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礙於自己皇子身份,葉朔總覺得太傅一定會把自己這個帶壞他外孫的人親手乾掉。
這不,主殿裡頭太傅跟太子妃又吵起來了,爭吵內容不外呼還是那麼幾句,就是太傅覺得小皇孫這樣像是什麼樣子,而太子妃因為見過了葉朔這樣的孩子,所以也想讓自己兒子年幼的時候過的更輕鬆一些。
太子妃生平第記一次同自己父親據理力爭的時候,太傅那個不可置信的表情,葉朔到現在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一開始太子妃也有些緊張和害怕,畢竟跟自己父親頂嘴實屬大逆不道,但是後麵次數多了,太子妃漸漸也就習慣了。
反正不管怎麼說,在兒子到上書房之前的這段時間,是太子妃的底線。
“胡鬨,簡直胡鬨!我看你是昏了頭了!”太傅實在是想不明白,九皇子到底是給自己女兒灌了什麼迷魂湯,這才多久啊,從前溫柔嫻靜的女兒都敢自己的父親犟嘴了。
還有,那個該死的九皇子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去上學!?
太傅盼著這事兒都盼了四年了,年年盼年年失望,太傅如今都麻木了。
關鍵是因著女兒的關係,太傅如今經常能在東宮看到九皇子的身影,想避都避不開,每見他一次,太傅就忍不住內傷一次。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小孩兒!!
誰要是成了這孩子的老師,那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如果哪一天九皇子終於離開東宮,去上書房上學了,太傅定然會叫家仆去集市上買一編兩千響的爆竹放一放,以示慶祝。
“婉娘,你能不能清醒一些!”強忍暴怒,太傅苦口婆心。
太子妃卻不吃這一套,隻是平靜道:“父親不必操心,女兒自有分寸。”
狗屁的分寸!
若是真有分寸,她能讓外孫跟九皇子一起廝混?!
太傅被氣的腦仁疼,見實在是勸不動,不知道多少次拂袖離去。
結果…一出門就撞上了帶著自己外孫的九皇子。
小皇孫身上帶著零星的泥巴痕跡,手上也不乾淨,想也知道兩個剛剛是做什麼去了。
太傅本就氣的不行,看到這一幕更是眼前一黑。
葉朔摸了摸鼻子,佯裝無事發生,主動打了個招呼:“太傅好。”
“九皇子萬萬不可,微臣愧不敢當。”太傅有火兒發不出,語氣那叫一個憋悶。
葉朔也不惱,生怕把便宜哥哥的老師氣出個好歹,急忙拉著便宜侄子就要離開。
“太傅您忙,本殿下這還有事便先走了,告辭!”
小皇孫還等著給母親看自己今天下午的勞動成果呢,再加上他一向怕這個外祖父,於是也跟著匆忙丟下一句“外祖父好,外父祖我先去看母妃”之後,也飛快的跑了。
留下太傅身影,那叫一個蕭瑟,那叫一個淒苦。
因著從太子妃和太傅的爭吵聲中聽到了去上書房讀書的字眼,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路上的時候,葉尋的情緒莫名低落了起來:“九皇叔,聽母妃說,尋兒今年就要去上書房了,日後都不能跟九皇叔一起玩耍了。”
葉尋覺得九皇叔真的好有趣,好舍不得九皇叔啊。
“先彆忙著感傷,事情還不知道怎麼樣呢,說不定九皇叔今年得陪你一道去上書房了。”葉朔腦子清楚的很,他已經混了這麼多年了,今年估計再怎麼樣都不可能再叫他蒙混過去了。
“啊?真的麼?”葉尋呆了呆。
葉朔神思不屬:“十有八九吧。”
便宜爹的心思一點也不難猜,大概就是類似於“我賭你肯定有動作,到時候等你動了,我就能抓住你把柄”之記類的想法。
這幾年他一直沒吱聲,估計就是在等外公那邊的消息呢。
葉朔就是憑著這個,才浪了整整四年。
畢竟如果便宜爹不插手的話,他娘那邊很好搞定的,每逢入學際,葉朔勢必要表現的特彆的焦慮,整宿整宿睡不著覺,整個人短短幾天就會暴瘦一圈兒,然後,很快他娘就扛不住了。
就這樣,葉朔靠著這個辦法,硬是拖了一年一年又一年。
而如今,四年過去了,便宜爹肯定已經琢磨過味兒來了,他那麼好麵子一個皇帝,哪兒能允許自己兒子不學無術?
還有幾天就開學了,這個時候,便宜爹指不定都已經在秋吾宮裡頭等著他了。
但是…那又怎麼樣?
隻要沒有派人來催,他就敢假裝不知道。
這麼想著,葉朔心頭頓時一鬆,本著能快樂一天是一天的想法,葉朔忍不住拍了拍便宜侄子的腦袋:“走,下午皇叔再帶你去瞧個好東西。”
葉尋聞言,一雙眼睛頓時就亮了。
另一邊,得知自己兒子今天又跑東宮玩兒去了,景文帝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就沒有彆的表示了。
沒關係,他今天什麼也不乾,就坐在這兒等著。
他倒要看看,那個小王八蛋究竟能瘋到什麼時候回來!
於是,一下午就這麼過去了,然後,天黑了,最後景文帝晚膳都用過了,甚至快消化完了。
這一等,就是將近四個時辰。
景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