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今天是你那情敵生日?”
劉夏車都快開到目的地了,又打了個彎, 去附近的銀泰買了份禮物。
等他到了香閣麗榭大酒店, 才發現厲行之這情敵的排場夠足的。香格麗榭是南城最好的五星級大酒店,出入的人非富即貴。
劉夏一路走來, 已經遇見好幾張熟悉的麵孔。到了204號房,蘇然和厲行之, 還有那個姓顏的情敵也在。
劉夏自然不會忘記厲行之特地叫自己過來的目的:糾纏姓顏的,讓他沒心思介入厲行之和蘇然。
亮起一個燦爛的笑容, 劉夏非常熱情地打了招呼, 然後拉過顏以星旁邊的椅子坐下。
他來之前,這圓桌正中兩個位置正是蘇然和顏以星, 厲行之就黏在蘇然隔壁。按理說,他是厲行之的朋友, 理應就坐在厲行之旁邊。
可劉夏非常自來熟地就在顏以星身邊坐下,惹得蘇然和顏以星都特地看了他一眼。
但他一點也沒在意,反而將手中精美的包裝盒放到顏以星麵前。
“Happy birthday。”
“……謝謝。”
顏以星有些意外,今晚本來他隻是想和蘇然聚一聚,可沒想到厲行之跟著來, 還把他這個奇怪的朋友也一起捎過來了。
他可沒忘記, 這長著一對好看桃花眼的男人, 上次是怎麼死皮賴臉硬要自己送她回家的。
如果沒有厲行之和劉夏的到來, 蘇然和顏以星會圍著設計這些話題打轉。但他們兩個在, 話題的走向又不一樣了。
簡單來說, 是劉夏掌控了全場。
“你們都不知道啊,那次情況有多危險!那幫恐怖分子衝進工廠裡,人人身上都穿著迷彩服,手裡還握著一把□□,當時周圍所有的人都嚇呆了,你猜我怎麼著?”
劉夏講著他之前在非洲采購常遇到恐怖分子襲擊的事,顏以星本來隻是隨意聽著,可他越聽越是全神貫注。
他緊張地追問:“怎麼樣了?他們有沒有拿槍指著你?”
“當然有了!”
劉夏盯著顏以星,口若懸河地講著當時的經曆,“但是啊,我那會兒一點都不怕……”
眼見顏以星一心沉迷在劉夏的故事裡,蘇然卻是斂下雙眸。
過了一會兒,他對顏以星說:“以星,你們先聊。我去上個洗手間。”
他說完,又扯了一下隔壁厲行之的袖子,小聲地道:“你也跟我一起去。”
難得蘇然會要自己跟著,厲行之自然求之不得。
等出了房間,蘇然卻是站著不走了,“那個劉夏是怎麼回事?”
厲行之裝傻,“什麼怎麼回事?”
“他究竟是來乾什麼的?”
蘇然可不信,那個姓劉的一看就是個人精,會這麼閒的無聊專程過來講故事。
厲行之肯定不能說實話,他想了個非常妥貼的借口,“這不是他剛好有空找我,我見他上次和你們也聊的來,便叫他一起過來了。”
“少來。”
蘇然輕而易舉的戳穿他的借口,“實話實說,這個劉夏,應該就是裕隆投資那個劉家的人,對吧?”
厲行之忍不住捏了下他的手心,“對,你真聰明。”、
果然被他猜中了。
“他想追以星?”
看剛才這陣勢,劉夏千方百計要吸引顏以星的注意力,他就不信這背後沒什麼貓膩?
