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刹和蒙古來勢洶洶,朝中分成了兩派,一派主戰,一派主和。沈陵是主戰一派,都範到家門口了,如何能忍。
沈陵加緊同兵部研發新的火器,最好能研發出輕便一些的熱武器,火炮移動起來太麻煩,如果戰敗,還有可能被敵方繳獲,成為敵方攻打我方的武器。
所以沈陵想在不影響威力的同時,儘可能縮小火炮的體積以及重量。
其次就是火·槍,如果有了火·槍,才是真正進入熱武器戰爭,現在的戰爭主要還是靠人力,炮彈是輔助,所以戰爭死傷太大,主和派主要是擔心戰爭影響國內的安穩。
一場戰爭短到幾個月,長到幾年,勞民傷財,一旦國內發生動蕩,很容易兩麵夾擊。但如今皇權集中,地方安穩,再加上國庫豐盈,正適合打壓這些邊境小國的適合。
沈陵很希望收複失地,尤其是蒙古、台灣這些地方。蒙古的分裂和俄羅斯有不可分割的關係,為了設立兩國之間的屏障,硬生生將外**立出去,並且搶去一大片土地。
中國的邊境線太長,周圍的國家太多,而且就現在,文朝所認可的統治區域,其實不太包括新疆西藏那邊,那邊有屬於自己的統治,但是臣服於文朝,現在的民族隔閡是比較深的。
非我族類必有異心,滿族、蒙古統治時期,漢人的地位就低。
沈陵堅持主戰,這是頭一回他和文官集團產生意見分歧,文官素來主和,武官主戰,這也是文官集團和武官集團權力鬥爭的問題,一旦有戰爭,武官必定得勢,對於文官來說,不是好事情。
沈陵實在有些不齒,關係到國家的安危,竟還在掰扯自己的利益。
不少人都來勸他,沈陵堅持主戰:“你們意思我都懂,我並非被武官所拉攏。我所惦念的也是國泰民安,先有國再有家,蒙古能打進來一次就能有兩次三次,花錢買一時的安穩,若有一天他們不滿足於這些錢,占領天下所獲得可遠遠不止這些。”
當然同他一樣主張的文官也是有的,嚴清輝算一個,他上書主戰,言辭之激烈令沈陵拍案叫好。
文官罵他,武官自然對他有好感,陳老將軍一把老骨頭跪在聖上麵前請求出戰,聖上如何能讓自己這麼大年紀的舅舅出戰。
陳老將軍隻不過是表示自己的態度,他這個年紀了根本不適合出戰。
他同陳老將軍還是淮南府時的交情,回京後,因派彆的問題,來往變少,聽聞他這般支持主戰,陳老將軍特地見他一麵。
“像你這樣顧全大局的文人真的不多,他們隻知道武官手握兵權,位高權重,可守衛國家就是我們的責任,無關什麼權不權,隻要邊境有人來犯,就得打出去!求和?弱者才要求和,如今國力強盛,去向蒙古求和?虧他們也說得出來!”陳老將軍怒目,激動地猛地一錘桌子。
沈陵看著滿頭白發的陳老將軍,心中更是難受,國家麵前談何私利,陳老將軍這般歲數,還願意為國廝,文人卻隻想著安穩,這是何等的悲哀。
他不禁想到了南宋,花錢買平安的典型代表,可最後的,還不是被元朝取代,他真怕曆史又拐回去。
沈陵在朝堂之上據理力爭,如果這個時候選擇求和之路,以後必定會貪戀這種“和平”,長時間保持這種“和平”,一個國家的軍隊戰鬥力都將弱化,到最後根本大不了仗,軍隊也是需要鍛煉的,沉迷於安穩,必將退化。
“大人所說勞民傷財,求和便不傷財嗎?口口聲聲□□上國,□□上國會向一連國家都不是遊牧族求和?豈不是笑話?”
“遊牧族便是窺探我朝的豺狼虎豹,今日給了一塊肉,他們便知道有更多的肉,一旦胃口養大了,便是明日之禍!”
