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此事,李氏麵色也挺複雜:“當年姐姐跟我長相相似,可你們姐妹就……”
還未婚嫁的女子,都會憧憬著和未來夫君兩情相悅舉案齊眉。何滿月這還沒成親呢,男人就已經看上了彆的女子,尤其那個人還是她最看不上的周紅衣,聞言沒好氣道:“你和姨母一樣,為何我與紅衣差這麼多?”
李氏歎了口氣:“你爹長得不如姐夫好看。紅衣的父親在年輕時算是這城裡的青年俊傑,長相好,家世好,關鍵是待人一心一意,實在讓人羨慕。”
說這話時,她語氣酸溜溜的。何滿月聽了後,狐疑地看著母親:“該不會你也看上了她爹吧?”
“胡說!”李氏嗬斥:“你這丫頭,當真是什麼都敢說。”
她反應有些大,何滿月很難不懷疑母親當年真的將心係在了周紅衣父親身上。不過,父親母親成親多年,如今也算相敬如賓,何滿月懶得再翻那些舊事。
“柳成答應婚事的條件就是一起納她,她對我沒好臉色,也猜到了真相,不肯再親近我們。您說現在該怎麼辦?”
李氏也不知道。
*
胡妍美手握大筆錢財,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她並不覺得孤單,整日忙忙碌碌過得很充實。
這一天,她剛在新鋪子裡指點繡娘花樣,就聽說有人來找自己。
看出來丫鬟臉色不太對,她皺了皺眉,問:“何家的人?”
“不是!”丫鬟低聲道:“他們說是你的叔叔。”
當初周父那些庶出弟弟?
周紅衣記憶中,這些叔叔也來找過她,很多次都沒見上麵,偶爾看到一回,很快就被李氏隔開。因此,她和這些叔叔並不親近,隻是認識其中的兩位。
“請進來吧!”
來人是兄弟三人,或許是因為生母不同,三人身上幾乎沒有相似之處,一點都不像是親兄弟。周二叔很胖,腆著個大肚子,見人先笑,像是個溫和的富商老爺。
周三叔就比較瘦,氣質儒雅,聽說是秀才。但這些年再未考中過舉人,一身長衫,周身樸素,袖口都是磨破了的。家中應該不寬裕。
周四叔臉上帶著病態的蒼白,整個人有些冷淡,進門後打量了一番胡妍美,就坐在了邊上。
看的出來三人之中是周二叔領頭,他端起茶杯後,道:“之前我去了外地進貨,回來才聽說了何家最近發生的事。其實當年你姨母接走你時,我就看出來,何家應該是看中了大哥的那份家財。可惜,你那時候跟我們不親,非要跟著她走。”
胡妍美有些沉默,三歲的孩子哪兒懂得親不親?
這些叔叔平時跟她見麵少,於周紅衣來說,當然是每次都給自己帶禮物的姨母比較親了。幾乎是想都沒想就選了那邊。
“我還以為你被他們誆住,將偌大家財拱手送人。或是隻能拿回來一小點,沒想到你這麼本事。”周二叔一臉欣慰:“不愧是我周家血脈,就是能乾。”
胡妍美含笑問:“二叔上門,可是有事?”
如果這些叔叔不貪圖她的那份家財,倒是可以當做普通的親戚走動。
周二叔沉吟了下:“是這樣,隔壁水城最近新建了一個碼頭,往後會從外地運不少貨物過來。隻要能在那些船上占上一股,以後就有源源不斷的銀子……這麼跟你說吧,許多貨物都得由船運過來,要是這船是自家的,不說賺來的運費,外地來的新貨都是咱們先上,價錢還比彆家便宜。你懂我意思嗎?”
周紅衣或許不懂,但胡妍美清楚啊。水城修建碼頭的事她最近也聽說了,確實想在其中分一杯羹,但她剛開始做生意,根基還不穩,手頭的銀子也不多。但又不想錯過這個機會,最近正想轍呢。
“挺好的啊!”胡妍美歎口氣:“可惜我手頭銀子不多。”
“我聽說你把銀子都拿來買了鋪子。”周二叔用商量的語氣道:“其實,買鋪子這事不能算錯,但你不該把銀子都花光。你若真想摻和,可以將鋪子拿去質押。若是你找不到可靠的人,我可以幫你牽線。”
隻為了幫忙的?
胡妍美可不相信這世上有無緣無故的好,如果這兄弟三人對周紅衣真有那麼上心。那上輩子周紅衣該不會那麼慘。
這麼說吧,周紅衣被下藥送去柳家這事是在何府發生,兄弟三人阻止不了。但她在柳家生病後,這些叔叔完全可以帶著大夫上門探望,就算是不敢得罪了柳家,也可以在周紅衣被送到莊子上後悄悄找大夫上門診治。那林初墨找大夫給周紅衣把脈這事兒就沒費多少功夫。若不是發現得太晚,周紅衣的有得救的。
不管是這些叔叔沒找大夫上門,還是壓根沒發現周紅衣生病,都證明他們對侄女不太上心。
“還是算了。”胡妍美張口就來:“做生意不能太冒進,我如今剛開始接手,還是得穩紮穩打。如今也沒空去水城看碼頭……”
“我就猜到你不敢去!”周二叔一合掌:“這樣,你把銀子給我,回頭我幫你辦得妥妥當當。”
胡妍美含笑看他,並不接話。
周二叔被她看得不自在,左右看了看,道:“我得去方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