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情況也不少見,此時的官員沒有什麼民生指標、經濟指標,政績考察相對比較單一。許多時候百姓認為一個官員好不好,也很簡單,他能不能斷得一手清白好案,就成了百姓心中青天大老爺的標準。
在這樣單薄的標準下,誰還會去關心民生,當地的經濟。所以作為地方官,斷案還真的很重要。
古代地方,軍事、行政、司法權利都攪合在了一起,這個朝代地方軍事權利稍弱,地方設立軍事點,除了邊防要地,地方根據城市規模,朝廷規定了軍隊人數,數量是不多的。、
但沈陵覺得這種職能的不清晰以及評定標準的不具體,最後這個體係**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社會變革也就開始了。
下了地方後,沈陵原本覺得自己跟著金大人就可以了,如今沈陵才發現,這遠遠不夠。並非大人做得不好,而是沈陵覺得有太多事情可以做了。
先從自己身邊的人開始,那兩個文書沈陵要看一看可不可用,剛上任,沈陵也不敢把太機密的事情交給他們去做,把一些無關緊要讓他們做一做,一是看他們的能力,二是多接觸總歸能看得出底細。
韓文書話雖不多,但每次交代下去的任務都會儘快完成,而且質量還可以。相反那個丁文書,話是一套一套,每次交代他的事情都很敷衍。
可能是這些年科舉養成的,他對工作有些吹毛求疵,不是太能容忍丁文書這樣的人,尤其還是自己的下屬。
不過他新官上任,能派給他做文書,背後的關係錯綜複雜,沈陵打算先按兵不動,徐徐圖之。但他也有了側重,一些重要的事情他會選擇交給韓文書。
他到的時候正好是秋季,趕上了秋收,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秋收過後要收田賦。按照本朝的製度,本朝的田賦由兩部分組成,一部分是米麥等主要糧食,一部分就是錢銀。
金大人把他招過去道:“孝原,本官年紀大了,到底不如你們年輕人靈快,這田賦之事,就全權交與你。不用擔心,好好做,若是有何不懂,儘管來問本官。”
通判本身也是負責家田的,隻不過如今他再多做一些罷了,沈陵領命:“下官遵命,謝大人器重。”
坐最高領導的好處就是一聲令下,其實不用自己怎麼費心思,都是下麵的人在辦理,歸府城管的田地主要是郊外的村莊,其餘的都是歸府城下麵的縣,縣收完稅,再報上來。
沈陵隻需要吩咐下麵人去傳話去做事,在規定的日期內,等結果就成。不過沈陵還是打算到村莊上去看一看,看一看今年的收成。
沈陵做平民的扮相,到郊外的村莊上去看一看,近郊都是大戶人家的莊子,這也是土地兼並過來的,上麵越來越有錢,貧民沒有了土地,隻能租或是做莊戶,層層剝削之下,生活隻會越來越困難。
他實在不願多想這種事情,隻能感覺到自己的無力。
到了遠一些的村落,沈陵假裝是來路過的商人,來這兒歇個腳,地裡的麥子都已經收光了,老人小孩在地裡撿著麥穗。
沈陵搭話道:“老人家,你們這兒今年收成怎麼樣?”
老人直起身把麥穗放兜兜裡頭,拖長了調調:“還能怎麼樣,餓不死,也活不好,沒碰上災年已經是萬幸了,老天爺賞飯吃。”
沈陵最近學了點淮南話,淮南話和南京話都屬於江淮方言,但還是有差彆的,他特地學了一下的。如今會說官話的到底比較少,除了商人和讀書人,大多數人一輩子都不會離開自己家鄉。商人行商要四處走,讀書人要科考。
老人道:“嘿,你不是我們這兒人吧?”
“口音明顯是吧?我從外頭回來,經過這兒,歇個腳。你們這兒的田賦高不高?”沈陵說道。
老人歎了口氣:“就像我說的,餓不死人,可也活不好。交了田賦,一大家子緊一緊褲腰帶,也就過去了。每回收田賦吧,年年還不一樣,哎,今年還比去年多了。”
沈陵道:“那怎麼不問問官差?”
“哪敢啊,小夥子,瞧著你就不是地裡人,他們若是一個不高興......”老人搖著頭繼續撿地上的麥子。
沈陵知道有些小官小吏會利用職權,小貪小汙,但對於百姓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但朝廷和百姓的對接,就靠這些小官吏。
回到府衙,沈陵還在想著怎麼才能減少“中間商”賺差價。中間商可不就是看在百姓不知情嘛,也就是信息不透明,百姓也不懂朝廷的製度,沈陵想了一下,可以提前公示出來,也讓百姓提前做好準備,可惜今年怕是來不及了。
丁文書屁顛屁顛跑過來,笑著說道:“大人,您昨日交代下官整理,下官寫好了。”
沈陵微微頷首,接過他整理的資料,忍不住皺眉,先不說這混亂的排版,這開頭這麼大一段都是廢話,沈陵掃了幾眼都不知道重點在哪裡,就有些頭疼。
他忽然想到了現代的模板,此時此刻,沈陵覺得很有必要給他們規定好格式,他不禁聯想到整個辦公體係,是不是應該把不同類型的公文都安排一個格式,整齊不說,這樣也方便閱覽,從上到下都可以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