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 十一(2 / 2)

陳安平看著她的眉眼,問:“孔清的腿……”

“這你放心,他右腿肯定斷了的。”胡妍美坐在他床邊:“你睡,我陪著你。”

陳安平閉上了眼,咬牙道:“便宜他了!”又道:“你這幾天也累,我的傷……就這樣了,你回去歇著,彆把身子熬壞。以後我大概起不來身,兩個孩子還指著你呢。”

胡妍美拿了個軟枕墊在腰下,找了個舒適的姿勢靠好,隨口道:“不要緊,我坐著眯會兒,明天一樣有精神。”

以前領鏢的時候,在野外過夜的時候多了去,都是抱著一把劍席地而坐。若睡不著,會影響第二天走鏢。久而久之,她養成了隨時隨地入睡,且還能養足精神的習慣。

聞言,陳安平深深看她一眼:“嬌嬌,我記得這是你成親之前的習慣,你已經好多年沒有坐著睡了。”

孔嬌嬌做了東家夫人後,再不用熬夜。且她過門沒多久就有了身孕,就算她想熬,陳家人也不允許。再說,做夥計的時候每天乾活就行,腦子完全可以放空,但這做了夫人,家裡的貨物需要盤點,賬目需要她親自看過,腦子不夠清醒,容易出錯。所以,她每日都早睡早起,多年下來,坐著都睡不著了。

胡妍美心頭一驚,深覺自己不夠謹慎,笑著道:“今非昔比,爹娘對我有些怨氣,不願意讓我再管酒樓的生意,我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照顧好你們父子,尤其是你。”她拍了拍他的肩:“彆看我,趕緊睡。”

陳安平閉上了眼。

胡妍美看到外麵黑暗一片,老兩口都已經歇了,她起身滅了燭火。卻是不知,黑暗中床上的陳安平眼尾流下了兩串晶瑩。

*

翌日一大早,胡妍美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外頭天還沒亮,她這幾天挺累,加上沒睡好,心頭特彆煩躁。霍然起身,剛想放輕動作,看到陳安平已醒,道:“我去瞧瞧,一會兒給你端湯來,你先喝了藥再睡。”

語罷,大踏步出門。

陳母已經被吵醒,推窗看到兒媳已經去開門,便又回到床上躺下。

這麼早,應該是酒樓裡的夥計前來問詢,之前兒媳管了那麼多年,處理這些事得心應手,壓根不用她多費心。

其實,陳母想錯了,外頭站著的根本不是夥計,而是滿臉怒氣的孔母。

孔母心裡還想著看到陳家其他人後要如何應對,看到門後是女兒,當即不客氣地質問:“孔嬌嬌,你非要把一家人害死是不是?明明知道家裡沒銀子,還把你弟弟傷得那麼重,又把長發打成那樣……就算有銀子,你也不能傷人啊,老娘是不是刨了你家祖墳,你要這麼對我?”

她越說越生氣,眼看院子裡無人,猛地撲進來就要打人。

胡妍美側身一避。

天不亮,孔母這些年少來陳家……以前倒是經常去陳家的酒樓,既探望了女兒,還能打打牙祭。且陳家人大半的時候都在酒樓忙碌,家中一般的無人的。因此,她對陳家的院子不太熟,跨過門檻沒看腳下的台階,一腳踩空,整個人結結實實砸在了地上。

胡妍美沒想到有這樣的意外,微愣了一下,道:“這可是你自己摔的。”

孔母:“……”

她痛得呲牙咧嘴:“死人是不是,倒是扶我一把。”

胡妍美不止沒有上前,反而退了一步:“可不敢扶,萬一你沒站穩,說是我推的怎麼辦?”

孔母氣得渾身顫抖。

胡妍美憤然道:“我打孔清,那是他活該。若不是怕把人打死我要償命,我真要踹死他!我活了這些年,在酒樓中也算見多識廣,從來沒見過這麼會算計姐姐的人。他喝了我的血還不夠,還想把我骨頭敲碎連骨髓一起喝掉!”

孔母振振有詞:“你是姐姐,本就該照顧弟弟!”

胡妍美眼神一轉,道:“這些年我也沒見你對舅舅有多好啊。去年他問你借銀,你明明拿得出,卻推說自己沒有。”

孔母下意識道:“我都嫁了人,有自己的家了……”

話沒說完,就對上了麵前女子嘲諷的目光。

孔母立刻強調:“這不同!”

哪裡不同?

胡妍美懶得與她爭辯,孔母這樣的人,自有一套歪理,和她是說不清楚的。隻道:“你有空來找我麻煩,還是回家和孔清好好相處吧,等到大人查清真相,你們母子想要見麵就沒那麼容易了。畢竟,你不好天天去城裡的大牢探望……對了,多給他做點好吃的,省得以後還得想法子給他送……”

聽著這些,孔母麵色大變,連身上的疼痛都顧不得,心底真正地惶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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