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念你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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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靈突然覺得剛吃的喜糖都不甜了。
她露出一臉吃檸檬被酸到的表情,打趣道:“月亮,你這就護上了啊……”
話是這麼說,鐘靈著實打心底為薄幸月高興。
兩人從小一個大院長大,她也算是兩人感情的見證人。
年少時的情深,在經年的破鏡後,迎來重圓的時刻。
薄幸月蓋著大紅色的蓋頭,手指攥在熨帖的嫁衣上,倏然垂眸輕笑。
因為她知道,這一條路季雲淮一個人走了太久太久。
或許是難以言明的少年暗戀,明明心動卻因自卑不敢也不能被人發現。
或許是高中熱戀時,迎著徐徐江風,他始終牽著她的手。
或許是少年在分手的雨夜,拖著落葉般顫抖的身軀,頭也不回地消失在眼前。
或許是高考後,他去到機場,卻拮據得買不起一張去往洛杉磯的機票。
......
等待了數年的時刻,薄幸月是真心舍不得。
舍不得他奔赴而來的路出現一丁點兒阻礙。
就如同在大洋彼岸時,她祝福曾經深愛的少年,能夠一世安寧,前程似錦。
圓夢的這一天,依舊如夢似幻。
正值大家手忙腳亂時,此起彼伏的叫喊聲已然從一樓傳來。
從陽台往下看,接親的新郎和伴郎團被攔在彆墅外。
軍用越野車拉風又招搖,特彆有排麵。
伴郎團身著統一的黑色西裝,個個身姿頎長,肩背挺直,氣場凜然。
個高腿長顏值長的特質,頓時吸引來一眾目光。
而站在最中間的,正是捧著一束白色洋桔梗的季雲淮。
男人寸頭利落,臉部輪廓明朗,眉骨深邃。
周身的倨傲清冷不在,眼底浸潤著暖色陽光。
光是一眼瞥去,便是其中最驚豔的存在。
褪去少年的青澀,他領帶周正,步步生風,A到荷爾蒙爆棚。
伴娘團由她的同事和發小組成,紛紛喜慶洋洋地穿著紅色,笑容滿麵。
一行人起哄般一哄而上,將來者團團圍住。
季雲淮來之前就準備充足,直接從口袋裡掏出一疊紅包。
他眉目舒展著,唇邊掛著和煦的一抹笑:“請問能讓我們進去了嗎?”
口吻看似是商量,實則是把握十足的篤定。
鐘靈雙手抱臂,下頜弧度微揚:“雖然月亮讓我們彆為難你,但也沒那麼簡單讓你們輕鬆進門。”
她們準備的考驗還在後頭呢。
盛啟洲身為伴郎,頭一回穿這麼正式的服裝,瞧著仍有幾分稚氣未脫。
他露出小虎牙,驕傲道:“但我們季隊的手底下可是有各種精兵強將。”
所以,無論伴娘團使出什麼招數,都難不倒他們的。
大川笑著附和:“就是啊,放馬過來唄。”
葉茜烏溜溜的眼珠直轉:“那你們得回答問題。”
鐘靈衝身後的姑娘們招手:“對對對,回答問題,回答錯了怎麼著?”
伴娘團齊心協力地喊:“給紅包給紅包——”
季雲淮哭笑不得,聲線清潤又堅定:“願賭服輸。”
葉茜清清嗓子,開始解釋規則:“繡花鞋被我們藏起來了一隻,你們要是沒找到,可得接受懲罰哦。”
鐘靈將人拉到身後,密切地問:“小葉子,你們剛把鞋藏哪兒了?”
剛剛她待在房間跟薄幸月說話,那些“損招”都是剩下的人一起想的。
“他們肯定找不到,繡花鞋藏得可隱蔽了。”葉茜笑得前仰後合,絲毫顧不得形象。
到底按捺不住好奇心,鐘靈直接把人拽到隱秘的一角。
她雙眸放光,看熱鬨不嫌事大:“快跟我說說,你們到底藏哪兒了?”