聖上終於下定決心,準備增兵邊疆,周將軍在邊境苦苦支撐,拖住蒙古與羅刹的腳步。
聖上派的是永安侯世子,永安侯府乃武將世家,鎮守西北,除手中親兵,還需調集各地軍隊,全力支援,京城的周圍的軍隊是不能動的。
文官再如何反對,聖上下了聖旨,還是得全力配合,兵部、工部最忙,兵部負責調兵之事,後邊的物資以及後勤都得工部負責。
還好如今國庫充盈,打一場仗的錢完全是充足的,物資不可能一下子備齊,並且需要源源不斷補給。
沈陵同時頂著好幾項事情,他想抓緊把火·槍研發出來,大概模型是有了,但卡在了彈藥上。隻能先把火炮改良完成,待永安侯回京麵聖時,沈陵專門同他講解了一下新型火炮的使用規範。
這個火炮能夠180度旋轉,火炮的威力他還沒有改進完成,暫時隻能做到這兒。
永安侯遠在西北亦是聽過他的名字,知道此次出征有他的一份功勞,好幾位老將軍都對他讚譽有加,更難得的是他在文官中名聲也不錯,即便因主戰的事情,他在文官中依舊混得開,這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
在聖上下旨之後,沈陵給宋奇等人送過賠禮,寫了一封信。不算是道歉,緩和一下關係,在這件事上他不想攜帶任何私心,在他看來朝堂之上不管如何鬥,國家民族的安危存亡是底線,應該是一致對外的。
雖未言明,但關係卻是也是緩和了。
永安侯和沈陵接觸幾次之後,便明白了為何他在朝中人緣如此之好,並非左右逢源,他行事極為認真,但做事也很少夾雜私心,很讓人服氣。
“沈侍郎,此次出征有你在後邊,本侯至少能放心一半。我朝有你這樣的人,是我朝的幸事。你雖不領兵打仗,但有些人的作用不在於衝鋒陷陣,遠在千裡之外亦能對戰事起決定作用。火炮對士兵們太重要了,本侯替此次出征的戰士謝過沈大人。”
*
大軍集結完成,聖上為永安侯踐行,大軍趕往蒙古邊境。
戰爭打響後,戰報每半個月來一份,沈陵對後勤物資格外注重,不容許有半點差錯,這是承載了近十萬大軍的性命安危,誰都賭不起。
這樣的情況下,第三次出海開始了,這一次又擴大了規模,有了前兩次的經驗,第三次安親王不去了,換成了商貿部和鴻臚寺的人,兩次平安歸來,大家對航海的恐懼也減少了。
前線吃著國庫,自然需要海外貿易增加收入,海外貿易帶動了多少商戶,原本沿海地段都是比較窮苦的,如今朝廷開始修築碼頭,開放通商口岸,自是開始興盛起來。
我朝已經和高句麗、倭國、暹羅等建立了航線,這幾個國家比較近,商船來往非常方便,第二回的時候,商船從暹羅帶回了許多熱帶的種子,沈陵讓人在兩廣一帶種植起來,暹羅就是泰國,泰國的水果特彆豐盛。
沈陵一直想找玉米、土豆等高產作物,不過都在美洲大陸,目前還去不了這麼遠,希望能在彆的國家找到。
如今海運發達以後,對京城最顯著的好處就是熱帶的水果以及海鮮運到京城更加容易了。內地人不太會吃海鮮,覺得那東西腥氣,像鮑魚什麼一般會曬成乾,然後用來煲湯,內地的菜係裡海鮮最大的用處就是煲湯。
沈陵組織了幾場海鮮燒烤,做了幾頓海鮮宴之後,京城漸漸流行起了吃海鮮。
這些官老爺們都吃起了海鮮,酒樓能不跟上嗎,從沿海地帶挖廚子,買海鮮,倒是興起了一項新的生意,有些商販就看到了海鮮的前景,開始從沿海收海鮮,然後一路海運過來。
靠海的漁民在這個時候其實生活非常困苦,目前像廣東深圳這樣的都還沒有發展起來,沿海的地方還屬於小漁村,出海非常辛苦,伴隨著危險。
不過,隨著海外貿易的發展,沈陵相信沿海地區的地理優勢會逐漸凸顯。
前方的戰況不斷傳來,永安侯和周將軍把蒙古和羅刹打回邊境外,正備受鼓舞時,忽然間情況急轉,我方的火炮被間諜出賣,羅刹掠去了幾個火炮,回攻我朝,周將軍受傷,被羅刹掠去一城,永安侯緊急退後,此次傷亡數萬人。
傳回京城,一片嘩然,無數人指責永安侯禦下不嚴,被間諜鑽了空子。聖上如何不動怒,大好的勢頭被破壞了。
沈陵不建議臨時調換領軍:“永安侯已經同軍隊磨合得差不多了對敵軍也有較深的了解,此次失誤也並非永安侯全部過失,若是陡然間換人,豈不是廉頗趙括?”
