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非必要,柳夫人不想跟兒子似的不擇手段。
那樣固然可以一了百了,但若是萬一呢?
萬一事情敗露,可就得搭上自己的小命和下半身的榮光。丟了命不要緊,可怕的是沒了命之後還要被眾人鄙視謾罵。
柳夫人看著麵前的銀票,有些不甘心:“你不後悔?”
胡妍美不搭理她。
柳夫人看到她這輕慢的態度,又氣了一場,咬牙道:“周紅衣,彆逼我。不怕告訴你,為了我兒子,我什麼都能乾!”
胡妍美終於抬頭看她。
柳夫人以為嚇著她了,微微仰著下巴:“不想死,要乖乖把人給我送來。”
說這話時,她語氣中的高高在上毫不掩飾。
胡妍美歎了口氣:“抱歉,實在是送不來。”
“怎會?”柳夫人半信半疑:“她人死了?”
死了才好呢,沒了最重要的人證,兒子脫身的機會又大了些。
胡妍美直言道:“已經送到了衙門,想把人接出來,沒那麼容易。”
聽到這話,柳夫人隻覺得腦子裡嗡的一聲!
已經送去了衙門?
那怎麼辦?
大人查到了哪兒?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所有內情?
想著這些,柳夫人的腿有些軟。她扶著案桌,勉強穩住身形,不知不覺間,麵色已然煞白。再看向麵前女子的目光中滿是怨毒之意。
如果說方才她還能強壓著心頭的厭惡跟周紅衣虛與委蛇,此刻的她再壓不住滿腔怒火,咬牙切齒地道:“要是我兒出了事,你休想獨活!”
胡妍美訝然:“你威脅我?”
她偏頭,目光繞過柳夫人,看向門口的管事和丫鬟:“她嚇唬我,回頭到了公堂上,你們可千萬要幫我作證!”
柳夫人心頭一慌,隨即又想起這些都是周紅衣的人,他們的供詞根本就不作數。但這事也提醒了她,不是自己的地方,不能亂說話,容易把自己搭進去。
她霍然轉身,臨走之前也沒忘了帶上銀票。
“既然你非要撕破臉,那我奉陪便是。”
胡妍美聽到這話,隻覺得好笑:“柳成幾次想要欺辱逼迫於我,沒想和我撕破臉?怎麼是我非要的呢?”
提起這事,柳夫人忍無可忍,回頭質問道:“你將我兒傷成那樣,我還願意上門和解,你卻……”
胡妍美打斷她:“那是他活該!”
柳夫人:“……”
哪怕兒子犯下了天大的錯事,她也不覺得兒子就該死。
她狠狠瞪了胡妍美一眼,拂袖而去。
門口的管事將她的怒氣看在眼中,有些擔憂。
“東家,柳家會不會為難咱們?”
胡妍美手握著大筆銀子,生意是做得不錯,但在柳家這個龐然大物麵前,那就跟一隻小螞蟻似的。如果柳家鐵了心要針對她,這生意怕是做不下去。
“大不了就關鋪子。”周紅衣的心願是讓壞人自食惡果後,自己安然一生。也沒想做多大的富商。
管事噎了下。
果然有錢任性,他就是白操心!
柳夫人心裡清楚,自己搞不定的事,就得求助家裡的男人……她隻有這一個兒子,男人有許多個兒子,如非必要,她都不願意讓男人知道兒子的不堪。
那天周紅衣當著眾人的麵說起柳成欺負了一個姑娘,又把姑娘的娘賣到大山裡的事,柳夫人強行辯解了幾句。剛好家裡事多,男人就沒有細究。
柳老爺聽完了夫人的話,氣得當場砸了杯子:“這個混賬!”
在他看來,男人栽在這種事情上是最蠢的。手握著大筆銀子,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何要強迫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