葉茜指了下彆墅大廳吊頂的空隙。
一隻新娘的繡花鞋,被藏在那麼不明顯的地方,想來肯定很難找到的。
不一會兒,彆墅內傳來陣陣有力的彙報聲。
“報告隊長,東麵搜索沒有。”
“報告季隊,一樓臥室沒有。”
“……”
鐘靈不可思議地睜圓了眼睛,一副目瞪口呆的神情:“你們……還能這樣啊?”
盛啟洲將白襯衫的袖口折了兩道,一臉的炫耀:“姐姐這就不知道了吧,在部隊,凡事講究團結合作。”
地毯式搜尋了一圈,伴郎團都累得夠嗆。
轉悠了一圈,盛啟洲用手掌撐著膝蓋,慢慢喘氣平複著呼吸。
“姐姐,你們到底藏哪兒了啊?”他露出祈求的眼神,有點狗狗眼的可憐。
鐘靈心軟了一瞬,透露了口風:“可以給你們縮小範圍啊,就在一樓。”
季雲淮如鷹隼的目光逡巡了一圈,最後鎖定在了一樓的吊頂處。
隻有那裡沒有找過了。
大川立刻會過意來,拖了把椅子過來,踩了上去。
果然,那隻繡花鞋在吊頂的角落處。
“隊長,在這兒呢——”大川老老實實把鞋遞過去,渾身的得瑟藏不住。
盛啟洲探過來個腦袋,頗有圍觀群眾的架勢:“藏哪兒了,藏哪兒了......”
大川將手搭在他肩膀處,笑得混不吝的:“沒想到吧,在吊頂。”
季雲淮盯了會兒那隻繡著繁複花紋的鞋,上麵還點綴著幾顆珍珠。
上一回嫁衣穿完整了,可還沒來得及試鞋,他的自控力就崩解了。
盛啟洲完全是直男審美,他左看右看,還不忘點評一句:“這鞋還挺好看的。”
季雲淮垂下鴉羽般的眼睫,投落下一片陰翳,眼底晃動輕輕淺淺的笑意。
他拎著那隻繡花鞋,磁沉的嗓音滾過喉頭:“是我老婆腳美。”
言下之意,再好的鞋,也比不過薄幸月漂亮的雙足。
腳腕纖細,十指圓潤晶瑩,更何況,他還親自給這位大小姐塗過指甲油。
盛啟洲覺得自己現在可以去撞豆腐塊兒了。
這一句話不大不小,偏偏在極度安靜的氛圍,落進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裡。
起哄聲如潮水,翻湧不絕。
“哎,看不下去看不下去了啊——”
“隊長最近是不是進修了什麼情話補習班啊,一套一套的......”
“......”
葉茜也沒想到他們的洞察力能那麼敏銳,立刻將情況報上去。
兩人商量了一通,鐘靈又想到一個好點子。
“還有還有——”葉茜遞過去一張紙,上麵印著很多女孩子的唇印。
鐘靈狡黠一笑,“上麵哪一個是月亮的唇印?”
盛啟洲看了一眼就覺得頭大,眉心微皺:“這有什麼區彆嗎?”
大川觀察了半天,一無所獲,呆呆愣愣地說:“好家夥,特種兵也觀察不了這麼仔細。”
“對啊,要是隊長沒認出來哪一個是隊長夫人的唇印,回去也不用跪榴蓮吧......”
此起彼伏的議論聲絲毫不停歇。
傳來傳去,那張印著唇印的紙還是輪到了季雲淮的手裡。
他定睛一看,眸裡蓋著點鋒芒:“上麵的紙沒有我夫人的。”
盛啟洲不可置信道:“不可能吧?”
鐘靈支支吾吾半天,探究道:“季隊長,你怎麼看出來的?”
“直覺。”季雲淮將紙一疊,眉梢眼角儘是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