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尖當機立斷,果斷表示拒絕。
在她看來有一個哥哥就已經夠麻煩了,自己勉強還能應付的過來,著實不需要一個外人再過來添麻煩。
這一兒一女,一個隻知道玩,死活不肯要孩子,一個視定親為洪水猛獸,可把皇貴妃給愁死了。
真的是,沒有一個省心的。
而聽完這些之後,景文帝同樣憂心不已,哪兒敢就這麼輕易撒手啊。
但無奈,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又豈是他能夠說了算的?
儘管景文帝已經十分配合太醫了,每天每一頓都在吃藥,但他的身體卻還是一天差過一天。此刻景文帝的身體就仿佛是個漏鬥,而漏鬥裡頭的沙子,如今已經見了底,無論怎樣,都再也拖不下去了。
春天很快就到了,葉朔生辰那日,近半個月都有些萎靡不振的景文帝破天荒的打起了精神,沒有像往常那樣昏昏沉沉,而是一大早就睜開了眼睛。
早晨王自全進來的時候,發現景文帝竟自己就下了地,他手中的捧著的水盆當即就泛起了片片的漣漪。
隻一瞬,王自全就恢複如常了,甚至還笑了起來:“皇上今兒起的可真早,奴才都還沒來得及叫您呢,可見孟太醫開的藥確實有用,奴才瞧著您的氣色都好了許多。”
景文帝笑了笑,沒有說話。
等葉朔來的時候,同樣也沒收拾整齊的景文帝給嚇了一跳,但隨即,他心中掠過了一絲不妙的預感。
強壓下心頭的不安,葉朔佯裝不解,問道:“爹你今天起的倒是早,可是有什麼事情要做?”
景文帝見他還沒反應過來,沒好氣道:“今兒個不是你生辰麼?”
葉朔這才想起來,好像是這麼回事來著。最近事情太多,壓得人心裡頭悶得慌,葉朔完全忘記了今天是幾月幾號。
見小兒子愣神,景文帝不由分說,再次開了口:“如今離晌午還早,你便陪著朕到禦花園裡頭逛一逛。”
葉朔自然是無有不應。
不知是不是同樣預感到了什麼,逛園子的時候景文帝說了很多很多,大部分都是關於以後的,叫葉朔不要再那麼任性,多多少少要收斂起自己的性子。
最後的最後,葉朔臉上的表情險些維持不住。
在景文帝的注視之下,他沉默著點了點頭:“兒子知道了。”
記景文帝這才安心。
中午的時候,景文帝特意讓禦膳房上了個大銅鍋,不知為何,他今天突然想吃點有味道的,每天喝藥,這麼長時間過去,景文帝的舌根子都喝麻了,今天可算是嘗到了鹹鮮辛辣的滋味。
整個呈明殿並沒有其他人,就隻有景文帝葉朔皇貴妃尖尖還有姚芷五個人罷了。
剛進來,看到景文帝的臉色時,姚芷的表情不由得微變,她行醫這麼多年,豈能不知父皇這是……
但姚芷到底是沒有表現出來,安安生生的陪著景文帝用完了這頓午膳。
席間,景文帝順便也囑咐了她許多,想也知道,左不過就是叫他們夫妻和睦的一些話,日後也莫要起了嫌隙雲雲。
姚芷雖說跟景文帝這個父皇認識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看到這樣一幕,一顆心還是不免揪成了一團。
自己尚且如此,身為兒子的他又當是如何?
待出了呈明殿的大門,就在姚芷猶豫著究竟該如何開口的時候,下一瞬,卻見青年的手就這樣握了上來。
姚芷這才發現,此刻他的手竟是這樣的涼。
“莫要說話,爹還在看著呢。”
轉彎的時候,餘光中,姚芷果然發現景文帝如今正站在窗戶那裡,遠遠的看向這這邊。
“真好啊……”
等到幾人的背影消失,王自全隱約聽到聖上喃喃的念了這麼一句。
隻可惜,這樣好的畫麵,自己隻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景文帝更是不知,若是來年小兒子生辰時候自己這個做父親的不在,他是否也會想起今日來。
隻盼那時,她們不要太過傷心。
夜幕降臨,子時一過,呈明殿一下子就亂了套,肅王與晉王正在睡夢之中,接到通知,連夜趕往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