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1 / 2)

晉王卻像是沒看到他的黑臉似的,繼續在那裡說道:“那胭脂香不香,肚兜漂不漂亮,上麵繡的什麼樣的花兒?”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晉王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

但是隨後流言愈演愈烈,使得晉王不得不信,同時對於這個未曾謀麵的小侄子,也產生了濃重的好奇心。

那種…仿佛撞見同類的好奇。

景文帝忍了幾忍,最終沒忍住叫來了侍衛:“來人呐,把晉王給我拖出去!半個月之內不許他靠近宮門半步!”

“…皇兄,何至於此啊!”晉王驚了。

早知皇兄好麵子,卻沒想他真的會惱。

晉王想要反抗,卻被趕來的侍衛抓了個正著。

“王爺,得罪了。”侍衛嘴上說的,要比他們的動作客氣多了。

晉王就這樣被侍衛們丟了出去。

門口的宮人眼觀鼻鼻觀心,假裝沒看到。

雙腳落地之後,晉王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倒是沒有生氣。

嘿,這事兒真有意思。

來日得了機會,一定要見見這位小侄兒不可。

看夠了熱鬨,晉王也不在乎這半個月不能進宮的事兒,他哼著小曲兒,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這番舉動,險些將殿內的景文帝氣了個半死。

待呈明殿外的吵鬨聲漸漸消失,胸口劇烈起伏,景文帝橫了一眼站在那裡一言不發的肅王:“你呢,你今日來,也是來看朕的笑話的?”

本來嘛…是這麼一回事。

但見皇兄此刻真的生氣了,晉王又腳底抹油提前溜了,能抗事兒的沒了,肅王肯定是不能這麼說的。

“皇兄何出此言?”

肅王看起來有些訝異:“我隻是見皇兄最近時常因為春汛的事情煩心,所以特來問候,看看皇兄是否有需要,隨時可以差遣臣弟。”

這話說的跟真的似的,若不是剛剛無意間瞥見了他眼底的那一抹興味,景文帝指不定還真信了。

“…近些年來,你倒是越來越會說話了。”全然不複當初那副悶葫蘆的樣子。

這一切,自己胞弟功不可沒。

一個晉王也就罷了,若是肅王也變成了那樣,景文帝想想都覺得頭大,於是叮囑道:“日後若是沒彆的事,少跟老十六廝混在一起。”

皇子時期,晉王排行十六,景文帝便習慣性的稱他叫老十六了。

肅王聞言也不辯駁,十分順從的應了聲“是”。

景文帝心裡頭這才舒坦了一些。

不過既然肅王來了,景文帝斷沒有就這樣放他走的道理。

既然他主動提起了春汛的事兒,正好景文帝發愁叫誰去辦呢,景文帝本就有此一念,乾脆就將這件差事交給肅王去辦了。

大皇子如今在掌兵,二皇子又文弱,至於太子…尚且年幼,一時間難以擔當如此重任,尋常官員景文帝又不太放心,數來數去,還是肅王最為合適。

肅王也不推脫,當場便領旨謝恩。

“給你兩天時間,你回去之後好好籌備一番,明日便啟程吧。”時不我待,於災患一事,景文帝果斷的很。

隻不過……

臨走的時候,景文帝仿佛隨口一般問道:“有關於小皇子的事,是隻有你們兩個知道,還是說整個宗室都傳開了?”

皇兄他果然還是在意的。

肅王清咳一聲,正經道:“皇兄放心,除了我們兩兄弟,其餘無人敢亂嚼舌根。”

這話說的委婉,但是裡麵的意思聾子都能聽出來。

所以皇兄,彆自欺欺人了。

“……”

“你也趕緊給朕滾。”

“是,臣弟告退。”

因著皇帝的態度,後宮之中倒是沒人敢提起這件事,葉朔連秋吾宮都出不去,那些流言自然也影響不到他。

到目前為止,葉朔還是那個無憂無慮,每天隻需要為吃飯睡覺而操心的快樂的小廢物。

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就到了六皇子入學的時間。

六皇子今年六歲出頭,按照虛歲的話,他如今已經有八歲了。

這個年紀在平均虛歲六歲便要入學的上書房算是超高齡兒童了,但貴妃畢竟是貴妃,將六皇子加塞進去完全不是什麼難事。

少傅原本還心有餘慮,據他所知,六皇子在進秋吾宮之前,一直處於無人管教的狀態,莫說是讀書習字,怕是開蒙都難。

但是礙於貴妃的情麵,少傅隻好硬著頭皮考教了六皇子幾個問題。

緊接著少傅驚喜的發現,六皇子回答的雖然有些磕絆,但基本都能答上來,比起上書房裡的其他皇子來說也遜色不了多少。

少傅當即便放下了心。

不過因著六皇子識字太晚,根基不穩,少傅本想單獨教他的,誰成想他剛說完,便被六皇子拒絕了。

“多謝少傅美意,隻是學生想自己試一試。”六皇子不想在眾兄弟之中搞特殊化,更不想在旁人麵前露怯,讓少傅單獨教他,隻會讓六皇子覺得難堪。

所以他決定加倍的努力,爭取早日追上其他人的學習進度。

少傅聞言一怔,繼而滿意的點頭。

一旁的容貴妃更是覺得六皇子爭氣。

六皇子雖非她親生,但畢竟養在她宮中,若是六皇子遜色太多,她臉上也不會好看。

因為六皇子從來不提,所以容貴妃也就不知道最近這一兩個月裡,因為要去上書房的事,六皇子曾經數次夜半時分從床上爬起來,或是溫習從前學過的生字,或是自己學習新的內容。

有的時候,若是一個人不開口,莫說是養父母了,即便是親生父母都不知道這人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恰好,六皇子就是那個輕易不肯說出口的人。

容貴妃性子本就沒那麼細心,也就從來沒有留意過。

以夜晚怕黑為由,六皇子所住的側殿晚上幾乎未曾熄過燈。

可偏偏,他房間裡又從來不肯留人,如此矛盾,兩日之後,晨起時看到側殿硯台的墨還未乾,葉朔便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麼。

葉朔不由得心下歎氣,六皇子如今還年輕,尚且不知,隻有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上輩子葉朔就是病死的,對這句話深有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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