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梁聽得一肚子怒氣,偏還不能發作,看到了女兒後,滿腔的怒火頓時有了發泄處,上前就是一巴掌。
“都怪你!”
何滿月剛回家不久,就被父親追來打了,心裡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一步錯,步步錯。何滿月心裡清楚,自家欠賬的開始,就是她放了周紅衣,讓周紅衣有了去衙門的機會。
她是做錯了,可後來所有的一切都全靠她在填窟窿。甚至還要被送去大牢裡跟柳成圓房,給一個罪人生孩子。尤其柳成那地方受了傷,興許就算在大牢裡那什麼之後,也還是沒有孩子。
她自認已經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可父親還不知足……本來就是父親自己不會做生意,將彆人的銀子賠了才發生了這麼多事,怎麼現在都怪她了?
“不關我的事。”何滿月大怒:“你彆逼我。”
何梁看到桀驁的女兒,冷笑:“老子就逼你了,我是你爹,做錯事還不能教訓你了?你還看!你待如何?”
何滿月拔腿就跑。
何梁想追,卻又覺得沒意思,他以為女兒是負氣跑走,慢吞吞往外走。
何滿月直奔正院,找到了柳家夫妻。
夫妻倆此刻麵色都不好看,柳父正在怪妻子給兒子選了這麼一個破落戶。
柳夫人也覺冤枉得很,定親時門當戶對。後來何家越來越不堪,但兒子也出了事,壓根就沒有彆的選擇。
何滿月看到二人,直接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爹,你直接讓人上何家要債吧!”
柳父一臉驚訝。不過,當初何家借銀子,看的是他的麵子。現如今何家連利錢都還不上,人家壓根也忍不了幾天。
何梁回家後,借酒澆愁一番,醉到了第二天下午。然後債主就上了門。
債主是當下最大賭坊的東家,這麼多的銀子,他也是頗費了一番功夫才籌齊的。當時何梁說得好好的,利錢按月給,也會儘快把銀子還出。
但他清楚,幾十萬兩的債,何梁也不是什麼做生意的奇才,幾乎沒有還清的可能。他從一開始看上的就是何家的宅子和鋪子。
之前沒有趕儘殺絕,不過是看著柳家的份上,如今姻親已經鬨翻了。昨天柳老爺直說不用看他麵子……既然如此,那還客氣什麼?
“你們日內搬走。”
何梁聽到這話,昏昏沉沉的腦袋瞬間就清醒了,他急忙道:“江兄,當初說得好好的,我會按月還上利錢。這個月的還有兩日才到……到時候我會送上銀子……”
“那是柳家給你擔保,可現在柳老爺不願意了,這麼大的一筆銀子,我也為難得很。你們搬走吧,彆逼我讓人來攆你們。”他也不多言,強調道:“無論是鋪子裡的貨物,還是你宅子庫房裡的各種珍品,還有伺候的所有下人,都是典當給了我的。你們隻能穿著身上的衣物走,其他的都得留下。”
語罷,揚長而去。
何梁追到門口,隻看到絕塵而去的馬車。
老夫人已經嚇得軟倒在地。
何滿林臉色難看無比。
李氏也覺得腿軟:“這可怎麼辦?”
何家已經大不如前,並不敢與賭坊硬來。再者說,當初簽下契書,是何梁自己願意的,當時還找了好幾位老爺作證。
就算是鬨到公堂上,也是何家沒理……事到如今,除了搬走外,似乎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法子。
何梁瞬間就想到了關鍵處,狠狠踹了一腳李氏:“都是你養的好女兒。”
如果不是何滿月突然翻臉,何家至少還能拖上幾天。
李氏隻顧著哭,根本就不敢接話。在她看來,女兒還是太任性了。
沒有了娘家,夫家根本就靠不住。尤其柳家也不是什麼有人情味的人家,何家倒了,女兒想過好日子,那是白日做夢。
邊上老夫人回過神來,恨聲咒罵著何滿月。
何滿林心中一片冰涼,以前母親讓他討好周紅衣,他壓根就沒放在心上,表妹雖然是個美人,可這天底下的美人那麼多……再說,表妹除了有些家私之外,還是已經被父親花掉了的家私,表妹根本就幫不上他的忙。
早知如此,當初他就再真心一些!
何梁不甘心,想跑去求柳家再幫忙,結果卻連門都沒能進。
日後,一行人灰溜溜被趕出了偌大了何府。
李氏走出府門時,腿都是軟的,整個人渾渾噩噩,不明白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若早知道周紅衣出門後會讓自家落到這樣的境地,她說什麼也要把人看好了。若早知道女兒會私底下闖出這樣的禍事,她一定好好管束女兒!
幾人一抬頭,都看到了馬車上的周紅衣。
胡妍美居高臨下看著,笑吟吟問:“忙著呢?”
何家人:“……”:,,.