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6日的夜晚,龍湖畔蘇薩爾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紫杉夫人會所就如同一座巨大迷宮一般,奔過帶拱頂的碩大廳室和漫長低矮的長廊,穿過無儘的房間,狹窄的過道,通過幾乎垂直向下的白色石階,一直延伸到地下深處。
“快!快!”班恩神子等人撤退到了這裡,他大聲呼喊著下屬們快點。
“唔唔唔”受傷的卡斯帕爾公爵無力地低吟著。
曼納科恩帶著卡斯帕爾公爵撤入地下建築之中,厚重的石門關閉,將外麵的喧囂隔絕在外。
“閣下,現在應該怎麼辦?”有下屬立即問道。
班恩神子看了一眼已經昏迷過去的鄧尼茨,對著他做了一個手刀的工作,嘴裡卻說道:“不計一切代價,必須救活公爵!”
“是。”這位名叫基爾的下屬立即將鄧尼茨放進一個房間之內,他看著這位老上司,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忍的神色。
可主君的命令是絕對的,一想到自己有取代鄧尼茨的可能,那人性深處殘留的一點點同情心瞬間就被人性的貪婪和狂熱取代了,他抽出腰間的短劍對準了鄧尼茨的臉。
“抱歉了,長官。”
正打算動手,鄧尼茨的胸口卻開始抖動,他的胸腔不自然地凸起。
好像有什麼東西寄生在了他的胸膛中,現在要出來了!
“什麼?”基爾把頭伸了過去,想要看清楚。
“噗”胸膛爆開,一根觸須彈出,將基爾捆得鐵緊,鐵緊。
“啊啊啊啊”
房間裡麵傳來人類的慘叫聲和求救聲,門外卻沒有什麼反應,大家都知道這是基爾對鄧尼茨動手了。
又過了一會兒,基爾從裡麵出來,海軍軍官的身上還殘留著一些血跡。
此時,在高階牧師的救治之下,卡斯帕爾公爵終於恢複了一些意識,而支持著班恩神子的軍官們已經齊聚一堂,以王國財政大臣奧利維克為首的官僚和以蘇薩爾軍隊為首的紫龍騎士堡主布蘭詠劍已經齊聚一堂!
“向新的王國攝政,敬禮!”
在班恩神子的帶領之下,十幾位高官、顯貴、將軍朝著卡斯帕爾公爵敬禮。
卡斯帕爾公爵頓時臉色鐵青,他已經明白曼納科恩想要乾什麼了。
“你們瘋了,你們瘋了!”
“你們這是想乾什麼?你們是軍人,是顯貴,你們這些人此時不在外麵抗擊魔鬼的大軍,卻聚集在這裡?”卡斯帕爾公爵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用手拍擊著扶手:“你們這是造反,是造反!
!”
“沒錯,我的攝政殿下,情況你也看到了。”班恩神子冷冷地說道:“現在,事情已經演變成流血事態了,這是一次苦跌塔!”
“如果不能成功的話,我們就會被作為叛軍,被永遠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
“卡斯帕爾殿下,請您下決心吧。”
言畢,曼納科恩將一份文件遞給了受傷的公爵。
逮捕令,抓捕邪龍愛麗絲塞爾歐貝斯齊爾的申請。
“請殿下下決心!”眾人一齊吼道。
“你們你們,我會被你們害死的!”卡斯帕爾公爵無力地咆孝道。
“請殿下簽字!”眾人再次吼道。
麵對眾人的步步緊逼,軟弱的卡斯帕爾公爵又一次妥協了,他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在逮捕令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隨後又不甘心地在名字後麵補上了一個日期時間,以表明自己是事後簽的。
寫完這些,公爵好像老了十歲,他忍不住老淚縱橫,捂住了臉,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殿下英明!”班恩神子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
他知道,卡斯帕爾會同意的,不隻是因為他軟弱的性格和書卷氣很濃的作風,更因為他也想要成為攝政,甚至是……國王。
“基爾,殿下累了,送他去休息吧。”
“是。”基爾帶著卡斯帕爾進了裡麵的休息室,公爵沮喪地垂著頭,顫巍巍地坐在鬆軟的沙發椅上,忽然,他的嘴巴被捂住了。
“噓”基爾用手指放在嘴唇上,做出了噤聲的手勢,他的後背打開,一團團長著眼睛不斷融合重組的肉瘤伸了出來,一個接一個的人臉自肉瘤中浮現,他們紛紛睜開眼睛,在肉柱的頂端一齊微笑。
“唔嗚嗚嗚嗚嗚!”公爵使勁地掙紮著,眼中布滿了絕望。
房間外麵,班恩神子的命令還在繼續。
“海軍,出動陸戰隊,把愛麗絲塞爾和亞倫給我一網打儘!逮捕偽王女!”
“派人接收王宮,控製住王太後。”
“通知碼頭,放讚比亞軍入港,控製城防營。”
“讓安德烈亞斯率領阿納海姆軍進城。”
“放訊號,通知龍巫教,快!”
…………
同一時間,龍騎士俱樂部內。
地上原本鮮紅色的地毯上呈現出一塊扇狀的暗紅色。
愛麗絲塞爾用手捂住小腹,用憤怒屈辱的眼神看著亞倫為她換下了晚禮服,換上了一身亞倫提前準備好的軍裝,高筒靴和一雙嶄新的黑絲連褲襪。
烙印完成之後,攝政王女終於知道了亞倫的可怕之處——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和靈魂已經被牢牢地鎖住了,正如他所說的那樣。
從亞倫提前準備好的軍裝來看,此人肯定是早有預謀!
我落入了他的圈套了!這個國家最大的反賊根本就不是什麼暴政之子,而是這個單膝跪在自己麵前,看起來俊美不凡、人畜無害,實則暗藏禍心的亞倫薩利安。
可惡!
攝政王女不知道亞倫給她烙印的是什麼,可地毯上的扇形深色痕跡已經說明了一切,她的骨髓裡那如沐浴天堂之光般的舒爽感還在侵蝕著她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