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念你入骨
晉江文學城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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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建議聽起來還挺真誠。
隨後, 薄幸月的耳蝸裡鑽入溫熱的氣息,寬大的短袖下擺被卷起。
他相當有耐心地落了唇。
濡濕的、細碎的……全浮動在光影裡。
她抱住季雲淮峻拔的後頸線,感受到他隱忍的動作中爆發著一股急不可耐。
薄幸月被他托著翻轉到上方, 後來不知道怎麼又被抱到沙發上, 周遭顛簸得像飛機的氣流。
季雲淮眸色漸深,額間有汗珠滴下來,理智在岌岌可危的邊緣。
薄幸月眼神氤氳著霧氣,身子輕輕發顫, 咬著唇沒吭聲。
說是讓她在上麵,其實薄幸月根本沒動兩下就說腰酸, 失了力氣,乾脆一動不動, 手指還繞著他胸膛畫圈圈。
季雲淮完全不同於昨晚後兩次凶狠的風格, 這一回相當溫柔克製, 甚至比初次還要緩慢耐心。
也就是因為這樣的廝|磨, 薄幸月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溫水煮青蛙。
顫動著引起連環效應,簡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實在忍不住了, 薄幸月才咬上他肩膀, 報複性地留下一圈兒牙印。
結束後, 天地間萬籟俱寂, 暖色的台燈像是一個明亮起來的橘子, 窗外樹影憧憧, 葉子搖曳碰撞。
兩人洗完澡窩在沙發上, 一起看著燒腦的推理電影。
薄幸月不太喜歡邊看電影邊分享感受,季雲淮則純粹屬於寡淡到安靜, 如此一來, 倒也算合拍。
季雲淮是部隊出身, 生物鐘固定,一到那個點就困了,但仍舊強撐著困意陪她看完。
再醒來,就是傍晚時分。
季雲淮等她穿好衣服後,兩人順道去吃了個飯,眼見著江城的日落似火,慢悠悠的行人迎著江風散步。
薄幸月很少有這種放鬆的時刻。
她站在欄杆前,怕頭發被風吹亂,出門前特意戴了頂帽子。
季雲淮想起什麼,交待說:“你體力太差,以後我不在身邊,還是得多鍛煉,如果是休假,可以早點起來散散步。”
薄幸月嘟囔了句:“你這樣特彆像什麼魔鬼教官。”
在隊裡,他就是冷麵的季隊長,沒有人敢不服從他的軍令,也就薄幸月能在私下對他擺大小姐的架勢。
季雲淮捏著她耳垂,淡聲說:“結婚之後,這項訓練的針對就你一個。”
“誰說要嫁給你了?”薄幸月故意使壞,眼尾輕勾,依舊是那副乖張得不得了的模樣。
“那你說說。”季雲淮凜冽的眉峰微挑,揶揄道,“除了我,你還想嫁給誰?”
薄幸月挺驕傲地抱過去,靠著他的胸膛說:“我認定的,這輩子就你一個了。”
季雲淮的眼珠幽黑透亮,坦蕩地輕笑著。
黃昏沉悶,迎麵而來的是補完課穿著校服的學生,有的騎著單車迎風而過,有的拿著盒切成塊的西瓜,另一隻手的冰棍兒快要融化……
薄幸月喃喃道:“突然好想我們十七歲時候的夏天。”
如果將時光追溯到多年前,他們的青春也該是永不褪色的照片。
“十七歲的夏天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但我們還會有很多個夏天。”季雲淮下顎微揚,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
簡簡單單一句話,就是能令她心動到眼眶發熱。
季雲淮骨骼分明的手與她十指交握,回應著剛剛的承諾。
——以後的每一個夏天,我們都會一起過。
後麵兩天,季雲淮又得回部隊,她要是想他了,就趁著空間時間打微信電話。
換到早班後,薄幸月在某一天的中午去拿外賣,拆開精美的盒子發現裡麵裝著草莓蛋糕。
奶油濃鬱,草莓飽滿,相當誘人。
薄幸月笑吟吟地給人發了條微信:【你給我送草莓蛋糕不怕喂胖我嗎?】
J:【我說了會喂胖你。】
薄幸月無語凝噎:【你還挺……言而有信。】
由於季雲淮訂過來的是一個大蛋糕,薄幸月一個人吃不完,隻能讓科室的人平分。
科室的醫生還以為是誰過生日,流傳來流傳去,討論得挺熱鬨。
下周開始,江城步入八月中旬,走在路上,柏油路被炙烤得像是熱浪在浮動。
薄幸月在下班前接到季雲淮待會兒要過來一趟的電話,她語氣輕快,說自己馬上回家。
趕回來時,季雲淮穿了身作訓服,他壓低了帽簷,風塵仆仆站在門外。
“你怎麼穿了這身衣服?是不是剛執行完任務?”
