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般吧。”
厲向澤冷哼一聲,臉龐上神情堅毅,眼神相當嫌棄。
那眼神仿佛在說——
你們來湊什麼熱鬨?!
但一看向薄幸月,厲向澤的眉目間露出難得的和藹,簡直像變了張臉:“薄醫生在北疆待得都習慣吧?”
“都挺好的,牢您掛心。”她談吐從容,神情是禮節周到的恭敬。
季雲淮漫不經心地輕聲問道:“厲處下午不用開會麼?”
這番話算是硬生生破入兩人的話題,厲向澤臉色鐵青,明麵兒上沒發作。
等後來人走了,厲向澤沒忍住,又把人單獨拎到一邊。
“這就開始護上你媳婦兒了?”厲向澤頗為無奈,撂下一句不輕不重的話,“你這小子,事兒成了彆忘了請我喝喜酒。”
……
傍晚將至,摁亮手機屏幕,上麵除了一些消息彈窗,就是鐘靈發過來的幾條消息了。
鐘靈:【寶貝記得去拿一下快遞,是送給薄大小姐的生日禮物!】
薄幸月垂眸看了會兒消息,想了想,還是打了個電話回過去:“你給我寄了什麼東西啊,姑奶奶。”
鐘靈依舊守口如瓶,神秘兮兮的:“你拿到就知道了,保準是好東西。”
薄幸月將信將疑:“行吧……”
於是,生日頭兩天,她就去了趟快遞點拿東西,大大小小的箱子,全是鐘靈寄來的。
其實對薄幸月來說,很多東西她已經擁有過最好的了,貴不貴重真沒那麼重要。
更何況,她現在在北疆,按照鐘靈一貫的奢侈氣息,說不定買來的東西自己還真用不上。
晚上回到招待所,薄幸月鄭重其事地拆著快遞。
她蹲在地板上,長發散落。
除了一堆禮品物件,剩下的就是一堆用來燃放的煙花棒。
那是她童年時期喜歡玩的物件。
再往下繼續撈時,她的指尖僵了一瞬。
感受的到,那件衣服的布料少得可憐,輕薄如蟬翼,都不用拿出來看,她大概明白鐘靈送來了什麼“罪惡的源泉”。
差不多到了時間,鐘靈的電話響得及時。
“寶貝,送你的禮物還喜歡嗎?”她那邊的聲響很大,像是在什麼舞池裡泡著。
薄幸月覺著好笑,長歎一聲:“姑奶奶,你送我的東西有什麼用?”
“當然是用來勾引季雲淮的啊。”
鐘靈說得理所當然,跟她分析說,“這男人看起來再禁欲也禁不住撩撥的,你身材這麼好,但凡勾勾手,你們不就水到渠成了嗎?!”
薄幸月覺得這位姑奶奶可真夠直白的,扶額道:“算了,也就你送的煙花棒能用用了。”
生日當天,薄幸月倒是誰也沒提及。
這麼些年,她低調慣了,跟過去少女的不同之處涇渭分明。
就連薄耀舟發過來的祝福之語,她也隻是掃過兩眼,最終沒回複過去。
其餘的也就是一些在江城的朋友、同事發過來的寒暄,問她什麼時候從北疆回去。
一一回複過去,她揉了下酸疼的脖頸,打算去外麵透透氣。
醫務室外,薄幸月拿了根煙花棒,正欲點火。
腳步聲由遠向近地傳來。
季雲淮穿了身軍裝常服,帽簷壓下,凜冽的眉峰微挑。
領帶之上,喉頭上下滾動,禁欲也勾人。
青霧繚繞,猩紅的光在暗夜裡不斷躍動。
火苗躥得燃起,仿佛兩人的心跳也融入在此刻的氛圍裡。
季雲淮音色冰涼,像是灑下的雪粒子:“過來。”
“做什麼?”薄幸月同樣不輕易服從,眉眼盈盈,等待著他開口。
發絲被風吹拂起,僵持了會兒,她一點搭理他的意思都沒有。
也不知道這姑娘在跟他鬨什麼脾氣。
猛然間,季雲淮往前走了幾步,他似乎拉住了她的肩膀。
不待多時,薄幸月踉蹌了下,男人修長的指節握過她的肩胛骨,將人扶穩。
不經意的,她的唇瓣掃過他溫熱的耳廓,轉瞬即逝。
“拿著。”他溫聲交待,低下脖頸,後頸的棘突明顯。
薄幸月看著手中的煙花棒,下一秒,他用煙蒂湊過去,臉龐明暗交錯,神色是難得一見的柔和。
火苗相觸,煙花棒瞬間燃起,釋放出漂亮璀璨的光芒。
她似乎也沉浸在這麼好的氛圍裡,肆意揮舞著煙花棒。
那些煙花碎下來,很像北疆夜空中光芒萬丈的星星。
“太好看了。”薄幸月感歎著,笑起來時,直接為這世界增添了一抹亮色。
季雲淮的視線落在她嫣然一笑的臉龐,從唇齒間吐露克製的心聲:“生日快樂。”
後麵兩個字像是慣性要脫口而出,可又硬生生又被壓製回去。
看口型,想說的可能是“月亮”。
十八歲時,少年攢夠積蓄,才給她買了條施華洛世奇的水晶項鏈。
二十四歲時,他也能為她點燃煙花棒,換一個笑顏。
待到煙花棒全然熄滅,薄幸月眯了下眼眸,喊道:
“季雲淮——”
話聲溫柔,如同慢性的藥劑,拉著人墜落沉淪。
後麵的話沒說完,不知道誰走過來了。
季雲淮呼吸微屏,指尖瞬間堵上她的紅唇。
隻是微微貼著,卻能感受到唇上不一般的柔軟。
她貝齒微張,不留神時,磕上他修長的骨節間。
不一會兒就留了個齒痕。
“彆咬。”他嗓音晦澀喑啞,燎原的火就此開始播種。
夜色昏沉,隱匿了他眼神裡翻湧的情緒。
薄幸月並不會因此收斂半分,反倒是故意激他,愈發肆無忌憚:“隊長,我已經咬了,怎麼辦?”
這話無疑會令他失控。
而且再不堵住,季雲淮也不敢保證,自己在她麵前能永遠保持疏離淡漠。
男人的眸色蒙上一層月色的涼霜,讓人看不透也捉摸不清。
有什麼正在悄然破碎,又有什麼正在重組複蘇。
隻有那一輪月亮始終高高在上,中空高懸。
倏然,她後頸一緊,力度稍大,很快被壓製過去。
呼吸交織,兩人之間是一個吻就可以觸碰到的距離。
季雲淮看著指尖的齒痕,仿佛置身於一場博弈,慢條斯理地問:“非要我這麼弄你,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