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滿林讓表妹來府上,甘願將心上人拱手讓於他人……但在偌大家業麵前,一個女子也算不得什麼。本以為之後就要忍痛送表妹到彆的男人懷中,如今不用心痛,隻是身上得痛。
何滿林很清楚兩家之間的關係,也知道柳成開了口後,這事多半就沒法更改,他還是不甘心,上下打量了一眼柳成身上的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柳公子,這事跟我沒關係啊,我還極力促成……”
“住口!”柳成惡狠狠瞪著他:“你不願意?”
何滿林當然不願意平白無故挨一頓打。
但件事也由不得他,何梁看柳成已經在盛怒的邊緣,急忙接過話頭:“稍後我就讓人揍他。一定讓他比你還慘。”
何滿林:“……”當真是親爹。
何梁此人,心腸狠辣,為了銀子可以不擇手段。哪怕是自己兒子,他打起來也毫不眨眼。
等到昏睡中的李氏趕過來時,何滿林已經被打在地上奄奄一息。
李氏為了讓自己病得逼真,是真的喝了些不好的藥,這會兒還沒回緩過來。隻覺手軟腳軟,看到這樣的兒子,眼前一黑,整個人一頭栽倒在地。
邊上眾人七手八腳去扶,好半晌,李氏才回過神來,她看著渾身是傷的兒子,哭嚎道:“老爺,你怎麼下得了這樣的手?這是你唯一的兒子啊……”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何梁負手而立:“夫人放心,我下手有分寸,絕對沒有傷著他的根基!”
聽了這話,李氏並沒有覺得安慰,夫妻倆就得這一個兒子,她不認為男人會把孩子往死裡打,隻是心冷於男人真的對孩子下了這樣的狠手。
何梁話音剛落,外頭有人敲門,緊接著就是他身邊的隨從聲音響起:“老爺,柳公子身邊的人到了!”
夫妻倆對視一眼,李氏伸手去擦眼淚,何梁急忙道:“快請。”
無論心底裡有多不滿柳家主仆,麵上都得一派和善。
來人一臉嚴肅:“我家公子說了,要讓何公子跟他受的傷一樣重。小的特意來查看!”
何梁麵色難看,在他看來,柳成受傷完全是因為自己不小心。又不是何家人傷的他,卻偏要來尋何家的晦氣,簡直是不講道理。
當然了,無論心裡怎麼想,麵上都不敢露,他笑著道:“我已經照著柳公子身上的傷來過……”
隨從不看他,徑直走到何滿林麵前,開始查看他身上的傷。頷首道:“確實差不多,但有一處重要的你應該忘記了。”
何梁有些驚訝,正待細問。就見那隨從高高抬起腳,狠狠一腳踩下。
夫妻倆瞪大眼,都來不及阻止,下一瞬,何滿林殺豬一般慘叫起來,聲音特彆慎人,周圍的下人都忍不住抖了抖。
何梁臉上的和善再也維持不住,狠狠瞪著麵前隨從。
隨從並不怕他,對這樣的眼神恍若未覺,行一禮道:“主子說了,隻要讓他滿意,婚事照舊。”
何梁:“……”
他親自將隨從送出,還掏了些銀子遞過去。
回過頭,他立刻就去請了方才的大夫來幫何滿林診治。此刻他滿臉的擔憂,李氏麵色煞白,咬著唇一言不發,連哭都不敢哭,隻緊張地盯著大夫。
大夫仔細查看過後,歎了口氣:“碎了,子嗣上怕是有礙。”
李氏本就虛弱,聽到這話,直直往後仰倒。
何梁麵色鐵青:“大夫,麻煩您再仔細瞧瞧。”
“老夫已經看過,您若不信,可以另請高明。”大夫霍然起身:“令郎的病症和柳公子有些相似,甚至還要更重點,接下來一段日子最好是臥床修養……老夫最多隻能將他的傷治好,其他的……何老爺還是多打聽一下其他的名醫,彆將希望寄托在老夫一人身上。老夫實在無能為力。”
這位大夫聲名在外,也是何梁給了大價錢才能把人請來。他又不缺病人,救治的達官顯貴不少,壓根不懼何梁。
何梁心中一片冰涼,卻還是打起精神來,親自送了大夫出門,又悄悄給了一張銀票:“大夫,我兒子這病,您還是彆在外頭說起!”
男人那地方被毀,若是傳了出去,暗地裡一定會有不少人笑話。
大夫頷首:“老爺放心,我這個人從不多嘴。”
他將銀票退回,何梁卻不允許。愣是將銀票塞入了大夫手中才滿意。
等他回到內宅,李氏已經悠悠轉醒,整個人靠在椅子上,就跟死魚似的,半晌都沒動彈。若不是胸口還有微微的起伏,真的會讓人覺得躺在那裡的是個死人,何梁心情不佳,看到這樣的妻子,隻覺滿心厭煩,滿腔的怒火瞬間像是找到了發泄處,他一巴掌拍在桌上:“這就是你找的好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