這……
厲行之頓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迎上蘇然狐疑的眼神,厲行之最後硬著頭皮認了,“是,他是對我說,他喜歡你那個姓顏的朋友。”
喜歡顏以星?這劉夏一看就是個風流的主,顏以星心思那麼單純,和他未必合適。蘇然下意識搖頭,“不行,我覺得你這個朋友不適合顏以星。”
“適不適合,得由他們自己說了算。”
“不是這樣說。”
蘇然太清楚顏以星了,“你那朋友一看就是花花公子,以星他人那麼單純,待會兒被他騙了都不知道。”
厲行之看蘇然這麼緊張顏以星,心裡頗為吃味。
可他又不敢表現出來,“不會的,劉夏那人,從來不會騙人。”
厲行之從小就認識劉夏,這人情場戰績彪炳,但有一點非常值得讚賞。那就是,他交往過的那些女朋友,沒有誰會對他有怨念。
更何況,劉夏三番四次強調“隻糾纏,不會彎”。厲行之也相信,劉夏有分寸,絕對不會傷害到顏以星。
蘇然不放心,他還想開口,卻被厲行之打斷了。
“然然,彆想太多。今天伯母又打電話給我,想叫我明天再去你們家吃飯。”
“我媽?”蘇然的注意力就這麼被他轉移了,“我媽怎麼又要叫你上我家吃飯?”
“我是你男朋友,伯母叫我去你家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蘇然嗔怨地瞪了他一眼:“好大的臉,誰說你是我男朋友?”
厲行之牽起他的手,“不是男朋友,叫我老公也行。”
“老公”這兩個字讓蘇然的臉噔地一下紅了
厲行之一見,更是起了壞心思,“來,叫聲‘老公’聽聽。”
“貧嘴。”
兩人就這麼說說鬨鬨,回到包廂,隻見桌上一擺著一個12寸的奶油蛋糕。
劉夏見他們回來,趕緊招手,“來來,準備吹蠟燭了哈。”
都是男人,蘇然倒沒想到要買蛋糕這一茬。一聽到顏以星生日,蘇然隻是買了禮物就過來。準備生日蛋糕這種事,他還真是一點都沒考慮到。
“真是抱歉啊,”他對著顏以星道:“剛才我應該給你買蛋糕的,結果卻忘了。”
顏以星搖頭,輕笑道:“你能來陪我,我就已經很開心了。至於這蛋糕……”
旁邊的劉夏趕緊出來邀功,“我猜行之這家夥肯定不會想到要準備蛋糕,剛才進酒店時,我特地跟他們經理打了聲招呼,讓他們準備個蛋糕上來。”
顏以星看了他許久,才低聲說道:“謝謝你。”
這聲感謝情真意切,劉夏本來想說這種事他做慣了,哪一任女友的生日蛋糕不是自己準備的?
可話到嘴邊,對上顏以星那雙單純,充滿感激的星眸,反而莫名地感到心虛。
“這沒什麼,大家都是朋友嘛。”
輕輕搭上蘇然放在桌子上的手,顏以星話裡透著淡淡喜悅,“蘇然,謝謝你們,這是我有生以來過得最開心的生日了。”
蘇然回握他,“以星,大家都是朋友,隻要你想,以後你每一年的生日,我都會陪你過的。”
劉夏見厲行之盯著那兩人交握的手,一臉不悅,趕緊抓起顏以星的另一隻手,“快,吹蠟燭吧,還要許個願哦。”
他抓住的這隻手纖細,骨感,就像是藝術家的手。緊接著,劉夏就見顏以星像個小孩子似的,閉上眼睛嘴裡念叨著,然後吹熄了蠟燭。
“Happy birthday!”
幾個人邊吃邊聊,劉夏還讓人上了酒。
蘇然現在懷孕,自然是不能碰酒精。顏以星本來身體不好,也不喝酒。但是架不住今晚氣氛好,他人又高興,在劉夏幾聲哄下,還是喝了一小杯。
等到散場時,蘇然他們才發現,顏以星竟然醉了。
“以星,你醒醒!”
