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晉江獨發
晉江文學城獨發
——
薄幸月掀開薄被躺進去,順從地點頭:“嗯好,我們天亮去領證。”
總算把人安撫著進入夢鄉,他亦然衝了個冷水澡,抱著身邊的人睡下。
雨下得太大了,翌日早晨傳來播報,整座江城很可能持續性降水,引發城市內澇。
這樣的天氣,彆說領證,就連出門都難。
薄幸月起床後,看鏡子還奇怪道:“我的嘴怎麼好像有點腫……”
她愛美如命,這樣的事是出於什麼原因,居然怎麼都回憶不起來。
“吃辣椒吃的。”季雲淮故意誘哄著,“昨晚的麵是不是太辣了?”
“胡說八道。”薄幸月輕撫著唇間,還殘留著一絲痛感,控訴著說,“季隊長,你不誠實誒。”
她裝出一副惡狠狠的模樣:“下回我要咬回來。”
……
就是那一次之後,她已經很久沒見到季雲淮了。
他在部隊,執行什麼任務又是保密級的。
國家麵前,薄幸月自動退居第二位。
直到有一天季雲淮的電話打過來,她才沒忍住,傾訴道:“我想你了。”
薄幸月拖長了尾音,似在撒嬌,故意去喊:“老公大人——”
季雲淮正在宿舍裡,被這麼一喊,起哄聲都快掀破屋頂了。
“你現在在做什麼呢?”他保持鎮定,嗓音夾雜著些許顆粒感。
薄幸月脫口而出:“我躺在床上……”
後麵的話還沒說完,他就直接給掐斷了。
季雲淮撩起眼皮,不動聲色地從椅子起身:“不好意思,她那邊突然斷網了。”
眾人麵麵相覷,又側目看著季隊頭也沒回地走出了宿舍。
薄幸月的消息狂轟濫炸過來。
【季雲淮,你居然掛我電話!!!好的,你完了,我記在本子上了……】
【不會是想歪了吧?】
【我躺在床上敷麵膜啊,剛洗完臉。】
外麵是荒郊野嶺,季雲淮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個信號。
幽暗的光線下,月色浮動。
他用指尖擦拭掉屏幕上的雨珠,坐在車上,先是點燃了一根煙。
等到煙灰積蓄,他才靜靜地撥通了視頻通話。
視頻一打來,薄幸月就接到了,她確實是剛洗完臉,一點妝容都沒有,素麵朝天,乾淨也澄澈。
鏡頭前,她穿著吊帶睡裙,鎖骨精致,雪白的胳膊壓在被子上。
“季雲淮,我有點困了……”說罷,薄大小姐懨懨地捂嘴打了個哈欠,也不講究什麼形象了。
他執著地問:“你剛怎麼喊我的?”
“季雲淮?”薄幸月一頭霧水地重複了一遍。
“不是這句。”
“老公大人?”
“你不會想在電話裡……”薄幸月尾調上揚,悠悠然:“試試吧?”
季雲淮真是要被她這腦回路氣笑了。
“想什麼呢?”他舒展著眉目,難得不太正經,“比起在電話裡,我更喜歡見到你再做。”
比起口頭上的東西,季雲淮是絕對的實乾家。
最後,季雲淮跟她約好,在她下次生日之前,他應該會趕回來。
直到生日當天,他那邊仍然沒什麼動靜。
薄幸月約好了跟鐘靈逛街買買買,一起度過二十五歲的生日。
以前她是很能從奢侈品裡感受到消費的快樂的,現如今,居然不能輕易撩動她的情緒了。
去到奶茶消費時,店員笑著說:“祝您生日快樂,奶茶可以優惠哦。”
薄幸月恍惚察覺到之前電話裡,季雲淮說的某個諾言。
失落歸失落,但她不會因此與抱怨什麼。
兩人坐在法式餐廳裡,鐘靈撐著手肘:“你怎麼都失魂落魄了的,太不像你了。”
薄幸月一直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性子,灑脫肆意,才不會因為一些就意誌消沉、悶悶不樂。
“還是太想念被愛情滋潤的滋味了?”鐘靈假裝吃醋,“連姐妹都不香了嗎?”
薄幸月喝了口奶茶,感歎道:“姐妹香是香,不過我還真挺想季雲淮的。”
這麼長時間過去,也不知道他執行的任務危不危險,過得怎麼樣。
……
回到家,房間裡空蕩蕩的,一點兒生機都沒有。
薄幸月踢掉累人的高跟鞋,仰頭躺進沙發。
用投影儀看了會兒電影,她才去到浴室,準備早點休息。
望著鏡子,她心生感慨,這麼快就二十五歲了。
不同於前二十四年的是,在今後的每一個春夏秋冬都會有一個人和她一起度過所有的時光。
洗漱台前,杯子裡放著一對兒牙刷,一支是她的粉色,另一隻是季雲淮的藍色。
當初他買來這個口杯的時候,她還吐槽過,他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講究情侶的形式了。
換睡衣時,他們的衣物也整整齊齊並列著,像是彼此交融,難舍難分。
晚上九點,家裡的燈光全然熄滅,薄幸月不由得佩服自己這段時間規律的作息。
睡了會兒,她口乾舌燥地醒來。
床頭櫃上隻放著一個杯子,沒有剩餘的水。
薄幸月吸了吸鼻子,突然想念說口渴的時候,有人二話不說會為她倒水的時刻。
思念無聲,偏偏又在寂靜的夜裡震耳欲聾。
繼續睡下,薄幸月朦朦朧朧感受到身後的溫熱。
明暗交雜的光線裡,男人眉骨如刻,一如既往的英姿颯爽。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薄幸月鼻尖發澀,驚喜地用蔥白的十指捧著男人的臉頰。
他永遠信守承諾。
季雲淮剛從外麵回來,身上還有點雨水的潮汽。
他脫了軍裝外套,襯衣乾淨挺括,還散著些許清新的氣息。
薄幸月鑽到他溫暖的懷抱裡,尤為貪戀。
這個角度,她的眼睫乖巧地垂著,又長又翹,像一隻乖順的小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