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念你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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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喜可賀,她居然能從季雲淮口中一口氣聽到那麼曖昧的一句話。
像一株滕蔓,靜悄悄地包裹著心臟。
薄幸月睜圓了眼睛,冷豔的氣質減弱,居然流露出一瞬間的嬌憨。
季雲淮沉默半晌,不鹹不淡道:“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謝謝你送我來醫務室。”
他捏了捏骨節,背過身去,不願意再看那一雙水光泛泛的眼睛。
怕自己忍不住,怕會心軟,還不如從源頭就斬斷所有的跡象。
誰知薄幸月不依不饒地追上前去,倔著張瓷白的臉,聲調偏軟:“季雲淮,你是為我跟易立傑打架的?”
她接著嘟囔了句:“沒想到你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打起架還挺厲害的。”
可能是她的錯覺,三番五次的不知道哪兒來的自信,總覺得眼前的少年對自己總是偏袒的。
少年看都沒看她一眼,嗓音冰冷道:“不是,私人矛盾。”
薄幸月停留在原地,盲目的自信心被戳破,她整個人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
又滿腦子問號,季雲淮還能跟易立傑有私人矛盾?她都沒有看過兩人間有什麼交集。
沒過多久,易立傑也被八班的同學扶來醫務室,好巧不巧送他過來的人是薄初。
薄初化了個小心機的淡妝,剪瞳似水:“要不然還是去醫院看看吧,萬一傷到骨頭……”
易立傑被她這話說得難堪到無地自容,膚色上他偏黑,體格上他偏壯,卻在打架這種事上被季雲淮虐菜。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自尊心都很強,易立傑當場拒絕了:“不用,我自己留著這兒就好。”
薄初出來時,迎麵碰到了叼著棒棒糖的薄幸月。
少女手裡拿著件寬大的校服外套,明顯不是她的那一款,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跟季雲淮勾搭到一起了。
薄初忿忿不平地瞪了她一眼:“讓季雲淮打架出頭,還是你有本事啊。”
“怎麼,你嫉妒了啊?”薄幸月笑吟吟地望她一眼,不屑地擦肩而過,全程都懶得理睬薄初氣急敗壞的行為。
她的當務之急是找易立傑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校醫知道易立傑是跟人打架才傷成這樣,馬上聯想到剛剛過來的季雲淮,吃驚道:“我經常在年級大榜上看到他的照片,這麼好的孩子也打架啊……”
薄幸月雙手抱臂,質問道:“你跟季雲淮為什麼打架?”
“我怎麼知道——”易立傑冷笑一聲,“你不是在追他,你親自問他不就好了。”
她要是能問出來,早就把人追到手了。
兩頭都問不出個所以然,弄得她相當煩躁。
從醫務室出去後,薄幸月躲到陰涼的樹蔭底下,給季雲淮發了條短信。
【季同學,你校服還在我這裡喲:)你要是沒走就到小樹林來取。】
等了二十分鐘,腿都快站麻了,那邊仍舊沒有回複,薄大小姐終於失去了耐心。
她直接撥通了電話,過了十幾秒,那邊才接起,不過並沒有主動講話。
薄幸月跟倒豆子一樣說話:“季雲淮,你校服丟操場了你知不知道?你要是現在不在學校,我明天洗乾淨了還給你。”
她話音嬌嗔,沒多少不耐煩,反倒是像是戀人間的撒嬌。
季雲淮戴著口罩,他的兼職沒做完,不能花太多的時間跟她講話。
卡殼了一瞬間,少年垂下細密的眼睫,同意說:“好。”
薄幸月看到通話頁麵下一秒被掛斷,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什麼啊,自己是洪水猛獸嗎?!接個電話都這麼費勁兒的。
回到家,她特意跟張姨說了聲,同學的校服被她弄臟了,帶回來洗一洗。
第二天,季雲淮果然在座位上看到了個印著奢侈品logo的手提袋,裡麵裝著的是他的校服。
洗得很乾淨,煥然一新不說,沾染的還是她平日裡身上的香氣。
淡淡的花果香,不同於他買的廉價的洗衣粉味道。
他換上校服,心裡莫名有一股踏實感。
下周就要月考了,薄幸月愁倒是不愁。
反正薄耀舟更關心薄初,在母親病逝後,薄耀舟對她的課業根本不上心了。
她不需要給任何人交待,所以變得更加肆意妄為。
就是還得在繁重的課業外操心其餘的,追人這事兒才是最讓人心累的。
當天晚自習時,她接完水,驚奇地發現抽屜裡多了一本筆記本。
很工整,字跡俊逸,連易錯點都給她標注得仔仔細細。
這是哪位活菩薩天降的“外掛”?!
跟鐘靈一同回去時,薄幸月說起來還笑了兩聲:“姑奶奶,有了這個筆記本,我的月考有救了。”
鐘靈嘖嘖稱奇:“又是哪一位暗戀的少年啊,隻不過我們薄大小姐這麼搶手——”
“你就彆打趣我了。”薄幸月坐在車後座,懶洋洋地眯了眯眼睛。
“會不會是季雲淮?”鐘靈確實提出了一個大膽的的猜想。
薄幸月分析說:“不太可能,他的字我是知道的,跟這個筆記本上的字不太像。”
鐘靈也翻了下這個本子,繼續說:“可是這本子上的筆記思路清晰,有些題目的解法都不是老師講的,更像是他課外競賽學來的,可能是怕你理解不了,他還主動加了很多標注。”
薄幸月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有疑點,也沒太上心,隻是從善如流地按照本子上指引的題目去複習。
殊不知,這份筆記全程都是少年每日每夜練習用左手寫下來的字跡。
他的愛緘默無言。
卻一刻都不曾離開。
很快,過了十一月份,月考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