蘇然捏了捏顏以星的手,可後者隻是紅著臉,睜著迷蒙的眼看著他,然後打了個酒嗝。
厲行之一看這情形,就知道這人不行了。
他對劉夏說:“你乾的事,你負責。”
剛才吃飯時,是劉夏拚命哄著他喝兩杯。現在人喝醉了,也該由他來負責。
劉夏看厲行之摟著蘇然,兩人一副恩恩愛愛的樣子,也認命地扛起了送顏以星回去這個重任。
可蘇然卻還是不放心,“他現在這樣,恐怕連自己家地址都說不清。”
厲行之拉住他的手,帶他往自己的車方向走去,“彆擔心,找不著他家,劉夏自然會帶他去酒店。”
酒店?
蘇然更加不放心了,“不行,你那朋友該不會會對以星做什麼事吧?”
他轉身就要往回走,還是厲行之攔住他。
“放心,我跟你保證,劉夏絕對不會對他做什麼出格的事。”
厲行之這麼說,蘇然也就稍微放下心來。
以厲行之的為人,還不至於在這種事上欺騙自己。再說了,那個姓劉的雖然看起來油嘴滑舌,但是舉手投足倒是蠻有紳士風度。現在自己挺著這麼大的肚子,也沒辦法去安置顏以星。
想了想,蘇然隻能攀住厲行之的手臂,神情凝重地道:“我不是跟你開玩笑,如果今晚你那朋友真的敢對以星做點什麼,那我倆可就完了。”
對於這一點,厲行之倒是非常有信心,“行,我以整個宏遠跟你保證,那姓顏的今晚絕對不會有事。”
得了他這句保證,蘇然才終於放下心,坐了他的車回家。
等到了蘇然他家樓下,厲行之把人送到樓梯口,又想陪他走上去。
蘇然拒絕了,“很晚了,你先回去吧。這麼幾段樓梯,我還不至於脆弱到得你護送。”
拉住他的雙手,厲行之依依不舍,“你現在這樣子,我不放心。”
他指的是蘇然的肚子,算算日子,他現在已經懷孕8個月。再過多幾周,這肚子裡的小家夥都要準備出世了。
蘇然本身骨架纖瘦,懷孕以來,吃的東西全部都集中在肚子裡的孩子身上。
他就是那種“光長肚子不長肉”的最佳典型。
看著男人對自己小心翼翼的樣子,蘇然心裡也像裝了蜜一樣,“你彆這麼緊張,我也是個男人。”
忍不住吻了一下蘇然的眉心,厲行之說出心裡話,“不管你是男人女人,都是我厲行之認定的人。”
好像自從默認了男人的接近,這種讓人臉紅心跳的話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
蘇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你彆老是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
厲行之卻是低頭看他,“不是奇怪的話,這些都是我的真心話。”
聽到這裡,蘇然忍不住打趣:“真心話?怎麼,你之前不是還要包養我嗎?”
經曆了這麼多風風雨雨,厲行之也早已認清了自己的心,“對不起,然然。之前是我表達有誤,從一開始,我就不隻是想包養你,更想和你永永遠遠地在一起。”
如果是以前,蘇然聽到他這麼說,隻會偏執地認為厲行之是想著戲弄自己。可是最近這段時間,他是親眼看厲行之什麼百般細心地照顧自己,又是怎麼想方設法爭取蘇富貴與何美麗的認可。
將心比心,就算自己真的喜歡上一個人,也未必能做到像厲行之這樣百般遷就。
他相信厲行之是真的想和自己在一起。
這一次,蘇然沒有以往那樣諷刺回去或者是故意左右言他,而是非常認真地直視厲行之的雙眼。
“行之,我相信你。”
這句“相信”像是等待了許久而來的甘霖,厲行之有些抑製不住激動,“然然,你說的是真的?”
蘇然點點頭,“是真的。”
厲行之話裡透著點緊張,“那……那你願意答應我嗎?”
蘇然沒有回答,而是攀著他的手臂,輕輕墊起腳尖,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個吻。
這個吻就像蜻蜓點水般,淺嘗輒止。
可厲行之整顆心都沸騰了。
“然然,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