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晚上的時候,泰成帝便宿在了皇後宮中。
宮中的變化自然是瞞不過皇後的眼睛,尤其是皇宮之中日日升起的爐煙,更是叫皇後憂心不已。
然而每每當自己提起時,聖上便會大發雷霆,時間長了,皇後便也不敢再多言了。
她雖是中宮皇後,有提點皇帝之責,但到底不能違逆皇帝的意誌。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打入秋以來,聖上的性子越發的喜怒無常了,尤其見不得殘花落葉,每次看到必當責罰每日負責掃灑的宮人。
隨著時間越久,聖上積威愈深,以至於宮中上上下下無不提著一顆心。
皇後總覺得皇上似是有話要對自己說,但到底他沒開口,皇後便也就沒問。
隻是今夜不知為何,聖上格外的癲狂,情至濃時,忽聽得他在自己耳邊說了一句:“阿檀,再給朕生個皇子吧。”
聖上唯有在新婚當日這麼叫過自己的名字,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了。記
皇後下意識的想要去看泰成帝的眼睛,卻見泰成帝先她一步,用手撫上了她的眼睛。
皇後猶豫半晌,最終輕輕點了點頭。
“都依皇上的意思。”
隻是讓皇後沒想到的是,她肚子沒有動靜,反倒是去年選秀入宮的一個小小的美人倒是先懷上了。
聽聞此消息,泰成帝自然是大喜過望,他膝下子嗣單薄,自然是希望能夠多生幾雙兒女,尤其是在這個時候,此消息一出,泰成帝難免歡喜。
然而不過短短月餘的功夫,甚至都不等太醫診斷是男是女,美人不過是打了一個噴嚏,孩子就沒了。
泰成帝還以為是宮中其他女人下的手,便叫暗衛去查,結果卻是根本什麼都沒有查到。
也就是說,那孩子是自己沒的。
大起大落,乍喜乍悲,泰成帝的理智終於徹底崩塌。
“蒼天無眼!蒼天無眼啊!”
泰成帝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竟引得老天降下如此懲罰。他不明白,為何老天先是叫他擁有,最後卻偏偏又叫他失去。
那一日,泰成帝把所有能砸的東西全給砸了。
自此之後,泰成帝越發的冷酷無忌,而遠在遠方的葉朔,也聽到了一個又一個的消息,這些消息一個比一個還要差。
最後實在是沒辦法了,葉朔隻能切斷大部分的聯係。
然而儘管如此小心,最後泰成帝病重的消息也還是爆發了出來,就仿佛一顆星火落入油鍋之中,頓時就引起了好大一場地震。
暴怒之下,泰成帝自是毫不手軟,處死了那人,但又有什麼用呢?一旦霍開了一個口子,就再也合不上了。
彼時葉朔還在邴洲城中賣藝,現在的他也算當世頂尖的戲法大師了,排場自然是不一樣。
得知他要來,城中的富商就自掏腰包,自發替他在最繁華的地段給他搭了一個台子。
台子越半人那麼高,台下百姓將周圍圍的水泄不通,葉朔手中的禮帽不停的翻飛,很快一個白色的鴿子憑空出現,還不等百姓為此感到驚歎,就見他手中的鴿子不知何時突然又變成一朵玫瑰。
見隻見台上的青年猛地將玫瑰拋出,再然後狂風乍現,玫瑰在空中變成了花瓣,紛紛揚揚從空中落了下來。
人的視力畢竟有限,再加上一些障眼法,一時間,這些花瓣竟像是雨水一樣,直接落下來的一般。
就在姚芷將銅鑼反過來,一個一個接百姓投擲的銅板時,葉朔遠遠看到不遠處,似是來了一支軍隊。
軍隊不過百十來人,穿著打扮可謂是異常的熟悉。
若是平常也就罷了,然,今時不同往日,葉朔不想再摻和到上京皇城的風波當中。
因為就在三個月前,姚芷被診出有孕了。
時隔五年時間,兩人終於做好了迎接小生命到來的準備。
葉朔自是希望她能生活在一個平穩安定的環境,而不是生活在危機四伏的上京。
葉朔毫不猶豫,正準備拉著自己老婆跑路呢,卻見那群黑甲衛仿佛早有預料一般,前後包夾,攔住了他的記去路。
原本身為看客的百姓見到這一幕,無不驚慌失措,眾人起初以為是眼前這個戲法師犯了什麼大罪呢,竟引來了這麼大的陣仗。
結果就在他們一錯眼的功夫,卻看到這支威風凜凜的軍隊,竟不約而同的跪了下來。
“聖上有命,叫我等恭迎瑞王殿下回宮。”
見青年充耳不聞,為首的黑甲衛深吸了一口氣,不得不又喊了一聲。
“聖上病重,求瑞王殿下回宮!”
話音落下,周圍眾人一片嘩然。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個穿著粗布衣衫,麵容平普的青年,竟是堂堂親王。
乍聞“病重”二字,葉朔不受控製,呼吸猛地一滯。
繼太子、二皇子、四皇子,還有他爹之後,小明終究還是未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