陳老將軍亦言,勝敗乃兵家常事,並未全軍潰敗就沒有完全失敗。
好在還有永安侯的親信保護,但周將軍受了傷,還是需要再有個將領過去輔助,周將軍在邊關苦苦堅持了一年,如今還受了重傷,聖上立即派陳小將軍過去,陳小將軍是陳老將軍的孫子,是陳家晚輩中最出挑的。
沈陵幾乎天天在軍械所,跟著軍火工匠,天天研究如何加大炮火的威力,減輕火炮的體積,軍械所有個獨眼師傅,是被火·藥炸瞎了一隻眼睛,他對火·藥很有研究。
但研究火·藥實在是危險特彆大,沈陵上回都被彈到了一下,腿上現在還有疤痕,他立即做了一套防護服給崔師傅。
崔師傅穿歸穿,嫌棄歸嫌棄:“麻麻煩煩的,又重又沉的。”
前方軍隊重新整頓之後,和羅刹蒙古又打了幾場戰,你來我往,雙方軍隊都有些疲乏了,焦灼在那邊,永安侯寫信過來,羅刹和蒙古好似有意同他們耗著,羅刹又運了糧食過來,準備打長久戰。
羅刹和蒙古就在賭,賭文朝耗不耗得起,耗不起就得給錢。他們甚至提出了三百萬兩的和平費,以及割讓土地的要求!沈陵如何能忍。
這等無賴的作風滿朝文武皆痛恨,這場戰爭已經耗了一年多了,朝中有異議的不少,也就好在海外貿易賺錢,才能這麼耗著。
“第一組準備!放炮火!”
沈陵望著對麵的山頭,那座山基本上被炸得寸草不生,山頭在過去立了一個標誌,這是他們的希望射程,炮轟得一聲,灰塵伴著煙霧騰空,不一會兒,大家才看清那邊的情況。
“報!大人,此次擊中目標!”
圍觀的工匠、官吏們欣喜不已,紛紛圍著沈陵恭賀:“沈大人,終於成了!”
“沈大人,多虧了您啊!”
沈陵聞著火藥的味道,笑著說道:“也多虧了大家,這是大家的功勞,我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大家都收拾收拾,本官立即向聖上彙報!”
此次火炮,不僅在體積與質量上做了改進,射程比原先了提高了百分之五十,這是什麼概念,火炮的射程就是火炮的威力所在,在戰場上,如果能離得遠遠的就能打到敵軍,那就不用費一兵一卒就可以殲滅敵方。
大大減少了我軍的傷亡,其次在彈藥方麵亦是整改了,可以一次發五枚炮彈。這樣一個炮火,在目前世界沈陵相信是處於領先地位的。
上一世的曆史中,西方列強就是這樣對中國實行了的侵略,他們可以用幾千人將幾萬人甚至幾十萬人打倒,人肉之驅如何能抵擋熱武器。
如今的火炮在戰場上運用的好是利器,不好便是累贅,運送麻煩,打一下需要加彈藥,所以火炮的利用沒有那麼高。
沈陵一想到羅刹和蒙古提出的要求就火急火燎,滿身的彈藥味就入了宮。
不僅聖上,中樞大臣們、武將紛紛前來觀看,當一場炮火演示完畢,武將們都驚呆了,甚至有些緘默。
聖上震驚了幾秒,站起來猛拍手,激動地走到沈陵麵前:“好好好!我朝有此利器,何愁羅刹!”
武將們沉思,有這樣的火炮真的還需要他們來領兵打仗嗎?站在城門上轟幾炮不就可以了?
為此,幾位武將還約沈陵喝酒,武將們都是直白的性子,沈陵也理解他們的擔憂,說道:“怎麼可能無用武之地,幾位將軍都是從戰場上廝殺過的,比下官更了解戰爭的殘酷。兵器總歸是死的,怎麼用完全靠人,兵器永遠是輔助,有了兵器不過是更好地打勝仗。有劍時,就要好好學用劍,有槍時,要好好學刷槍。如今火炮更方便,就要好好學怎麼用這個火炮,術業有專攻,行兵打仗亦有自己的一套,我們文官說白了是要打理朝政的,武將保衛國家,一裡一外,形成一個圈,沒有你們護衛,不以成國,沒有我們打理,不以治國.......”
當天沈陵被幾位熱情的將軍灌得爛醉,下回見著他們約酒,都是繞道走的。
新型火炮立即加緊生產,造出一批,便由聖上親兵送往戰場,聖上對這批火炮尤為謹慎,若是這般利器落入敵軍手中,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