薄幸月撫平他衣領的褶皺,眼神裡藏匿著眷戀。
季雲淮沒說話,隻是眼含笑意地跟著她走進玄關。
見他沒說話,薄幸月還以為他沒聽見,提高了音調又問:“季雲淮,你——”
季雲淮眼睫半睨,唇線緊抿,“其實我過來,是來安撫一下家屬。”
他收斂起閒散的神色,筆挺地站立在她跟前:“薄大小姐,我得去執行任務了,等會兒就出發。”
薄幸月扯著唇角,眼神裡流露出複雜的情緒,憋了很久還是問道:“要去多久?”
他不鹹不淡地交待著行程:“兩個月左右吧,要去A國那邊一趟。”
薄幸月的心臟抽搐了下,他說的是A國。
A國她還從來沒去過,不過新聞報道裡的這個國家,是一個常年不安定的交戰區,危險程度可想而知。
而且兩個人重逢後,還從來沒分彆那麼長的時間。
兩個月的分離,對於任何熱戀期的情侶來說都是一重考驗。
季雲淮蹭上她鬢角,語氣偏沉,“知道你舍不得,等夏天過完,我就回來了。”
再等兩個月,江城就又要換季了。
薄幸月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說:“一路平安,還有——”
腦海裡太多想說的話了,霎時間如同洪水泄潮而來,可真正說出來時,薄幸月隻說:“保重。”
單單兩個字,依然重若千鈞。
門打開。
薄幸月心中冒出一個強烈的衝動,看著那道身影慢慢遠了,跑上前抱緊他的後腰。
電梯門開了,季雲淮卻顧不得開合的動靜。
他轉過來,跟她進行著漫長的相擁。
薄幸月聽得到男人寬厚胸膛下的心跳,鮮活有力。
呼吸相間,季雲淮摁著她泛紅的眼角,用指腹剮蹭著。
“我會想你的,季雲淮。”
薄幸月虔誠地吻上他的唇,不帶任何其他意味,隻是單純地描摹過唇緣。
這樣的離彆可能不止會經曆這一次。
可上一次季雲淮從北疆執行任務回來時,她光是看見他渾身帶血的模樣,就難受得心口一窒。
一旦有任何意外,她真的太害怕去顧及後果了。
所以,我的英雄,請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來。
……
周末,薄幸月忙得不可開交,跟著安亦傑參加研討會,又在各大醫院觀摩完手術後整理病例資料。
一直到周一的清晨,薄幸月喝完熱好的牛奶,伏案在辦公桌前。
她筆尖唰唰不停,摩挲過紙張,在安靜的值班室內像是放大了數倍。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進入了一條信息。
【平安降落,勿念。——J】
薄幸月習慣性回複:【收到,注意安全。】
消息往上翻,全是兩人的日常對話記錄,即使不在彼此身邊,兩顆心也是相連的。
晚上回去時,薄幸月拿著他的鑰匙,選擇躺在他主臥的床上,翻看著手機裡的相冊。
一直翻到某張照片時,胸腔的思念之情像是海浪激蕩,久久不能平息。
那是她偷拍的一張季雲淮的側臉,男人側顏輪廓分明,長長的眼睫輕閉,好看得過分。
薄幸月不禁去想,等他回來,一定要把拔一根他的睫毛看看。
慢慢的,頭頂的光線越來越朦朧,薄幸月拿手蓋住淚盈於睫的眼睛,是真的好想季雲淮啊。
……
A國,頭頂就是烈日驕陽,暑熱彌漫,叢林內回響著各種蟲鳴。
這樣潮濕悶熱的環境,加之落後的經濟與衛生條件,正是滋養瘧疾的溫床。
直升機轟鳴盤旋,下降到合適高度後,季雲淮比了個手勢,示意所有人可以沿著繩索下降。
氣流席卷的全是熱風,嘩啦啦拂過耳側,群鳥撲棱著翅膀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