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關己,便會高高掛起。
要是光這樣還不夠,大不了就一擼到底,從國公府子孫變成徹頭徹尾的平民,但凡後輩有一個稍微能成事兒的,憑借著朝堂上事先準備好的基礎,也還有東山再起的希望。
火苗熄滅了,火種還在,就不至於說一點機會都沒有。
“另一種結局……”魏溫喃喃,繼而苦笑。
“哪有那麼容易,總歸還是要擔風險的。”
葉朔並不否認:“這是自然。”
不論做什麼都是會有風險的,區彆就在於買期貨買股票買基金還是存定期。
如果隻是存定期的話,除非是特彆特彆特彆倒黴,這樣的話那就什麼都不說了。
魏溫沒回答是,也沒說不是,他隻是問道:“你說的那些東西,當真能夠實現?”
“嗯,基本沒問題,東西我都準備好了。”葉朔指了指那一堆手寫課本。
基礎數學,基礎物理,基礎化學……彆看裡頭的內容不多,但都是各個領域巨佬們智慧的結晶,放在海市蜃樓都被稱為神跡的古代來說,完全就是降維打擊。
之後還有進階數學、進階物理、進階化學,以及高階數學、高階物理、高階化學,這些東西放到現代絕大部分人一輩子都弄不明白,放到古代也是一樣,足夠一個人學一輩子了。
魏溫拿起一本來翻了翻,他自認為自己的學識已經足夠淵博,結果看了之後才發現,根本看不懂上頭寫的是什麼東西。
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但因為讀的書比較多,魏溫隱隱能夠判斷的出來,這些東西並不是瞎寫。
魏溫強忍著眼暈的感覺,道:“…你確定,尋常人能夠學的會??”
“這還真不一定,確實需要選來著。”畢竟學渣還是要占大部分,真正有天分的人確實不多見。
技術型的人才不論古代現代,走到哪裡都吃香。
“不過選人的話,你那邊沒問題的吧?”
這一點魏溫並不否認。
聖上對國公府如此防備也不是無的放矢,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哪怕是現在,相比較而言鎮國公府也依舊算得上是龐然大物。
俗話說的好,皇權不下縣,在交通通訊不是那麼發達的古代,皇帝的對各個地區的掌控力遠沒有現代那麼強。
更何況老鎮國公紮根邊關那麼多年,說是當地的土皇帝也不為過。
大皇子畢竟隻有一個人,借靠著大皇子,聖上安排的其他人手終歸也還是有限的。
雖然邊關大部分地方已經不再是老鎮國公的天下了,但一小部分老鎮國公依舊有很深的根基。
就比如說西南那邊,如今還是要依靠著老鎮國公一手帶出來的徐將軍鎮守。
越接近邊關,來往貿易的商人就越多,人員就越複雜,整個大周朝,各個地區的人都有,各種亂象也格外的嚴重。
因為戰亂,大家都過著過了今天沒明天的日子,也就不講究那麼多,那邊不論是女子也好,還是男子也好,經常是今天睡一個,明天睡一個,生下的孩子滿地亂跑也沒人管。
尤其是商人,褲腰帶鬆,到處留情,最後甚至孩子生出來了都不知道是誰的。
還有軍營裡的小兵,基本一兩年兩三年都回不了家,乾脆就在當地娶了婆娘。
當地的女子也不必像其他地方的女子一樣守節,但凡看中了哪個,直接睡就是了,若是丈夫死了,大不了再找下一個。
所以邊關那裡沒人管的小孩還是挺多的,老國公當初在的時候覺得這些孩子可憐,曾經自掏腰包辦過善堂,讓那些沒人管的孩子有一口飯吃,等到他們到了做工的年紀,再將他們驅逐出去。
這個習慣一直等到魏溫幾位嬸嬸當家,也一直都沒有變過,每年還是會送銀子過去。
選人的話倒是不成什麼問題,有徐將軍在,應當是萬無一失。
想必小表弟也正是猜到了這一點,才會找上自己。
兩人結合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至於小表弟的頭腦,他能拿出來這麼多東西,證明必然不會差了。
小表弟又不想著爭奪那個位置,衡量過後,魏溫覺得他說的不是假話,他應該是安全的。
而葉朔呢,既然外祖父都能對大表哥放心,葉朔對自己這位大表哥也就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識人選人這些最基本的東西相信是沒問題的,每一個世家都有一套訓練死士的方法,相信大表哥應該是知道的。
雖說選人不至於說那麼誇張,但必要的手段還是要有的。
隻一點,長袖善舞與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是否純粹。
長袖善舞的葉朔反而不敢要,風險要比旁人高出一截來。
如果對方是科學技術的狂熱分子就更好了,都不用使什麼手段,隻要手裡頭有他沒學過的新鮮的知識,對方自己就乖乖跟著走了。
說到底,既然要走技術型人才,那技術理所當然應該是最重要的,情商上頭稍微差點也沒關係,隻要在及格線上就沒問題。
以便宜爹的性格,必然不會虧待有能力的人。
明君嘛,求賢若渴是基本操作,更何況葉朔每一下都戳到了景文帝的痛點上頭。
洪水水利、製鹽、冶煉……哪一樣便宜爹能拒絕?
同樣的,這種擺在自己麵前的路,魏溫也無法拒絕。
半晌後,他最終還是點頭了。
“我同意。”
“行,那剩下的事情就麻煩你操心了。”
彼時,魏溫尚不知道小表弟這句話究竟意味著什麼。
就這樣,三天時間一晃而過,將東西交給魏溫之後,葉朔就踏上了返程之路。
老鎮國公壓根沒管兩人究竟背著自己商量了什麼,他隻知道,自己終於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