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湖風吹過飛龍水湖,一艘大型的客船自遠方而來,準備靠岸,遠處傳來湖水拍打著礁石的聲音,寒冬時節,碼頭依然熱鬨無比,一艘艘的客船接踵而至,遠方碼頭上的燈塔不止一座,不止兩座,象征著科米爾王國的紫龍旗,象征著薩利安家族的銀色八芒星大旗和象征著牧羊人軍團的軍旗各自占據了一處高塔。
碼頭上的士兵們使用旗語告知進入碼頭的客船需要稍作等待,正在客船中等待,身穿著黑白相間的製式旅行服,頭戴著黑色貝雷軟帽,做著吟遊詩人打扮的瓦羅抓緊時間拿出自己的筆,在羊皮紙上奮筆疾書。
“瓦羅的科米爾指南,補訂本,日落領之書。”
“好吧,不得不說,科米爾距離我上一次來到這裡時的變化有些大,以致於我有些章節不得不重寫,有些地方的內容已經過時,我認為我有必要親自來到日落領,體驗一下傳說中的混沌遠征。”
瓦羅快筆寫下了一串文字,他稍作觀察,又在書上繼續寫著。
“混沌遠征以其康慨的獎勵和巨大的風險而聞名全國度,根據燭堡權威學者數據顯示,混沌遠征的整體成功率即使在近幾個月冒險者們逐漸有了經驗之後,也隻能勉強超過20%,任何一個凡人都隻有最多三次機會……我認為其實是兩次,如果前兩次都不成功,第三次混沌遠征就意味著是一場以生命為賭注的豪賭。”
吟遊詩人打扮的法師對著自己的周圍看了一圈。
人類乘客占到了乘客數量的八成以上,除此之外還有一成的精靈半精靈和半成的矮人半身人,除此之外,兩位傳說中的卓爾精靈正在擁擠的客艙中表演,她們一個彈琴,一個彈琵琶,隻要客艙裡有任何一個客人願意出錢,她們就會繼續自己的表演,以賺取足夠的路費。
得益於崔斯特,地表人對卓爾的恐懼稍稍降低,即使如此,船長依然嚴令兩位女卓爾不得隨意行動,她們到哪裡都會被密切監視。
剩下的半成乘客中,阿斯莫、歌利亞、元素裔、菲爾伯格人、被白銀聖母祝福的獸化人、甚至是一位斑貓人,再加上兩位表演著才藝的女卓爾,瓦羅又默默地在羊皮紙上補上了一句話。
“這個世界從來都不缺賭徒。”
書寫了一會兒之後,客船終於可以靠岸了,瓦羅踏上樓梯,撲麵而來的冬日陽光讓他下意識地眯起眼睛,港口上人來人往,一艘艘滿載著各種貨物的貨船正在裝卸,一群接一群的冒險者紛至遝來,在碼頭上三五成群,顯然都是為了混沌遠征而來的。
此時,一隊牧羊人軍團的高級士官們快步趕來,見到這群士官,無論是商人還是客人們全都敬畏地讓開了道路。
瓦羅趁機寫道:“曾經有不少人在日落領鬨過事,但是他們都無一例外地遭受了懲罰,這裡的牧羊人軍團士兵們皆是驍勇善戰之輩,尤其是軍官,他們似乎掌握了類似強化自身的能力,普通的冒險者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偶爾有特彆強大的冒險者鬨事也會被迅速解決,那頭龍整天都在巡視著她的領地,這裡的領民們十分敬畏她。”
在士兵們的監視之下,冒險者們紛紛登上碼頭,牧羊人軍團的士兵們執法嚴格,賄賂從來都是沒有用的,不過這些士兵們也不像其他士兵那麼認死理,隻要不是明確違反了某條規定,都會得到放行。
瓦羅接著在自己的羊皮紙上寫道:“亞倫薩利安子爵統治領地的作風是‘法無禁止皆可為’,我不得不承認,他的風格真的很和我的胃口……”
這句話沒有寫完,碼頭上就傳來熟悉的聲音,一位身高接近兩米,衣著華貴,身後跟著幾位精銳守衛的子爵書記官羅貝爾已經等在這裡了,見到了瓦羅出現,羅貝爾興奮地連連招手:“瓦羅,這裡這裡!”
