,一不能害族人,二不能被族人害。所以若是立起宗族能夠約束一下族人,也是好的。
這一趟回來要忙的事情很多,最主要的還是親事,家裡早就收到消息,準備是有所準備,但如今親事又提前了,家裡的作坊停了,都來忙沈陵的親事。
沈陵要拜謝夫子,接見一些故友。齊老爺那兒他是親自登門拜訪的,還有張秀才,這兩年張秀才老得很快,如今已經不再教書了,到府城和他兒子一起生活,沈陵登門拜訪,張秀才高興得很,直說這輩子教出他這樣的學生,值了。
張秀才說他中進士之後,有好多人請他出山給孩子啟蒙,不過他年紀大了,教不動孩子了。
齊老爺直接送了他一千兩銀子,道:“你也是我乾兒子,乾兒子也是兒子,這是乾爹的一點心意。送彆的什麼都不如銀子實在,你以後做官,用銀子的地方還多著,彆人的銀子你不收,乾爹的總該收下。”
說得他啞口無言,不過乾爹的確和彆人不一樣,他們家和齊家這麼多年的交情,沈陵道:“乾爹您真是,如今也到了我該報答您的時候了,當年若非您提議送我去讀書,也不會有如今的我,這些我都還記得。”
“誒,當年那談不上恩情,這些年你對我對俊哥兒的好,比我們當年為你做的都要好......”齊老爺道。
談及這一段,齊老爺便道:“我和你乾娘說,這不過隨手做的一件事情,如今倒是成了恩德,我便想啊,以後若有合適的讀書人,我便資助他趕考,資助讀書是供不起,送些盤纏還是可以的。”
沈陵心也一動,這不就是助學金嗎,笑著說道:“乾爹慈悲心腸,我也倒是有個想法,不如我們每年都拿出一部分錢銀,專門資助貧寒學生,不管做什麼用途,隻要是讀書人,隻要是貧寒的,都可以來申領,我們都給固定的一個數額,一個人每年領一回,您看這個法子怎麼樣?就叫助學金。”
齊老爺猛一拍手:“助學金!可不就是助學嗎,這個法子好,但是我們怎麼斷定是不是正經的讀書人?若用這錢做彆的用處怎麼辦?”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合一,補了昨天的更新。每次拍攝都要加班整理素材,我準備不做了,再這樣下去身體肯定吃不消,我父母也不太喜歡我這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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