“羅貝爾!”瓦羅也驚喜地看著自己的舊友,兩人在蘇薩爾的酒吧中認識,一起參與了阿拉貝爾之戰,這次再相見自然要好好地敘舊。
從甲板上下來,瓦羅看著舊友身上華貴的服飾,見多識廣的法師立即看出這是永聚島精靈的進口貨:“哦!羅貝爾,聽說你……”
“你怎麼知道我轉職成為了白銀使徒!”羅貝爾更是高興:“你怎麼知道我學會了真言術?”
“額……”瓦羅心想羅貝爾這種人居然都能學會一兩個小法術。
亞倫薩利安對國度的影響真是不可謂不大。
兩人聊了幾句,羅貝爾立即帶著瓦羅走向碼頭區附近的商業街,得益於海量的參加混沌遠征的冒險者,碼頭直到圓桌殿堂的短短兩公裡路開滿了各色店鋪,從海洋女神安博裡教會經營的三叉戟酒館,到矮人們經營的金盾酒吧,再到科米爾本地精靈經營的月之呢喃酒吧,各色餐飲、服務、冶金、鍛造、教習、住宿應有儘有。
羅貝爾拉著瓦羅就進了裝飾最為奢華的“三冠”酒店,這裡是日落領最高檔的酒店,最好的銷金窟,有著全國度最棒的美酒、最美味的食物,同樣也有最漂亮的侍女,三冠酒店由三位女神的教會共同出資建立,她們分彆是火發女士淑妮、銀月女士蘇倫和貓貓女神夏芮絲,即為“三冠”。
火發女士淑妮和貓貓女神夏芮絲的牧師與信徒還在酒店內直接提供夜晚的肉體服務,不過他們不接待魅力太低的醜男醜女。
看到單子上的價格,瓦羅暗暗地摸了摸自己的錢袋子。
“彆慌,哥們,這頓我請,喜歡什麼儘管點!”羅貝爾很是大方,他說起話來特彆大聲,好像生怕周圍的人不認識他一樣:“亞倫給我批經費了!今天我們什麼貴吃什麼,什麼貴喝什麼,不把錢花光誓不罷休!”
瓦羅見狀拋開了疑慮,兩位好哥們拿著亞倫批的經費,在三冠酒店中狠狠地樂嗬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起來,瓦羅頂著頭疼繼續著自己的書寫,他透過厚厚的琉璃窗,看著從晚上一直到清晨,火熱氣氛從不停歇,即使是在昨天淩晨三點他們準備睡覺,街上依然有十幾個人的商業大街,繼續用筆寫道:
“日落領的發展日新月異,亞倫用了一種……很特殊的方法極大地刺激了日落領的經濟,除了和其他領主一樣的開墾新田、設立新的村落、大興土木以外,我認為能讓日落領從一個小漁村僅僅兩年時間就有大型城市的樣子,亞倫薩利安不斷從身上掏出的新鮮技術居功至偉。”
“看看吧,白銀乳液已經成為全國度……至少是我去過的那些地方每一位貴婦人家中必不可少的化妝品,絲襪這一單品的流行已經成為了國度新風尚,尤其是女神們的牧師都以身上穿著白銀商會的各色絲襪為尊貴富有的象征,生可樂在黑市上一罐難求,隻有那些最富有最有人脈的冒險者會在最棘手的任務時飲用它。”
“我們這位國度新貴的名字傳播得如此之廣,妖精之王奧伯龍的舞台劇可謂是功不可沒……”
“那麼問題來了,我們的這位薩利安子爵的百寶袋裡到底有多少好東西?”
瓦羅寫到這裡卻突然停筆了,他遲疑了一會兒,並沒有繼續寫下去,而是歎了一口氣。
幾個月前,就在卡林珊的首都卡林港,發生了一起非常血腥的殺人桉。
卡林港幾大帕夏之一的塞利姆七世帕夏四位妻子之一所生的三個兒子,在卡林港一場《真夏夜的銀夢演出中,於切換場景放下帷幕的時候,從舞台的正上方降下。
三個兒子的死法各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